“前辈,您怎么了?”山洞中,老者的话毕,浑身便弥漫出一股剧烈的悲意,搞得秦毅都不敢说话了,过了许久,老者体内散发的悲意有所减轻时,秦毅这才敢开口。
“恩?”老者回过神来,道:“没怎么,只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琐事。”
“前辈,您以前认识先天便觉醒了修行印记的人么?”秦毅问道。
“我的师姐便是一名先天觉醒了修行印记的天才啊,还有他们,同样也是。”老者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追忆,似是想起了‘一群’极为恐怖的人。
“前辈的那个年代,竞争一定很残酷的吧。”秦毅似有所感。
“繁星陨落,大地沉沦,残酷到你不敢想象。”
秦毅神色一凝,连繁星都陨落,大地都沉论,那战斗该惨烈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就算是那样又如何?”老者豪迈的一笑,霸气的说道:“我还是赢了!从茫茫尸海中走了出来,完成了对我师姐的誓言!”
秦毅听着老者的话,心中却是早已不能平静,那个竞争残酷到无法想象的时代,面前的这个老者是最后唯一的赢家?那他已经强到了什么地步?秦毅不敢想象。
但稍微平息心中的波澜之后秦毅却又有些疑惑,既然是能够主宰一个时代的强者,那又为什么未能在历史上留名?为什么会在此地沉寂上千年?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老者看着一脸疑惑之色的小秦毅说道:“你是想说,已经战胜一切强敌的我还为何会在此地呆上千年是吧?”
“恩。”秦毅傻笑着抓了抓头。
“那时已经所向披靡的我,为了救一个人,去挑战了一群你无法想象的存在。”老者感慨道:“他们很厉害,我受伤了,只能在此地静养。这一养,便是千年……”
“前辈您居然会受这么重的伤?”在秦毅的眼中,眼前的老者已经是不亚于仙的存在了,居然还会受伤,那对手该强到了什么地步?是仙么?
“这世间比我强的大有人在!没有人是绝对无敌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老者一声叹息,眼中早已没有了当年的争强好胜。
从意气风发到英雄迟暮,这其中的辛酸秦毅心中有些想象,最后难免的也是一声叹息。这一叹,是为老者也是为岁月。岁月无情的带走了一切,世间只剩下了自己,何等悲凉!
“那前辈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最后去救的那个人救出来了吗?”能让老者受这么重的伤都一定要做成的事肯定很重要。
“唉,差一点就能成功了,可惜……”老者叹息。
秦毅看得出来,此时的老者很难过。
“前辈等您养好伤再去试试,一定会成功的!”秦毅安慰。
“没用了,红颜成骷髅,隔岸早已没有了佳人的等待,一切的努力都成空了。”老者的眼中透出一股悲凉。
我空有一身能颠覆这天地的武力,却再也唤不回,寻不到她!这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
“前辈……”
秦毅亦有感,若是将来等到自己站在这世间的顶端才发现,原来韩音儿早已不在这世间了,那该怎么办?恐怖自己再也活不下去了吧?努力一世,空有一身战天武力,却唤不回这世间唯一的她。
“前辈,我要怎么称呼您呢?”秦毅道。
“千年时间太过久远了,远到我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老者笑了笑说道。
“那我能拜您为师吗?”秦毅心中泛起了小心思。若是能拜此等强者手下,修行应该会快上许多。越是快些成为强者,越是能早些找到韩音儿!秦毅已经等不及了。
“不能。”老者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走吧,以后还能来找我,一些修行上的难题我也会指导你,但拜师,就算了吧。”
“额……”秦毅脸上露出失望。
“拒绝得还真干脆啊。”秦毅心想,按说自己的天赋应该还不错啊,为什么他连考虑都不考虑呢?
“好了,今日我有些累了,你走吧,以后再来。”
“哦……”秦毅有些失望。
望着秦毅失望的模样老者笑了笑,然后手一挥。秦毅便感觉一股强烈的空间之力向自己包裹而来!
轰……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秦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片古老山林中。巨大的一块块顶级道晶,石龙,静静矗立。
“说让我出来就让我出来了啊?”秦毅撇了撇嘴说道:“那以后又怎么进去呢?那石龙……”
环顾一圈,那石龙居然又回到了原处,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一条普通的雕刻毫不起眼。但秦毅现在可不会那么傻的将他当做普通的雕刻来看待了,那可是有生命的!
小心翼翼的再次爬上这条奇异的石龙,想看看能再次回到那个山坳中去不,结果却令他失望之极,石龙此刻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嘭,嘭。”甚至再用力的踩上两脚,石龙也始终不动。既然如此,刚才为何我带我进去?对于这点,秦毅始终不解。
本想在此地继续纠缠下去,但很快,秦毅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日上三竿,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得赶快回去给老奇他们做饭了,一想起老奇回家看见厨房空空如也的咆哮,秦毅就觉得烦躁。
然而秦毅没有注意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那条石龙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还是那个山坳中,山洞内那个被婴儿手臂粗的‘地青藤’绑着的老人,眼睛出神的望着那花草遍地的山坳,一脸的悲伤。
“仙儿……现在的你,是什么模样?这一世的你,走了哪一道?”
“一定是天人道吧,呵呵。”
“好想再看看你,如果你还活着,肯定就成仙了。”
“未来的路不是说好要陪着师弟走的吗?怎么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终究还是怪我没能力,不能将你救回来。”
老者又一次重复着这些年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停的回忆,不停的自责。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老者突然一声大喝,一股浓郁到可以撕裂这天地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冲到天空之上!
轰!
奇妙的是,这片天地居然变得愈发凝实起来!远处那些有些虚幻的山峦也渐渐变得真实。
“嘭!嘭!嘭!”
无数的树木从泥土中破土而出,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变成参天大树!天空上,树林里,只只舞蝶凭空出现!天空上的太阳也已经若隐若现,即将成型!
天呐!这老人是要再造那日那景!以一己之力开辟出‘异空间’还造出一方天地,这太不可思议了!具有惊世伟力!
“喝!”老者再次大喝!身体内流出一股更加庞大的力量!
“轰!”
这股庞大的力量连虚空都震碎了,威力巨大!
“嗡!”
太阳终于在这边天地显现!光彩夺目!阳光照遍此间每一个角落。
“轰!”
依旧在那个山顶,一道女子的窈窕轮廓出现!越发凝实!美的那么惊心动魄,令天地都失色!
“仙儿……”望着山顶那道窈窕身影,身在山洞中的老人哭了,一滴滴浑浊的泪从他脸颊滑落。
“轰隆隆……”
然而突然!就在那女子即将成型之际,天空中却突兀的出现一道道粗大的闪电。
“你敢!!”望着那粗大的闪电,老者怒喝!
“轰!”闪电滑落!
将太阳,树木,舞蝶和那女子尽数毁灭!似乎连这天道,也不允许那景和那女子重现这世间!
“噗……”山洞中的老人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鲜血。
“为什么!!”老人悲愤问天:“拆散我们还不够,连看都不能看她一眼吗!!”
“想她为何不再去找找她?万一……”一条长达数百米的石龙突然出现在洞口。
龙头,龙身,龙鳞,龙尾,这条石龙栩栩如生!而且居然还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如同真龙一般。
“没有万一,她已经投胎了。”老者看见石龙,并未有什么异色,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你又没有真正看到,说不定‘璃仙儿’真的还活着。”石龙再道。
“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老者怒吼,被激怒了!眼睛都红了。
“唉……”望着愤怒的老者,石龙不再说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带那个小子进来?”良久,老者终于开口。
“那小子有耐力,天赋也不错,因此我想……”
平时秦毅在山林的中的表现,以石龙所处的高度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早已打算将秦毅接引进这片空间。毕竟已经陪伴在老者身边上千年,他知道,老人太可怜,太孤独了!以秦毅的开朗与天赋,说不定真的能解开老者的心结也说不一定呢。
“算了,以后就让他来陪陪我吧。”老者说道:“我的余生就在此地度过了,在最后的岁月里能有个人陪伴也还不错。”
“你仅凭着伤病之体都活了上千年,如果吃下这些年我为你采摘的灵药,再为你续个几百年的寿命不成问题。”石龙听着老人说‘最后的岁月’时,脸上明显很人性化的做出了不舍。
“活着,是为了不忘记仙儿的模样。一千年了,够了,也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