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俭魏站起躬身道:“国主不必过于忧虑。国主以南诏子民为重,此心可昭日月,百姓自然会理解国主一片苦心。吐蕃赞普大国之主,必然不忍苛责。”
虽然段俭魏所说都是一番门面话,但是群臣仍然纷纷附和。
达朗玛压下心头的怒气和杀机,举起案上酒杯,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国主刚才言重了。今日是国主的寿诞之日,以给国主庆寿为首要大事。来,我敬国主一杯。”
虽然刚才一席话是委婉地表达不再事事以吐蕃马首是瞻的心意,但是达朗玛多年以来一直是吐蕃驻南诏的使节,异牟寻还是对他另眼看待。此时他来敬酒,异牟寻不能不给他面子,因此异牟寻含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达朗玛也将杯中的酒倾入口中,趁着衣袖还半遮着脸,眼睛斜斜地看向一旁的逻立隆,眼神里是警告,也是敦促。
逻立隆心头一震,种种心思百转千回涌上心头,咬一咬牙,终于抬起头,向异牟寻道:“王兄,达朗玛将军之子加吉额多为了庆贺王兄生辰,特地赶来。王兄一向对勇士青眼有加,这加吉额多武艺高超,不如让他展露一下武艺,也是为王兄寿宴助兴。”
异牟寻强打起精神,看向达朗玛身后:“你就是加吉额多少将军?”
达朗玛身后的座席上站起一个人,粗声道:“加吉额多见过国主。”
这加吉额多身材相貌特异,跟随在达朗玛身后,众人早就暗地里留心,此时更是细细打量。
只见他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威猛,一张脸红里透黑,留着连鬓络腮的胡子,狮鼻阔口,一双眼睛闪动着野兽般敏捷残忍的光芒。
异牟寻点了点头,向达朗玛道:“果然是将门虎子,相貌非凡哪。”
达朗玛微微一笑:“国主缪赞了。”
加吉额多抱拳道:“加吉额多能参加国主寿诞之宴,深感荣幸。愿为国主和诸位贵人献上武艺,以助今日之兴。”
异牟寻笑着颔首:“不知少将军擅长什么武艺?”
“加吉额多自幼练习刀法。”
异牟寻点点头,吩咐身旁侍卫取木刀过来。
南诏民风彪悍,崇尚勇武,即使在宫庭里,受国主允许,也有一些侍卫、武将带兵器入宫,譬如大军将段俭魏,入宫、上朝一直是身佩长剑。但是在御前比武,通常都使用木刀、木剑。
加吉额多从侍卫手里接过木刀,掂一掂份量,颇为沉重,虽不及自己用惯的刀,但也相差不远。
加吉额多扬起刀挥舞几下,收势,按照父亲达朗玛的预先吩咐,转向异牟寻抱拳笑道:“一人舞刀,不如两人共舞。加吉额多想邀请一位南诏的勇士,比武切磋一番,一来为国主寿宴助兴,二来也让加吉额多领教一下南诏高手的高超武艺。”
异牟寻一指身侧站立着的侍卫,笑道:“这殿上侍卫都跟随我多年,都有些身手。少将军可以在他们之中选一个人作为你的对手。”
加吉额多对异牟寻所言浑似未闻,目光转向右手首座的寻阁劝:“久闻寻阁劝王子继承国主雄风,年少英武,武艺高强,身手非凡,是南诏首屈一指的勇士。加吉额多冒昧,想请王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