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程非把小如的情况告诉方伟,末了,说:“真没想到有这样的人家,要人家一定生个儿子,太过分了。”
方伟淡淡地说:“这事情很正常啊。”
程非一楞,她问:“难道你家也一定要我生个儿子不成?”
“谁不想生的是儿子?有女儿当然想要个儿子,有儿子同样想要个女儿,儿女成双,凑成个好字嘛。”
程非绷紧的神经缓了缓,说:“生那么多,能养得起吗?报纸不是说了,养一个孩子要420万呢。”
“那我父母几乎是千万富翁了。”
“啊?”
“我家两个孩子,我和我姐,一个420万,两个的话,我父母不就几乎是千万富翁了?”
程非笑了起来。
方伟父母见儿子和女朋友有房子了,感情也稳定,就催促他们早点结婚生子。方伟见父母心情迫切,就答应带程非回去过年,让他们相处一阵子,然后就着手准备结婚的事情。
虽然在拍拖时程非也去过方伟家逗留一两天,见过他父母,但这次是正式的拜见,没有意外的话,以后就是他们媳妇了,自然不敢怠慢,去商场买了好几百的礼物,还买了上好茶叶,因为方伟父亲爱喝茶。
他们一大清早转了两趟公车才到汽车客运站,11点的汽车,预计三点到,但碰到春运返乡潮,高速公路塞车,车行缓慢。后来改走国道。一路上司机不停兜客,过道上都坐满人。走走停停停走走,下午四点才到一个镇上。这个镇离方伟家还远着呢,要坐四十分钟摩托车。下午五点多才到方伟乡下,天都黑了。
坐了一天车,程非又累又饿又冷,本来以为一到他家就有一顿香喷可口的饭菜安慰肚子,结果,方伟妈妈在门口空地上放一个火盘,说新媳妇进门要跨过火盘去污秽、扫邪气。
程非心想,我还不是你们媳妇,干嘛搞这么多东西折腾人呀。但乡规习俗又不能推却,只好有气无力的任方母摆弄。进门时还要依照方母规定,右脚先踏进去,不能踩到门槛,否则不吉利。
程非照办后,无奈地望着方伟。
方伟说:“我妈妈是这样的,很传统,很爱执行各种规矩,你就随她吧,她也是为你好嘛。”连方伟都认同他妈妈的做法,接着下来方母要程非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程非都得乖乖接受。
方伟家是一栋乡村很常见的二层红砖房,比较旧了,外墙没有刷灰也没有贴瓷砖。地下是水泥板,同样没有铺瓷砖,屋里四壁无光,不过家具和摆设物都很干净整洁。
晚饭开饭时,程非虽然饿得没什么力气,但她也懂礼貌,帮忙拿碗筷。她一向都是把一双筷子放在每个人的空碗上。方母见到后,连忙把筷子拿下来,先横摆一支在台面,再把其他的竖放上去,这样,筷子尾部就碰不到台面,保持干净。方母不悦地说:“你以后不能这样放筷子,只有拜祭死人时才会这样摆的。”
程非吓了一跳,小声说:“阿姨,我知道了。”
晚饭很丰盛,有鱼有肉有汤。吃饭的时候,方伟父母不停地给方伟他们两个夹菜,说:“乡下鸡鸭鱼土生土长,味道鲜美,胜过城市的那些饲料喂养的,要多吃点。”
程非在家吃饭时没有互相夹菜的习惯,她觉得这样很不卫生,她可不想吃别人口水。但方伟父母那么热情,她不好说什么,只好埋头吃饭。
吃着吃着,方母突然问:“非非,这饭菜不好吃吗?”
程非赶紧说:“味道很不错。”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低头吃饭不夹菜呢?”
程非想晕了,你们帮我夹了那么多菜,我还需要夹菜吗?
方伟帮她解围:“妈,她吃饭的习惯是这样的。你不用管那么多。”
晚饭吃后,程非很勤快地帮方母收拾碗筷。方伟家的厨房单独建的,离房子大概20米远,要穿过一片空地。程非要把桌面收拾干净,得走上三次,她问方母:“要是下雨,怎么捧饭菜?”
方母说:“下雨的话,一个人打伞,一个人拿饭菜呀。”
程非心想,吃个饭还真麻烦,干嘛把厨房建得那么远呢。
方伟家烧柴草的,自然没有热水器,需要在厨房里烧好热水,然后把水提到一楼洗澡房,而程非他们的睡房在二楼。这样,为了洗一个澡,程非需要在楼上楼下厨房来回走几次,很麻烦。幸好热水是方伟帮忙提的,以她的力气,根本提不了。洗澡需要蹲下来,把热水往身上泼。程非生平头一次蹲下来洗澡,很不习惯。冬天乡村的晚上温度很低,程非几瓢水泼在身,还没暖和,马上就冷了。由于洗澡房门窗关不牢,寒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冰冷入骨,程非冻得全身哆嗦,她虽非娇生惯养,可也没受过这种罪,晚上在枕边向方伟投诉,方伟紧紧地抱住她,说:“知道你辛苦啦,来,让我抱抱暖和些。”抱着抱着,他就进入程非身体了。程非笑骂道:“臭家伙,你好坏。”
两人睡的是一张旧式大木床,尽管铺了棉被,运动起来整张床吱咯吱咯地响,寂夜里听来,声响很大。方伟父母就在隔壁,程非很害怕被他们听见,她劝方伟动作慢点,方伟兴在头上,没有放慢节奏。程非只好随他,好在很快做完,两人抱在一起,聊了很久,才睡去。
由于天气冷,被窝温暖舒服,方伟他们都懒在床上,直到九点多太阳出来了才起来。方母熬了一大锅白粥,煮了一堆番薯。程非早餐一向吃面包牛奶的,看到这样,心想,也好,粗粮有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