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装修、布置房子花光了钱,加上程非没有传统观念,新屋入伙她都没按照这边的传统习惯摆酒,不过她还是通知了青青、美美和小如,想约她们来家里吃顿饭。青青和美美没空,小如则在家休产假,她刚生了个女儿,不方便来她家。程非决定去小如家,探望她女儿,顺便聚聚旧。
小如住在海珠区某一个楼盘里,程非提着两大包尿片,按了小如家的门铃,开门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程非看她样子不像小如,猜她是小如婆婆。她微笑着说:“阿姨,我是小如同学,来看小如的。”
那妇女是小如的婆婆,满脸笑容地把她迎进房,然后向房里说:“小如,你同学来看你了。”
小如从房里走出来,看见程非,很开心地说:“非非,你来啦,快坐。”
程非在客厅坐下来,小如婆婆给她递来一杯热茶,然后把程非放在茶几上的尿片拿起,说:“你们慢慢聊,我进厨房忙点事情。”
程非对她点头微笑,以示礼貌。
小如也挨着沙发坐下来。
听说生产后的女人身体会胖的,可程非发觉小如反而瘦了很多,便问:“带BB很辛苦吧?”
小如说:“还好啦,小孩子吃了就睡,没怎么哭闹。”
程非又问:“BB呢?很想看她长得怎么样。”
“刚吃过奶,现在在房睡觉呢。你可以去看她,动作小点就行了。”
两人走到房里,BB在床上睡得正香。
不能逗玩BB,程非俯身看了两眼后,一抬头便发现床头挂了一幅大大的婚纱相,相片里,小如巧笑嫣然,幸福满面。
程非很羡慕,原来拍婚纱相的人女人都是这样的幸福动人。出到客厅后,她对小如说:“你拍得很漂亮啊。”
“婚纱相谁不漂亮呢,你也可以。”
“呵呵,婚纱相于我,还很遥远呢。”
“怎么,你房子都有了,还不想结婚吗?”
“太早了,而且结婚不是说结就结,要花很多钱的,方伟是月光族,他哪里有钱?不像你老公,做生意赚到了钱。”说到小如老公,程非才想起,“你老公呢,做生意很忙吧?”
“他很忙的,早上出去,晚上很迟才回来。”
“那你和你婆婆照看BB吗?”
“是啊,他妈妈特意从汕头老家过来,帮我照看BB,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
“你婆婆挺不错,挺有礼貌。”
小如向里房看了一眼,轻轻叹口气说:“对客人,自然有礼貌的。”
程非听出她话里有话,问:“那你过得还好吧?”
小如轻声说:“好是好,他妈妈手脚很麻利,很会照顾人,但是,他父母要我生个儿子。”
程非瞪大眼睛,说:“啊,怎么会这样,女儿不好吗?”
小如苦笑一下:“你也知道他们那边的人一向重男轻女的,没有儿子传继灯火肯定不行。”
“现在怎么还有人有这样的思想,难道女儿就不能继续灯火吗?女儿也可以像儿子一样赡养父母啊。”
“他们说,女儿以后要嫁出去,生的孩子就不能跟他们姓,祖宗的坟墓总不能叫外孙去扫吧?”
“现在谁还去山里扫墓?全都是去墓园,外孙也能去拜先人。”
“反正他们一定要个儿子,催我赶快再生一个。”
“如果再生还是女儿,怎么办?”
小如苦笑道:“他们说生之前要照过B超,如果是儿子就生,女儿就打掉。”
程非很气愤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残忍人家,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见小如愁容满面的,问:“你老公的态度呢?”
小如望着别处,眼神有点空洞:“他的态度跟他父母一样。”
程非的心沉了下来,说:“你自己呢?”
“我暂时不想生,生产过程太痛苦了,我现在还有阴影。你不知道,当时我躺在手术台上,痛得快要死一样,如果能走得动的话,我会一头撞墙死了算。”
程非吓了一跳,说:“太夸张了吧,有这么痛吗?”
“等你生孩子你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小如婆婆捧了碗东西出来,对程非说:“来吧,吃个猪脚姜醋吧。”
程非闻到一股醋味,看到碗里黑如墨汁,有点反胃,但她客气地说:“阿姨,谢谢了。”
小如也打起精神说:“吃吧,这个东西很好,暖胃的。”
小如婆婆催促:“快吃吧,来探坐月子的人,都要喝这个的。”
在两个人的目光注视下,程非没法推却过去,她惟有硬起头皮说:“对不起,阿姨,我一向不吃猪脚的。”
小如婆婆笑容有点僵硬,小如赶快圆场:“非非你对猪脚敏感,吃了身体不舒服,是吧?没关系,先放着。”
小如婆婆只好拿回厨房。
程非再次对小如歉意地笑笑。
小如笑笑说:“没什么的,有些人不能吃猪脚,有些人却爱吃猪脚,各人口味问题啦。”
两人又聊些琐碎的事情,程非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