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到了,程非不愿意在学校逗留,要回家。方伟也是。两个人乘车路线虽然不同,但都要去同一个车站坐。一大早两人提着行李去车站,程非要坐的班车比较早,要先走。
方伟帮她提着行李到车上,叮嘱她路上小心。程非笑着说他像女人一样罗嗦。
司机在催:“要开车了,不是乘客的人请下车。”
方伟对司机说:“行啦。”他转过头来,把写着家里电话号码的纸条塞到她手里,说:“到了记得给我电话报平安。”说完,在程非额上轻轻一吻。
太意外了,程非懵了,居然没有反应。等她回过神来,方伟已经下了车,而此时,车已经开动。她赶快往窗外看,只见方伟站在原地,微笑着向她挥手。
程非很机械地挥了挥手。等到方伟的身影消失,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摸一摸,很烫呢。刚才方伟的吻来得突然,她只记得额上被他柔软的嘴唇碰了一下,冰凉冰凉的。她的心里汹涌翻滚,他这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表示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吗?他能忘掉以前的女朋友和我开始吗?
程非的脑袋想到爆炸了,也搞不懂方伟的真实意图,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既然他能做出如此亲昵的行为,那就表示他肯定愿意和自己发展。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程非心里既甜蜜又惶恐。
到家后,由于程母还在单位上班,程非没有钥匙,就去单位找她,两母女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聊了一会,然后程非拿了钥匙回家。算算时间,方伟应该到家了,她拔通了方伟家里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听声音比较苍老。
程非说:“请问方伟在家吗?”
那男人说:“在啊。你等等。”便听到他扯开喉咙喊:“方伟,电话。”
方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得啦。就来了。”
一会儿,方伟拿起电话,说:“非非,是你吧。”
程非心里甜丝丝的,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有通灵感应的,哈哈。”
两人在电话里聊得分外开心。聊着聊着,程非羞羞答答地问方伟早上那一吻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就是想你做我女朋友嘛。”
太突然了,程非期期艾艾地说:“你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对你有好感了。”
程非心花怒放,但又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有点不真实,她想了想说:“你刚失恋,会不会把我当你寂寞时替代品?”
“如果我要找替代品,大可以在还没跟小爱分手的时候和你一起啊,不需要等到现在。”
程非一想有道理,她放心了。幸福原来真的降临了。
自此,她就和方伟天天煲电话粥。如果不是有条电话线阻隔,估计他们会粘在一起,柔情蜜意的再也分不开。
程母见她整天抱着电话聊天,眼角眉梢都充满笑意,猜到是什么事情,笑问:“有男朋友啦?”
程非脸一红,说:“没有。”她怕母亲反对,不愿意承认。
程母猜中她心思,说:“你都上大学了,就算拍拖,妈也不反对。最重要的是那男孩人品要好,脾气要好,还要有责任感。”她想起往事,神色黯然。
程非撒娇道:“妈,如果我拍拖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你放心啦,你女儿我很聪明的,一定会找到一个人品,又有责任心的人,你要相信你女儿的眼光。”
程母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心里觉得很欣慰。
热闹的春节过去后,小城恢复安静,一切按部就班,连程母也回单位上班了。还有好些日子才开学,一个人在家的程非有点寂寞,她对方伟的想念越来越强烈。但方伟却忙得不可交。他家在农村,走访完三姑六婆、五亲六戚后,还要干农活,帮父母替果树锄草、施肥、浇水,松土等等。他根本没时间见程非。
程非作了个大胆的决定,去农村找方伟。根据聊天时对方伟家乡的了解,程非知道大概的乘车路线。她转了两趟车,又是巴士又是摩托,三个小时后,来到方伟家所在的镇上。接着下去怎么走,她就糊涂了。
这个镇只有一条街道,两旁建起了四五层高的楼房,有新有旧。街上十分安静,从街头看到街尾,见不到几个人,只有三两条狗在晃悠悠地走动。过年的喜庆痕迹还在,大街上落满红色的鞭炮纸屑,家家户户门上还贴着春联。
程非找了个有公用电话的商店,拔通方伟家电话。半天才有一个老人接电话,说方伟去地里了,要傍晚才回来。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在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只好在街上闲逛。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街尾走到街头,程非将这条街来回走了好几次。
看看日薄西山,天气渐冷,程非决定碰一次运气,再打一次电话。运气很好,方伟回家了。
知道程非辗转几趟车来看望自己,方伟把电话一扔就开着摩托出来,在镇上找到她。看到她有点疲惫的样子,方伟心痛地说:“傻瓜,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来见我呢?这么遥远,看把你累的。”
见到方伟,程非眉笑眼花,她说:“人家想念你嘛。”
方伟见周围的人都望过来,怕程非不好意思,他示意程非上车,把她带到街尾一间比较旧的两层楼房,说:“这里是我父母上班时住的地方,今晚你在这里过夜吧。”
程非听方伟提起,他父母在镇政府上有职务,单位分配了一套宿舍。外面虽然残旧,里面所有生活用品,包括家电一应俱全。看来,方伟家算是小康,虽然在农村。
方伟让她在厅里看电视,自己就去买菜做饭。看着方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闻着炒菜的香气,程非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很快,饭菜就摆上台了。方伟还给每人倒了杯可乐,把厅里灯关了,只留墙壁的影灯,气氛一下子上来了。
程非心里的感动无法形容,说:“想不到你居然会一手好菜。”
方伟嘻嘻一笑说:“我爸妈要上班没空管我吃饭,我便自己做,味道还算可以,你肯定没吃饭的,来,赶快吃,别饿着。”
饭后的碗筷也是方伟收拾的,程非根本没做什么,她觉得方伟将自己宠爱成了公主,世界上除了母亲,只有这个男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饭后两人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两个人本来隔得比较远,后来慢慢地粘在一起,再后来就吻在一起,再然后,两个人就躺在了方伟房间的床上了。
两天旖旎快活的日子过去了,方伟送程非去隔壁镇车站坐车,临别时,在她手里塞了一盒东西,说:“记得安时吃药。”
程非一看是一盒紧急避孕药,有点明白也有点糊涂,问:“怎么回事?”
方伟抱抱她,在她耳边说:“傻瓜,要是怀孕怎么办?我们还年轻啊。吃了它就没事。”
程非有点羞涩,说:“坏家伙。”心里想,真是个负责任的人。
很快假期结束了,程非回到学校,开始了她和方伟甜蜜幸福的恋爱时光。
两人除了上课下课需要分开外,吃饭、晚自习、联机打游戏、散步、运动、逛街、吃消夜、参加晚会等都腻在一起。至于生理需求,周末时就会在校外招待所开-房。校外招待所林立,带空调和热水的双人房才60元一晚,深受学生情侣欢迎。情到浓时就开-房,在大学里这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
程非他们去招待所的次数一多,就经常看到认识的人。有次还看到小如和她男朋友。程非和小如当时多少有点尴尬,方伟和潮汕男则若无其事,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