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呼了口气说:“现在的小女孩真不可小瞧啊。那她呢?还有没有对你穷追不舍?”
“我走的时候很匆忙,也没有跟部门的人吃欢送宴。没见着她。估计还留在帝都总部吧。”
程非摩梭着他的脸,轻声说:“我不管以后还会有多少小姑娘围着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我已经被你伤害过一次,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伤害。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决心,最好不要来找我。”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经历过了,发觉也就那么一回事。而我已经31岁了,漂泊了那么久,厌倦了,想安定下来。我不会对你承诺什么。但我想告诉你,此刻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定很舒服。我不想再重新尝试恋爱的滋味的,因为相识、相恋、相爱、相处,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我已经尝试过,我为什么还要重复走一遍已经走过的路,重新跟人家磨合呢?”
“哦。。”程非没有说话。方伟原来是厌倦了,只想安定下来。熟悉的人,省略了过程和磨合,直奔主题。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两个已经疲倦的人,在一起,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生活本来就是很现实,两人本来就曾经相爱过,何必还要执着此刻的回头是爱还是不爱呢?
公司替方伟安排了一处公寓,但方伟没有住,他搬回了程非的房子里。
住了一段时间后,程母从老家回来,看见方伟,心里既惊讶又高兴,但面上仍旧是淡淡的。不过私底下她说程非:“非非,难得方伟回来,而且他现在改变了很多,人又忙,你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活脱一个娇娇女一样,懒散,骄纵、情绪化、蛮横。你要做体贴、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再说,他现在就是一个成功人士,你不要,大把人抢!”
“妈,给你说得,方伟好像镶金一样,我得捧在心里怕溶,含在嘴里怕化一样。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就该什么样。我不会为他而改变。最多,我不像以前那样对他颐指气使。”
程非在母亲面前嘴硬,实际上做的跟她说的相反。
程非现在换了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虽然还是跟旅游有关,但已经不用外出跑客户应酬了。她每天固定六点下班。坐半小时公车回家后,就买菜做饭。大概7:30左右方伟就回到家,便可以吃上热菜热汤。
饭后方伟有时还会打电话跟进公司的事情,有时用电脑处理数据。基本这个时候程非就要搞卫生、洗碗,拖地、洗衣服。有时会泡杯茶给方伟,有时会拿着切好的水果塞进他嘴里。她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家务,活脱是一个保姆角色。
虽然比以前和方伟同住的日子累,不能过上大小姐的生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累得值得,累得安宁踏实。
这天方伟回来,说起公司的事欲言又止的。细问之下,原来余碧竟然也调来了华南分公司。她在公司的门口把上班的方伟截住了。
“方总,你好啊!”
方伟吓了一跳,有些意外,有些惊喜,说:“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我来的原因的。”
方伟头痛了。这女孩真是够直接泼辣。为免分公司的人说闲话,他赶紧把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
“我怎么说你好呢。”
余碧笑吟吟地说:“方总,怎么,找到你的旧女朋友没有,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应该有个结果了吧?”
看着她一脸的期待,方伟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结果。但是终究要面对的。
“谢谢你对我关心。我已经找到她了。我现在已经跟她住在一起。我们复合了。”
余碧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她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咬咬嘴唇,眉毛扬了扬,说:“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依然有希望!”
方伟把余碧这句话复述给程非听,程非一方面感慨这个小女孩的勇猛无惧,一方面也有危机感。
“既然她这样说,那我们就结婚吧,好让人家死了这条心。”
“这。。对她有点残忍吧?”方伟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
程非抽一口气上来,然后吐了出来,说:“怎么,你对她怜香惜玉啊?还是你不想跟我结婚?”
“没有没有,既然你有这个意思。要不,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吧。然后回头告诉余碧,我们领证了。她应该不会再纠缠我,你也可以放心了。”
“好,你说的。不许反悔。明天领证。”
这话一说出口,程非忽然有点忐忑,明天领证,真的与方伟结为夫妻了?
但不领不行啊。方伟是未婚青年,如果额头不写着已婚人士的字样,那些小姑娘是不会死心的。为了免除后患,还是快刀斩乱麻,领了证再说。
第二天是农历七月十四,传统的鬼节。不是很吉利。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两人拿着身份证、户口本去民政局登记。
费时大半个小时,花了9元,两人就拿到两个盖了章的结婚证。
方伟终于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了,从今以后谁也抢不走他,程非忍不住从心里笑出声来。
“方太,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啊?”
“能做你的太太,是我这一辈最开心的事情。”
“我也是,很幸运能娶到你。不过我们好像还缺些什么?”
“缺了什么?”
“你以前不是说过要戒指、婚纱、摆酒的吗?”
“以前很在乎这些形式,但现在心境不一样。如果你有精力就搞,没精力我也无所谓。”
“不行,我不能亏待你,至少也要有一对戒指。”
方伟很快就去珠宝店买了一对铂金对戒。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程非眼眶有些湿润,说:“谢谢。”
“傻瓜。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我有的都是你的。以后你是我的管家婆,管我的财物,也管我的饭。”
方伟与程非领完证才告诉双方父母。程母的反应是开心,还说要通知所有亲戚朋友,到时要请他们吃饭,庆祝一下。而方伟父母则是气得半死。方伟领着程非去拜见他们时,他们把方伟拉进了房间。关上门说话。
方父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跟我们商量?说结就结,还挑了七月十四这个鬼节来登记,一点都不吉利啊。”
“在你看来是七月十四,但按新历算不是啊。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迷信?”
“好,这个不说了,反正你都登记了,改变不了。本来你结婚是件高兴的事情,因为你这么多年一直单身,爸妈可担心了,可你现在结婚的对象是程非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以前说分手时她要生要死,跳楼都试过了。万一你们哪天吵架,她又来个自杀,你不是想把你爸吓出心脏病来?”
“爸,我和程非相处了好多年,她的脾气我最清楚。当年她走极端也是因为我做了伤害她的事情。现在她的脾气性格都温婉好多了。你儿子能做到华南地区的总监,管着那么一大帮人,你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能搞掂程非,让她乖乖听话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方父被方伟驳得无话可说。方母这时说话了:“儿子啊,爸妈都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求,只求能早点抱孙子。程非都三十岁了,能不能生是个问题。还有,听说她打过胎的,我怕会影响以后的生育。妈都是为你好!”
“妈,程非不错是打过胎,但是她当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儿子我的。如果当初不是我有错在先,她就不会打胎,你的孙子都五岁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身体有问题,不能生育,现在医学那么发达高明,可以做试管的啊!你儿子我又不是没钱做不起试管。”
方母见方伟这么坚持,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就说:“她是单亲家庭,她是一定不能离开她妈的,你说,怎么处理她妈的住宿问题?你总不能一辈子跟岳母一起住吧?”
“没事,这个容易解决。我和她商量好了。打算在现在住的小区再买多一套三房。我和你们还有她一起住。她妈一个人住。平常有空就多走动走动。她喜欢了,可以回她妈那里吃和睡。她妈有空也可以过我们那里吃饭。”
当年他还是个一事无成,闷头打份工,领着不多薪水的平凡的不能平凡的愣头小子,父母说的每一句话,虽然他未必赞同,但他的反驳却是软弱无力。不曾为父母接受。
可现在他只是钱多一些,职位高一些,观点也不见得特别明智,但父母却默默认同了。
或者,一个人有能力了,别人自然会对他言听计从。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求事业上的成功,因为事业成功了,很多人都会仰视你,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遇到阻力。
所以,方伟父母对于方伟的坚持开始软化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你还问我们两老的意见干嘛?”
“不管怎么样,结婚是人生大事,是需要父母的祝福。我希望,我和程非能得到你们的祝福,希望你们不管是婆媳也好公媳也好,能好好相处。”
“你是我的儿子。我们当然希望你幸福快乐。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一定要和她一起生活,那我们的祝福自然也包括她。”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方伟走出房间,对着有点惴惴不安的程非露出会心的微笑,然后跟她打个眼色,对自己的父母呶呶嘴。
程非领会到他的意思,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赶紧走上前,轻声说:“叔叔阿姨,你放心,我和方伟一定会和和气气地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的。”
方母不悦地说:“都领证了,怎么还叫叔叔阿姨呢?”
程非一怔,随即明白,甜甜地叫道:“爸,妈。谢谢你们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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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不是结束,是另一个生活阶段的开始。
婚后所要面临的婆媳矛盾、夫妻关系还有求子、育儿、教育等等,远比恋爱拍拖的复杂纠结。
希望接着下来他们两人的生活点点能让大家喜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