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在来人到达之前又将顾卿云给绑了,她接过来人江雪珊丫环手中的一叠银票,便抬脚往门外走。突然,她停顿了下,朝处于惊愣当中的顾卿云望了一眼。她这一眼顿时令顾卿云回过神来,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郡主表嫂和雪珊表妹想见我,派人去茶楼支一声就可,实在不必这般的大费周折。”被绑在屋内柱子上的顾卿云,静静的看着盯着她的齐湘如和江雪珊道。
齐湘如冷哼一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卿云,“谁是你表嫂?谁是你表妹?就你,也配吗?”她话音刚落,便狠狠的给了顾卿云一记巴掌。
冷不防的顾卿云吃痛一声,眉头紧锁,声音清泠的道:“不知郡主能否解释一二,我实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郡主。”
“你会不知道?”齐湘如又是一声冷哼,嘲讽的道:“我哥哥为了你这样身份卑微,不守妇道的下贱之人,居然三番两次把我父王气得急火攻心,且还顶撞我皇叔,为此被我皇叔关了二次禁闭。真不知道你用什么狐媚术,把我哥哥迷恋至此。还有……还有……”
齐湘如咽下去了想要说的话是:我堂堂一个郡主,放低身价,百般讨好我那夫君,虽换来了他的温柔体贴,但他却在醉酒之时、梦境之中,怀里的人是我,嘴里唤着你顾卿云的名字。我待他的情至真至切,换来的不过是他的歉意和责任,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顾卿云闻言低眉陷入了沉思,二次禁闭?那日丛林相谈之后,在茶楼分别时,煜让自己哪儿也别去,就在茶楼等候他来迎娶,这几天他都没来找自己,难道煜又因要退婚,执意娶自己,而被皇上关了禁闭吗?
“你真的是我表姐吗?”江雪珊满脸怨恨的盯着顾卿云,质问道:“你和舅舅不是隐姓埋名都十年有余了吗?为什么要来京都找我娘亲?你可知你的突然闯入,带给我娘亲,特别是我,是什么吗?”
面对江雪珊的质问,顾卿云除了感到无奈,只有沉默了。
“是痛苦,是伤害!”江雪珊字字清晰,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不是你的闯入,我娘亲不会忆起曾经的过往而感到痛苦,不会待我这个女儿这般的冷淡漠视,特别是煜哥哥,他曾是那般的像大哥哥一样呵护我,疼爱我,可因为你,如今他对我不但视而不见,且让我如此难堪。我父亲颜面何在,我今后如何做人?”
江雪珊的眼神已把顾卿云杀了百遍有余,她有些失控的吼道:“顾卿云,你不但夺出了我娘亲对我的宠爱,更是抢走了我的如意郎君。”满腔怒火的江雪珊重重的扇了顾卿云两个巴掌。
齐湘如扶住身体颤抖,泪流满面,失控的江雪珊,“雪珊,她这种贱人,狐媚子不值得你为她气恼。”她扭头朝身后冷声吩咐道,“来人!”
随即进来了两个彪壮大汉,恭敬的道:“郡主有何吩咐?”
“给本郡主用鞭子狠狠的抽打这个贱人!”齐湘如把江雪珊拉到一边。
顾卿云听后未露半点惊恐之色,神情淡如水,依旧沉默,心道:爹爹,娘亲,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所爱人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亲表妹,云儿该怎么办?
猛然重重的一鞭打断了顾卿云的沉思,她闷哼一声,闭上了双眸,二鞭、三鞭……五鞭下来,细皮嫩肉的她外衫已显现出了红红的血色,她依旧没有吭一声。
齐湘如见状却以为是壮汉没有用力,便冷声道:“你们没有吃饭吗?给本郡主用力往死里打,好让这个贱人知道教训。”
江雪珊扫了眼看似并不感到痛的顾卿云一眼,“三嫂,有所不知,她这人骨头硬的很。”她话音刚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粒药丸,递给其中一个壮汉,“让她服下去。”
顾卿云闻言忽然睁开了眼,不敢相信的望向眼神极为冷酷无情的江雪珊。
“三嫂,我们走吧,别让这贱人的难堪模样玷污了我们的眼睛。”江雪珊斜了眼顾卿云,给门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很快,丫环便把手中的钱袋递给了壮汉。
“这是余下的银两。”江雪珊露出了一个阴险毒辣的笑容,“你们记住,不需要给本小姐一丁点的面子。”
齐湘如感到诧异的看了看江雪珊,又望了望已是遍体鳞伤的顾卿云,细声的提醒道:“雪珊,不是说好只是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难而退吗?你要让他们干什么?”
“三嫂莫要担忧,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且后果一切有我来担当。”江雪珊冰冷无情的道。
“可是……”齐湘如犹豫的望向顾卿云。
“三嫂,你杞人忧天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江雪珊拉着担忧的齐湘如离开了。
顾卿云吃了药丸后顿时视线模糊,还有一丝清醒的她,出声道:“你们……你们别乱来,我……我……可是齐亲王府的小王爷未过门的王妃,要是你们敢伤害于我,小王爷……小王爷定会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且还会连累到你们的家族。”她断断续续的说完后头便撇倒向了一边,晕了过去。
“老三,她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略为年长点的壮汉有所犹豫的道。
“二哥,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被称作老三的壮汉,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了顾卿云的绳索,把她放在了地上的草堆上。“这几年我们一直躲在深山里,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你瞧瞧,她这脸蛋,这皮肤,这身段,这么一个大美人,我胡三就算死了,也甘愿做个风流鬼。”
胡三一脸的淫相,盯着顾卿云,说是迟,那是快,当他的手正伸向顾卿云的衣襟时,“啊”的一声,他的手已断了,血溅墙壁。
就在胡老二惊愣之时,一个飞刀直射胡老二的喉咙,令他瞬间倒下,一命乌呼,双目瞪大。很快,胡三也被来人重重的刺入一剑,倒在了血泊之中。
“父王,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刚从皇宫回到王府的齐煜,见到府上家丁一番忙碌景象便问道。
“煜儿回府了。”正坐在厅堂位子上品茶的齐亲王见到齐煜,便放下了茶杯,“府上安好,只不过父王今日从城郊射猎回来途中,碰见一位受了伤的姑娘倒在路边,便带回府,吴总管已请来大夫,为其救治,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齐亲王近年来一直被众官和百姓冠以‘贤王’美名,经常施善救助,因此,齐煜见怪不怪,未多言的跪在了齐亲王身下,“孩儿不孝,又让父王烦心操劳了。”
“起来吧。”齐亲王面露慈爱的道,“这几天怕是又没吃好睡好,先回房好生休息,有事回头再谈。”
齐煜起身看向齐亲王,沉默了下,躬身道:“孩儿先行告退了。”
“这姑娘真可怜,她那背上的几条旧伤疤,怕是小时候留下的鞭伤,而今前面的又多了几道。”
“唉,不知谁家的父母怎这般狠心。”
“她应该已过出阁年龄,但观其姿态好似并没有夫家。”
“看她的衣着玉手,即便出身不是大富大贵,但至少家境不会贫寒,且非出生在农家女,依我看说不定是狠心的后母,或者姨娘所为。”
“可不是,戏子里不是常有后母、姨娘是如何狠心对待非亲生的子女吗?”
“她怎么还没苏醒过来?伤的这么重,会不会活不过来?”
齐煜经过客房时,便听到房内婢女的切切私语,同情怜悯之意,不由得往里望了望。当看到床埸上,毫无血色的面庞时,他瞬间惊愣了。
“卿……卿云……”齐煜无比激动的迅速走到床沿,待看清床上人儿的模样时,他顿时坐到床沿上,轻轻握起顾卿云的纤纤玉手,无限心疼的唤道:“卿云,卿云。”
齐煜的突然出现,令不明所以的婢女们,呆愣的都忘了及时见礼。好一会儿,才纷纷慌忙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小王爷。”
“卿云,是谁?”面如寒霜,眼神冷酷的齐煜抬手轻抚着顾卿云的小脸蛋。“到底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