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几何,乔越和苏剑演习过分手的风波,每次他们总是踩着时钟的节拍快速地一跃而过,没有多余的时间回顾身后。
越过的水潭依旧还在那里,没有填平的凹陷在晴朗的天气里或许并无大碍,可以暂时忽略不计,然而下起了雨聚集了雨水,一不留神深陷了进去,溅起了飞散的水花泥泞,那可不是一个美好有趣的景象。
第一次风波在一个寂静的下午,苏剑在家做毕业设计,制作一张效果图,乔越站在桌边安静地看着。
显然画得不大顺利,苏剑一会儿站着画两笔,一会儿坐回宽大的靠背椅里,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烦躁起来,“你挡着光了,站那边去!”他冲着乔越嚷了起来。
“噢”乔越嘟着嘴退到一边。
“把那只笔给我!”
“哪支笔?”乔越顺着苏剑的手势找了一支递过去,苏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是这支,那支!”他自己伸手拿了过来,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笨?!”
“你!”乔越咬住嘴唇,紧锁眉头。
“好好好,讲错了,讲错了,你给我换桶水来。”苏剑抬头匆匆瞟了一眼。
“水又不浑,干嘛要换?”
“叫你换你就换!”
“好,好,好!”乔越有些不耐烦,拿着那桶水走到厨房换了清水过来,放到桌上。
“拿远点。”苏剑极其不悦地挥了挥手,乔越的眉头就没解开,那桶水一动未动放在那里,她没有再伸出手,沉默了片刻,她丢了一句,“我回家了。”说完抬腿便走。
“叫你做点事,你就发脾气?”苏剑放下了笔,转过声皱了皱眉头,一副若无其事的口气。
乔越转过身,“你以为你是谁?我看你应该找个书童伺候你!”她不以为然向门外走去。
“你!我看你敢!”苏剑突然大吼起来,“你不许走!”
乔越回过头,苏剑背着光站在桌前,身后是一个诺大的窗户,窗外繁茂的枝叶,纹丝不动,没有风,没有任何的干扰,天空下只有树叶聚集起来的纯净的绿色,无声无息地展示着一片宁静和美好。
窗台前站立的男孩挥着手,跺着脚,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咆哮着想要撕碎那些宁静和美好,用零落破碎的绿叶祭奠他的愤怒。
乔越眨了眨眼睛,疑惑眼前的景象,那个男孩不应该是这样的,突如其来的愤怒毫无来由的充斥在她的空间,他让她震惊。她想要安静,想要融入窗外的景象里,想赶快离开这个沾染了黑色怒气的空间。
乔越走出书房,走到了外屋,她听到苏剑仍在吼叫,“今天你要敢走出我家门,你以后就不要来!”
乔越生气了,“我才不稀罕到你家!”她不在乎地大声回道,还有几步就到门口可以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要敢走,我们就分手!”苏剑又咆哮了起来,乔越皱起了眉头,心里咯噔了一下。
“咚”的一声,有个东西被狠狠地掼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乔越吃了一惊,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苏剑冲出了书房,斜靠在门框下,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乔越,“砸了个调色盘,把你吓住了,不敢走了吧。”
“不过是一个塑料的调色盘,你以为会吓住我吗?”乔越看了看苏剑,不屑一顾,转过身继续向大门走去。
“你不要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今天你敢走出去,我们就分手。”苏剑已经没有刚才的气势了,乔越感觉他的话语虽然依旧凌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认真和淡定,可是好像砸在地板上的那个画盘,砰的撞击过后只留下寂寞孤独的身影。
乔越的心一沉,站在门前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定定地看向苏剑,一字一句。
“我没有觉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我现在站住转过头,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砸了一个东西我就怕你,我告诉你我不怕。我也不是因为你在威胁我说要分手,所以我站住,这个我也不怕。我站住只是想问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不会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我想你也是,我们走到今天,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总之我很珍惜我们的感情。我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随随便便的就闹分手,我觉得不值得。”乔越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说出这些话,一口气说完她有些心神恍惚,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苏剑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原本斜靠在门栏边懒懒散散的身体绷直了,他径直走了过来,拉住了乔越的手,很诚恳地道歉,“是我错了,我知道我脾气大,别生气了。”
他上前想要抱住乔越,乔越向后退缩,靠在了门上,苏剑又走近了一步,抱紧她。乔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她一向少言寡语,不爱多说话的,可是刚才她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那是她说的吗。
那是乔越想要的结局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只是在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