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甘肃平凉搞社教,讨论“毛泽东思想”与“一分为二”的问题,我与谢家斌在“七局”分组讨论会上谈出了我们的理解:“一分为二”作为辨证唯物主义理论的核心内容之一,其不仅包括了看事物要看到其优点也要看到其缺点等普及的通俗含义,更广义地是要用发展和全面的观点去看待世间每一事物。用这样的观点去认识毛泽东思想,则可以说毛泽东思想是在实践中发展和完善起来的,而且将继续在实践中不断地发展和完善。(现在看来当时我们的这种认识与“文革”结束,改革开放之后一段时间内对有关毛泽东思想的主流提法尚能一致。至于目前的说法如何这里就不予展开,也无法展开,个人的学习尚不够。)然而,没过几天社教工作队就大会宣布那位铁院学生是反对“毛泽东思想”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并当场进行了批判。考虑到还是学生,不作逮捕入狱处理,而是开除学籍,遣送回老家劳动改造(这时都快毕业了,我真想知道这位学生后来怎样了!)。幸好这是在“文革”之前,要不然很可能“小命”也送掉。我一直在想要不是有这位学生在前面挡着,可能这样的命运就会轮到我和谢家斌身上,若真是这样,我的人生历史将完全改写!也许是我们没有那位学生那么锋芒毕露,也许是我和谢家斌所在那一组没有一级级地将情况放大,将情况报告上去(假如真是这样的话,要感谢那些我们已叫不出姓名的好人)。总之,我和谢家斌是非常幸运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我许久都不敢和家人谈起。同时,我也庆幸在那样的大环境下我们还能保持对知识、对科学的一份执着和纯真,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思考。
今天,我将这个发生在差不多半个世纪前的“故事”讲给年轻人听,他们听后无不一脸茫然:“这不讲得挺好的吗,又是‘发展’,又是‘完善’的,怎么就成了‘反革命’了呢?”。其实客观而论,这个问题谈不上是政治问题,尽管我们的说法合符当今的时宜,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是个帯有点逻辑悖论的问题,我们所以那样想、那样说完全是出于读书人的抠字眼、爱较劲、论死理。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想搞清楚怎样才是合乎逻辑的理解,什么才是正确的读书方法,仅此而已!不过通过这亲身经历,我倒也感受到人世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有星星点点人性的光芒在闪现。
这就是我追赏习研哲学所遇到的惊险,更重要的是,这些原本出于好奇心的翻阅、皮毛式的学习到后来引来那样令人刻骨铭心的“故事”,其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深深地影响了我一生的思维方法、思想理念…。那是个能像海绵一样吸取东西的年龄,那是个想象奔驰的年龄,那是个激情飞扬的年龄,她们给我带来成功和欢乐,也带来麻烦和痛楚。而今流年巳去,时光永恒依旧,那些欢乐和痛楚会一直定格在我的生命里。
作者简介:
思珂如,上海恒基建设工程项目管理公司企宣干事,已在各种报刊杂志发表各类文章几十篇。
廉江传奇冯光兴
吴文琴
廉江水美,是有名的百果之乡,其中以红橙最为着名。廉江还是个工业大县,尤以电饭煲产业表现突出,其电饭煲产量占全国3成以上,是中国电饭煲之乡。然而源源不断涌向廉江的人并不全是冲着廉江的这两个“盛名”,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冲着一位廉江传奇人物。
——发明了根治鼻炎新药的冯光兴医生。
1
鼻炎,也许不是大病——它不会让你很快面对死亡,但却实在是一件恼人的疾病,一旦患上鼻炎,它会纠缠着你、不会让你舒服地活着,使得你一辈子享受不到舒畅的嗅觉、头昏脑胀。据国家耳鼻喉专家称,全国慢性咽炎、鼻炎发病率高达87.3%。在工业发达的珠三解、长三角,由于空气污染的原因,鼻炎患者有增无减,其势有重无轻。甚至有的小孩从出生不久,便与鼻炎结缘,与他/她的生命共同存在。而且,据医学介绍,慢性咽炎、鼻炎,如病毒性感冒一样,来之无音,挥之不去,临床称之为“非特异性组织性的鼻炎咽炎”。如果用常规疗法治疗,取得良好效果的概率不大。因此很多人都公认这么一个事实:鼻炎是一种顽症,不可治愈。
纵观行医历史,从我国古代开始,人们就开始了对鼻炎诊治形式各异、丰富多彩的研究,以至形成辨证分型论治的派系。如周氏家族,用玉屏风散,合甘草干姜汤,治疗脾虚,型的诊治疗法;吴氏家族,用小青龙汤,合玉屏风散化裁,治理脾阳虚,弱型,的诊治疗法;王氏家族,穴位,贴敷的诊治疗法;李氏家族,以止嚏号,治以温阳益气,祛风止嚏的诊治疗法;徐氏家族,用益气汤,加减的诊治疗法;吕氏家族,用真武汤,加味的诊治疗法;张氏家族,用小青龙汤加味的诊治疗法;陈氏家族,用大青龙汤,加味的诊治疗法等等。这种具有家族特色的鼻炎治疗,汇集起来,便是一部部如诗如画,如梦如幻,形神各异,出神入化的医学史诗。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鼻炎诊治文化。
随着科学的发展,对于鼻炎的诊治贴上了现代科技的标签,刻下时代的烙印。人们开始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寻求对鼻炎的治疗,呈现出色彩斑斓的鼻炎疗法。如纯中药的辨证治疗法;中西结合的诊治疗法;传统中医针灸的现代诊疗法;激光诊治疗法;西医的手术诊治疗法;低温等离子微创诊治疗法;冰冻铺疗诊治疗法;科学饮食诊治疗法等等。可见,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对于鼻炎的诊治,已无所不用其极,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但是,种种诊治方法仍无法为顽固的鼻炎写下一个完满的句号。对于鼻炎的治疗与科研,仍是现代医药科学的一个重大课题。
2
我是一个有30多年鼻炎历史的患者,由于鼻炎另加过敏并发症,长期遭受着鼻炎、咽炎、感冒“三位一体”疾病群的纠缠。因为鼻炎,睡觉时总得要带着口罩,蒙着被子睡觉。否则冷空气一到,鼻孔发酸,咽炎咳嗽接踵而来,接下来就是感冒。有时打起喷嚏就如一枝冲锋枪在向外扫射,持续半个多小时不间断。曾经有过连续一个多月的持续性感冒,造成身体虚脱,神志不清,耳朵嗡嗡发响……这些都是以鼻炎为基础的痛苦金字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最近听到一位邻居说,廉江市的同留管区医疗站,有一位专治鼻炎的医生,对根治鼻炎有一套中医药祖传,具有药到病除的效果。这个消息对于长久被鼻炎纠缠的我来说无疑是一到曙光,于是我决定前去冒昧一试。
从广东的廉江市通往禾寮镇的乡间道路上,六米宽的水泥路面连同两边的黄土铺垫,车辆所到之处,免不了尘土飞扬。站在那个“Y”形的路口,便是当地四镇的交汇处,也被称为“镇四角”。而朝西的方向便是本地廉江市塘蓬镇同留村管理区所在地。在道路的周边,是七零八落的砖瓦结构商铺,摆着的是些日常用品及肉类,显然是为满足当地村民的日常需要而设立的,看不出什么市场氛围。从风水先生的角度看,这自然是一片平庸之地,因此出不了人才、造就不了富贵。但事实并非如此,据说中国道路两旁油站加油机的发明制造王子——黄志军先生便出生于此。
根据路人介绍,我依着那“Y”形道路西行,走过了一段“S”形的路段。在道路的转弯处,在两棵弯曲树木的遮掩下,隐隐约约地露出两条木桩支撑着瓦面的门柱子。走近一看,这分明是一间过旧的商铺。为了扩大店铺的面积,主人分别在主体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按160度角的斜度向外增搭,四周全是用木桩作支撑。房屋左则,在一道增搭的瓦屋下,停放着一辆小巧别致的,后据医生介绍,是为方便出诊才购买的。当我弯着腰探头向里观看时,门额的左上方挂着一个“塘逢镇同留管理区医疗站”字样的招牌,这也算是唯一的广告了。
当我俯身钻进这间平庸的乡间医疗站时,这里的一切家当均由铁钉加木板做成,如中药架、办公桌、办公凳、接待室等。右边增搭起来的那个正方形的内室,周边摆着几张凳子,依着墙体而放着,旁边放着的两支水烟简,隐约看到吹烟时喷出的七零八落烟灰,看样子平时到这里的人不在少数。进门的右侧停放着的一张竹椅,也许是唯一的病床了,扶手两边留下的汗渍乌溜溜地发亮,这是人多和长久使用的缘故。
正门处,一张靠右停放着的办公桌前端坐着一个人,他背靠墙体伏案在桌面上,正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桌面的什么。依我的猜测,他便是这里的主人了。他黑里透红的脸面上,书写着安康与幸福,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书写着专注与睿智。客人来了,他连头也不抬地专注着。
“请问有一个专治鼻炎的黄医生是你吗?”我不解地问。
“专治鼻炎正是我,但我姓冯,这里没有姓黄的医生”。他不冷不热、不快不慢地回答着问话,没有半点打招呼的样子。
专治鼻炎的黄医生是别人对我介绍时得来的,也许可能有误。当我举目向道路两旁打量时,道路两旁除三三两两的商铺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医疗性质的商铺了。
“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活问清楚再说。”当我处于半信半疑时,冯医生以自信的口气回答道。
从我的到来到冯医生的答话,他始终头也不抬地伏案在桌面上,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桌面上的东西。从他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的高傲与怠慢,平淡中显得实在。就连墙面上张贴的东西,除用镜框裱好的医疗站岗位责任、服务准则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东西——这样质朴的治疗环境使我踏实了起来。
约等了三分多钟,冯医生仍没有任何表示,我看到桌前放着一张凳子,便顺势地坐了下去。看着冯医生头也不抬,我终于开口了:“我患鼻炎已很长时间了,辛苦得很,我是亲自来找你治疗的。”冯医生没作回应,还专注在桌子上的文件中。约过了一分钟,他脸也不打个照,把手伸向了抽屉,取出了一支手电筒,径直用手电往我的鼻子里照了个遍,尔后说道:“左右鼻道均有充血发炎,右边的比左边的重,鼻中膈向右偏曲,你机体免疫力低,有过敏性鼻炎,鼻息肉,鼻中膈弯曲。”话语间平和、肯定,没半点“可能”之类的东西,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冯医生的专业程度毋庸置疑。
我看到桌面上那个直径约4公分的圆型碟子上装着许些药粉,猜测这便是医治鼻炎的真家伙了,估计是平时配制好了的。这时冯医生挤上些药膏,拿起了一支棉签在那圆型的碟子里拨弄着。药膏是作为药粉的粘合物还是消毒之用?我不得而知。搅拌完后,他用棉絮蘸着药物,然后指向那一张乌溜溜的竹椅对我说:“你坐在这里吧,我给你上药”。他的话语与动作简明干练,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一个多余的动作。
当我坐到竹椅时,冯医生左手拿着粘满药物的棉絮,右手拿着一个医用的钳子,把上好药的棉絮塞进我的鼻子,用钳子把塞上的棉絮用力地往里塞,尽可能使药物与鼻孔内壁紧贴着。
“啊!”药到之时,鼻子的神经系统犹如被赶进了绝路的鱼群一样而活蹦乱跳着,使得我这个没有流过眼泪的硬汉突然潸潸地流下眼泪来。只觉鼻子被塞得严严实实的,鼻翼煽动时胸闷、心跳加剧,于是我急忙张着嘴呼呼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抓着扶手,两眼紧闭。
“不要紧,过了20分钟就好了。”冯医生用安慰的口吻对我说。
我闭着眼在默默承受着这魔鬼摧残般的一刻,并不时地眯着双眼朝着前方墙上挂着的钟看去,巴不得这魔鬼统治的20分钟尽快结束。当我在默默忍受着的时候,仿佛在隐隐约约中感受到药物与病灶发生着撞击,似乎有东西在微微地流动,痛苦中略有一丝儿的舒服。
与我同时到此求医的,有十多人在此等候,他们中大部分是鼻炎患者。医疗站那仅有的20多平方米的空间被挤得严严实实的。这一天恰逢是星期天,冯光兴的两个儿子同时出现在诊疗的现场,与他们的父亲一起,娴熟地操纵着诊治工具,为鼻炎患者进行诊治。有一个约十岁的小孩,出生没多久就患了慢性鼻炎,医生施药时,小孩发出了哇哇的叫喊,约过了几分钟便安静下来了。
人家说度日如年,我这20分钟也仿佛渡过了一个漫长的光阴。当医生使用医用钳子将鼻子里的药棉取出来时,棉絮中的药剂伴着如血丝一样的东西。医生告诉我,前十天可能会感到有点不舒服,之后就慢慢舒服。
“以你目前的技术,治好率达到多少?”我问道。
“一般鼻中膈不弯曲的情况下就好办得多了。如果出现鼻中膈严重弯曲就麻烦点。”他没有作出100%治愈的肯定,证明医生是一个很实在的人。离开这个“魔鬼医疗站”约一个小时后,紧塞的鼻孔开始了透气,呼吸开始了畅通。当我在返回广州的班车上,仰躺在那个50公分宽的床铺时,对着缓缓吹来的空调冷风,鼻子没有一丝儿痛苦的感觉,并越来越舒服了,难道真的药到病除?看来我的鼻炎史就要终结了。
最终不到20天,只用了一剂中草药的贴剂,便终结了我这个30多年鼻炎患者的历程。现在回想起自己对鼻炎的求医过程,真的要感谢这位药到病除的民间奇人。
3
冯光兴是一位70年代初的高中毕业生,他那一米七零的个头和八十公斤的体重,在南方可谓是一个大个子了。他脸上的坚毅与朴质,执着与坚定,镌刻着他从乡间走来的历史,他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个人经历,记录着他那乡镇中学的终极学历。在一些人的眼里,他的学历,他的人生经历,注定了他的一生将是平庸的,先天就注定了不会有大作为的。
闻鸡而起的人们,踏着雾霭铺盖的蒙蒙大道,背着笨重的农具家杂,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彻夜未眠的冯光兴,索性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独自端坐在门前的那一张板凳上,朝着通往前方的茫茫大道,发呆地在那里张望着。背负着体弱多病的父母,终日求医无门;半身不遂的三叔公,终日卧床不起。冯光兴面对家贫如水洗的家境,真想豁出一条命来,从山乡这块土地上飞奔而去,腾云驾雾地驾驶着一家大小,成为命运的主宰。听说一位仰望已久的医药大师来到家乡这块土地上,经哥哥的介绍,很快就要与这位名师会面了,而成为他门下的一位徒弟。人们都说学徒难,难于上青天,自己将要经受什么磨难,总得要有个准备,否则落得个措手不及的地步。他百感交集,心事重重地在那里思索着拜见师傅的良策。
师傅姓阮,叫阮明新,现任某地级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医科大学毕业,再加上抗美援朝时在战争前方救死扶伤的赫赫战功,学术加战功的汇聚,早就在社会上栽下了一棵学术与权威的大树。面对“文化大革命”时,他最终难逃历史背景的无奈,被迫使以支援贫穷山区为由下放到边缘地区去支医。然而,家乡并未忘记阮医师。在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家乡出资在镇上办了一家医药门诊,由阮院长全面主管。阮院长开始了对家乡的反哺报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