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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纪实文学(23)

冯光兴决意投向这里,渴求知识与改变命运。门诊由上下两层构成。楼下为门诊、药房与治疗室,楼上为科研与工作人员的卧室。楼下的诊室人满为患,看样子,门诊虽小,但操作有序,从而看出了院长的专业威望和管理才华。冯光兴几次将头探进诊疗室,但又不由自主地把脚步收了回来,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落得一个不良的第一印象。冯光兴根据哥哥的意见,只能改为晚上探访了。入夜9时,在集市上摆卖山货与农产品的村民们已开始刀枪入库,拖着疲惫的脚步归家而去,喧闹的集市开始渡过山乡的固有僻静。立在街道两旁的稀疏灯光,以其微弱的光束在向着人们指路。在哥哥的带领下,冯光兴兄弟俩终于叩响了阮院长的大门。在护士的引领下,进入了院长接待室。

在昏暗的灯光下,已是60多岁的阮院长,闪耀着智慧的双目,与对立而坐的护士交流着当天的工作。看到客人来了,他立马起身,迎了上来,一把手就紧紧地抓着哥哥的手说:“这就是你的弟弟吧?”没等哥哥做出回应,院长立即把手伸了过来,与冯光兴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说:“如果你不在意,你就过来给我一个帮手,我们开展合作,共同解决医学上的问题,为家乡人解除痛苦呵。医生就是一个如行走在高空钢丝的作业,面对群众的疾苦,要有一丝不苟和不怕苦的精神!”

“我是一个刚出道的青年,辛苦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只要阮院长看得起我,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接过了阮院长的话茬,冯光兴作出了如此这般的表白。

根据院长的安排,冯光兴暂时协助处理一些门诊内部的日常事务。冯光兴每天总是提前一个多小时起床,处理好门诊内部的一切事务,待院长起身了,就可以自主地处理病者送上门的医务。

院长虽然年事已高,但工作起来总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患者一到,阮院长总是双目注视着患者,由病者陈述着自己的病历与痛苦,期间院长频频地送去会意的点头,以示尊重对方的表白。然后抬起手中的仪器,全身地查个遍。这一切,被呆呆站在一旁的学徒冯光兴,深深地摄进了脑海里。入夜,阮院长来到学徒身边,对冯光兴说:“医者,首先要有德行,病者不分南北,贫贱富贵,必须平等相待。首先要对每个病者的病情与病历有个清楚的了解,然后结合医疗器械进行检验,才能给出准确的判断,对症下药,这是医者的最基本功啊。”自从冯光兴到这里以来,看到阮院长对病者的精确到位的诊疗,始终保持着极高的医治率。从而铭记了作为医者的崇高责任,这也许是当学徒以来,冯光兴要过的第一门关,现在自己的双脚总算踏进了这道门槛。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街上小商贩们时起时落的叫卖,不断地在空中飘荡。清理完内务的冯光兴,信手地将门诊的大门打开。几个在那里等候多时的病者,看到了大门的张开,便顺势地把自己的双腿踏进了门诊。上午约9时,一个约80岁的老人,在老伴的搀扶下,左手扶着拐杖,艰难地向着门诊而来。冯光兴见状,立即上前扶着老人进入院长的诊桌前。正在处理就诊业务的阮院长,看到面前站立了一位步履艰难的老人,便立即放下手头的业务,把手伸了过去,将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发现老人冰冷的双手在微微颤动,略带瘦削的脸微微发青,话语表达颤抖不清。从老的人表情,可以判断这是饥饿与劳累造成。于是阮院长毫不迟疑地叫冯光兴把老人扶进休息室,然后叫来护士到街上买点吃的回来,先给老人填饱肚再说。经过半个小时的休息,老人终于恢复了正常。经过一番诊断,老人患的是肠胃炎症,院长立即给他开出五剂中药进行肠胃调理,再加些止泻药。院长却分文不收,并给了老人十元钱让老人坐车回去。

在阮医长主持的门诊里,诊疗过程中,对于一些生活有困难的病者,医药费、检验费全部免收。对此,冯光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从更深层次上领悟了医者先行德的深层内涵。这一必修课,对于冯光兴往后的基业奠定了扎实的医德基础。

4

那正是八月的一个暑天,在无情太阳的焦烤下,柏油路升腾着炎炎的热浪。行走在大道上的人们,迫不及待地加快着前行的脚步,生怕被无情的太阳烤成肉干。上午10时,一个中年的男子,在门诊的正前方,时而撑着腰,时而用力地扶着膝盖,一拐一拐地向着门诊的方向走来。进入门诊大厅,他用力地扶着椅背,弯着身体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向工作人员诉说着痔疮发作的痛苦。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病人进入了治疗室。脱下外衣的病者,只见鲜红的鲜血把内衣染红了一片。肛门的左侧,可见外露且半脱垂痔疮表面不断地向外滴淌着暗红的血,经检查可见4.5cm*2cm的混合痔,看来得马上动手术了。当时治理痔疮的有效办法,是用一根绳子把主痔疮捆扎起来,断绝对痔疮的供血,让它慢慢地萎缩、退化而达到治疗效果。在院长的指导下,冯光兴开始了手术,当红绳一经对痔疮用力地捆扎,病者立即发出哇哇的直叫,脸颊上豆大的汗珠,如流水般地顺着两颊滚滚向下直流。但这样的痛苦,患者得熬过七个整天呵,且容易继发感染等多种病症。

入夜,冯光兴凑近到师傅的身旁,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向师傅导教:“院长,目前医治痔疮的这种方法过于原始,病人大痛苦了,不知是否还有既简便,又不至于痛苦的治疗方法?”

接过徒弟的话茬,院长觉得眼前这位弟子终于把问题触到了点子上了,与自己的想法一拍即合。他若有所思地对着眼前这位徒弟说:“办法不是没有,你认真地读一读李时珍《本草纲目》,从中找出一个药方来,创出一条中药治理痔疮的新路子来。”

接过师傅交给的科研课题,冯光兴全身心地投入到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去,以求在浩瀚的中草药世界中,寻找根治痔疮的最好办法。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一部巨大的药学着作,五十二卷,190万字,载有药物1892种,医方11096个。作为初入门道的冯光兴,捧起药书,如滔入茫茫的烟海。但毕竟是师傅布置下来的任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呵。于是除师傅有安排,否则大门不出。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终于找出了几十多种对痔疮起到治疗作用的药物。入夜,师徒俩将查找出来的草药进行分类,认为只要药物对痔疮起到腐蚀作用,必然会自动脱落,利用中药治疗痔疮必是水到渠成,奇迹必然会在我们手中创造。

手捧师傅令箭,冯光兴领着两位助手上路了,如一个离弦的箭向着目标射去,迈开了采药的历程。

位于广西防城港市境内的十万大山国家森林公园,园内原生性植被为北热带季雨林和季风带绿叶林,林内植物种类达1890种以上,动物种类有500多种,分布着完整的原始状态亚热带雨林,有着“无山不绿、无峰不秀、无石不奇、无水不飞泉”的美称,被誉为是一个盛产中草药的王国。为了保护园内完整的森林原始状态,国家出台了禁止在此打猎和采摘中草药的禁令。冯光兴在当地的一个老人指引下,选择了一条小路,顺着小溪,从侧面进入了原始森林。原汁原味的森林植被,一下子调动了冯光兴的思绪,一些在社会上早已消失的植物品种,在这里却比比皆是。他们利用《本草纲目》对于药物特征、品质、药味的描述,在现场进行一番认真地鉴别与摘取。为了防止由于时间与条件的变化,可能引起植物的变异,冯光兴对于每一个品种,尽可能采摘多样品,带回去与师傅进行借鉴。在七天七夜的采摘中,饿了以干粮充饥,晚了就下山借助农居住宿,采摘的几十种药物,捆扎起来,每人就是一大捆,班车加徒步,终于回到了门诊室。

阮院长出身于中医世家,自幼对中药就有所接触,对于中草药的鉴别自然有了几分功力。对门徒采摘归来的草药,堆放在一起就是一大堆。根据临行前开列出来的清单,师徒们开始去粗存精,由表及里地进行精选,然后选择性地进行配方的组合。

中草药主源于植物。在植物的化学成分中,有的成分是共有的,如纤维素、蛋白质、油脂、淀粉、糖类、色素等。有些成分仅是某些植物所特有的,如生物碱类、甙类、挥发油、有机酸、鞣质等。中草药所含化学成分均为多类的混合物。因此需根据中草药所含的各种化学成分的溶解度、酸碱度、极性等理化性质,再用各类成分的鉴别反应加以鉴别。因此对于药物的鉴别,阮院长提出了如下原则:

根据各种草药成分的不同性质,选用适宜的溶剂提取,以保证等成分能被提取出来;检品提取液的浓度应足以达到药品反应的灵敏度;检品提取液的酸碱度(pH)值应不致影响鉴别反应中所需要的pH值,相差大时应先调节;提取液较深时,容易影响观察鉴别反应的效果,此时可适当稀释,或进一步提纯;鉴别反应时应注意防止多类成分的相互干扰,以免出现假阳性,或颜色不正等情况;在鉴别试验中,如鉴别反应的结果不一时,则应进行全面分析。

冯光兴在全面把握师傅给出的原则基础上,对一些关键性的技术环节,他总是先请教了师傅,然后按照师傅给出的方法进行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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