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敖天成凝望着的大周方向,夏婉和墨凌云以及骑乘着骏马,身后跟着泱泱一片军将。气势如虹地凯旋而归……
几个时辰以后,她们便踏上了归往大周的船只上……
夜凉如水,要继续在海面上漂泊几天几夜,才能回到大周。夏婉回头看见夹板上,凌正在对月独酌……
他眉锋微微皱起,那如明月的眼眸正凝望前方。等到他低头,一口吞饮着久违的醇酒。便看见那未及咽下的酒水顺着他尖削的下巴,仿若带着有生命一般地上下浮动着的喉结,缓缓滑入微敞的衣襟。
在月光下,蓝色得深沉的大海,海声滔滔。只有他像是遗世独立,犹如一头正在河边饮水的独狼,警惕,深沉,肆意得玩世不恭。可在他拿幽深的眼底,却能看见隐藏着的敏锐的戒备和犹如刀锋一般的杀意。
“凌,举杯浇愁愁更愁,不如与我说说,究竟是有什么心事?”夏婉幽幽走到了墨凌云的身边,在凌的身边低声说道。
温柔的话语,让凌恍然抬起眼睛,看着夏婉的眼神略带醉意。
“婉儿,你可知道,许多年之前,我的母妃为何会消失?”墨凌云低沉的嗓音开口说道。说话之间,一双黝黑的目光,有些深沉的地凝望着夏婉。
“难到不是被颜卿所陷害?”夏婉已然坐在了墨凌云的对面。和夏婉对面而坐,脸上是一片肃色。
“呵呵……”墨凌云惨然一笑,笑过之后又举着自己的手,指着那身后东海国的方向。笑声说道:“其实,还因为在这里,有一个她认识的人……”
“什么?说的是……”夏婉有些愕然。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墨凌云欲言又止。这个人便是他怎么也无法去触及的软肋,杀不得,也留不得……
虽然是不让问,可偏偏夏婉还是暗暗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只是自己的猜测又太过诡异,生生让她自己也不敢随便说出来。只能是和凌一起。坐下无声的小酌。
在夏婉的身后不远处,站着思儿。墨凌云的身后不远处站着冷大人。二人都是摇头叹息。不知道他们的主子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颓然。
一路乘风破浪,大周的船只顺利的带着一万大军,从东海回来。等候在岸头的人群之中,竟然有墨羽浩和她的爱妃……闵惜郡主,现如今的太子妃。
打老远一看见墨凌云和夏婉下来,二人便齐齐上前,热络地欢迎起来……
“皇兄,真是太高兴了,听回信说你们凯旋而归,真是可喜可贺啊……”墨羽浩一脸的笑意,冲着墨凌云连连点头。那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竟然已经有了几分王者之气。
“呵呵……”墨凌云只是淡淡的报之以一笑,未置可否。
闵惜郡主脸上的笑要僵硬一些,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流转了片刻。犹豫了半晌,还是低声犹如呢喃般的开口问道:“听说这次没有攻下东海,只是盟约,皇上那里说不定是要罚的……”
被闵惜郡主一语道出,周边大大小小欢迎的官员,墨羽浩都是齐齐一愣。气氛刹那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李寸尴尬地讪笑了几声,摆手打断这个氛围说道:“哈哈哈……太子妃真是杞人忧天,既然是能相安无事,平安归来,皇上怎么可能还会追究此事!”
边省参政向鸿毅也抬手捋了捋胡子,点头道:“一切就等回朝再议吧!”
一行人,做上了专门的轿子,步履匆匆地先各自回府。
墨凌云和夏婉在收拾片刻之后,就要准备上朝去见皇上,禀告此次的出征情况。只是,在墨凌云和夏婉更衣的时候,墨凌云还需要先写好面圣的奏折。
无事可做的夏婉,便忽然想起凌在船上说的话,鬼使神差地先去了府邸中的幽母阁。
那里是专门挑了府邸之中,最僻静的一处地方,给墨凌云的母妃——榕妃建造的一处阁院。从前还是独孤紫蝶来调理,可是试了百种方法,都不见什么效果。便将治疗容妃的重任交给了夙妖。
也不知道现如今效果如何……
转过了曲曲折折,幽深的小道。入目的,便是一片参差错落,美轮美奂的假山、画廊。这里的环境清幽,时不时还能听见鸟儿翠鸣,看四季不败之花常开,观锦鲤畅游,若是排除府外那些虎视眈眈的奸细,暗哨,这里倒也是一处不错的老来安身之所……
正在愣神之中,忽地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矗立在了幽母阁的门口。那宽长之红色长衫,在微风中自然飘逸。墨发带着清风的惬意,随意划过他不曾改变的容颜。脸上,还是那样玩世不恭的笑意,熟悉而亲切……
“阿妖!”夏婉笑声唤了一句,抬步朝着夙妖迈去。
只是,还没有等靠近夙妖十步的距离,便看见一袭紫色的衣袍,猛地横在自己的眼前。刹那间,就是一阵疾风掌力劈来。
耳边听见了夙妖急切地提醒声:“婉儿小心!紫蝶她疯了!”
夏婉身子矫健,当下一个横翻,跃到了画廊的一角。站定一看,正是独孤紫蝶。
她双眸盛满了怒意,气鼓鼓地瞅着自己。身后是被她双臂张开,拦着不让上前的夙妖。
夙妖蹙的长眉几乎拧成了死结,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却没有一丝戾气。少有的柔和。仿佛是这处世外桃源感染了他,让他的心性也变得简单,变得纯粹了起来。
“想不到从千雪峰回来,你还真的来找阿妖了……”夏婉唇角微微勾着笑意,偏头笑声说道。
这个独孤紫蝶当初为了给自己下蛊,结果阴差阳错的被夙妖反下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如今怎么也解不了的专****,即使是天涯海角也会思慕着夙妖而来。当真是叫做自食恶果……
只是,多日不见,好像这个夙妖也放纵独孤紫蝶对他的霸占。竟然对独孤紫蝶也不敢出手,只是百般无奈的样子。这其中的变故,着实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