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他杀完人之后就着黑夜离开,竟然没有被人发现。
回到家的时候,他才清醒,但是回忆起那段屠杀的过程,他居然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反而觉得十分快乐,那种感觉吹散了他心里头的压抑,让他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这一切,没有人怀疑是他做的,因为他平时在邻居眼里就是一个和善的不得志的男孩,永远都是一副木讷的样子,那副憨厚的样子,使他躲过了诸多追查。
然而,从那以后,他就停不下来了,因为他喜欢上了这么艺术,这是他唯一觉得有成就的地方,接下来他的行动,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在军队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发现都能与他现在做的事情贯通起来,所以他做起那些事,也越来越顺手。再然后,他没有停手,每天脑子里就在想着要寻找哪一家人做为自己的目标,那些家庭越美满的人,他就越是有冲动将其毁灭,最变态的一次,他将那家人都绑了起来,封住那些人的嘴,在他们眼前一刀一刀砍着他们的亲人,那些眼泪,就是他的兴奋剂。
终于有一天,他做的事情暴露了,因为他杀人杀得太频繁了,而且都在家附近,所以警察锁定了他,他很光棍地没有选择抵抗,把刀一放,就投降被抓了,当警察冲进那家人的屋子时,见到的是满地的残肢,还有一个被绑着地早已吓得昏阙过去的妇女,在她面前,一个孩子被破开了肚子,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那时那些警察都吐了,恨不得他抵抗一下就把他当场给毙了,但是他没有,他很安静地被带走了,仿佛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最后,他被带到了这里,一个地狱,激起了他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
今天,他没有出去寻找目标,因为他知道,总有人会来找他的,然后他把那人杀掉,就行了。
然而,他太小看这里的人了,当他觉得喉咙一阵刺痛,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他的眼睛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将他抛弃的母亲,回来接他了,这时他才发现,死亡对于他来说,其实才是最好的归宿。
六十七号冷漠地看着倒地的他,砍下了他右手的小指,这是跟猎人兑换补给品的依据。只要杀了人,截下对方右手的小指,就可以去换取补给品。这条规则就贴在猎人根据地的门口,只是筠曦从没有靠近去看过,所以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六十七号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所以她割下手指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向她的下一个目标。
十分钟后,雷戈兄弟来到这里,看着死相安详的松俊井下,他们相互望了一眼,没有说话,眼里却有着深深的忌惮。
这个女人,真的很恐怖,本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场龙争虎斗的激烈对决,没想到结束得那么快!
而且,那个女人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已经走向她的下一个目标。
这一次,六十七号没有那么顺利,她的左肩膀受伤了,因为她的对手比她想像中的要强大许多,能来到这里的人,不是组织里从小训练的杀手,就是世界各地穷凶恶极的罪犯,他显然也不是一个善茬,在这里,松俊井下那样的变态遍地都是,但他还是死在了她手下,在最后一刻,他带着不甘和绝望,将手中的匕首刺入她的肩膀。
受了伤的六十七号只是脸色变得有点微微发白,但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就像一台不知疼痛的机器,就那么运转着,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有受伤难忍的表情。
当雷戈兄弟来到这里的时候,六十七号已经离去,但是,他们在发现死者少了一根小指的同时,发现了几滴可以的血迹。
威尔逊跑过去用手指沾上一点,凑近鼻子嗅了嗅,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说到:“哥哥,这是处×女的味道!一定是那个女人流下来的血,她受伤了!”他的回答十分肯定。
雷戈对于他的话没有一点怀疑,他和威尔逊作案那么多次,威尔逊这个本事也是在作案途中练出来的,他的鼻子十分敏锐,能从鲜血中嗅出不同的味道,只要他说这是六十七号的血,这就一定是六十七号的血!
“我们追上去!”雷戈的眼里泛起一抹狂热,还有一丝嗜血,多久没有听过女人的哀嚎了!他已经可以想像到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下求饶的样子了。
两个人对望一眼,循着她离去的方向追去。
六十七号一路向前走,她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但是她怎么都摆脱不掉,因为她流血了,一直在流,没有停止过,她想找个地方止血都没有机会,因为后面的人一直紧紧咬在她的身后,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后面的人速度很快,如果她停下来止血,没过多久一定会被追上来。
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渐渐失去血色,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这么拖下去,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必需速战速决。
她嚼烂一棵随手抓来的草药,敷在自己的伤口上,将外衣撕烂,绑住了伤口,另外沾血的那一块衣服她走到前面扔下,再倒回来靠在一棵树后,等待着后面的来人。
霉运似乎就是认定她了,因为她清楚地听到了两个脚步声,不用看,她就知道是雷戈兄弟,那两个人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厉害,一找到机会就死咬着不放。
她没有因为眼前遇到的危险而失去自己冷静,而是依旧静静站在那里,没有选择离开,她知道,就算离开,也会被追上,与其如此,还不如拼尽全力趁其不备杀掉一个,就算今天她死,也要找个人垫背,至少杀掉一个,剩下的那个活下来的希望得少百分之八十,这也算间接为自己报了仇。
她是一个果断的人,选择了就从来不会后悔。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心里一片空明,虽然对方已经尽量放轻脚步声,但还是逃不过她的耳朵,现在她的耳朵里听到的就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紧了紧手上的匕首,像一直毒蛇,等待着猎物靠近,给予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