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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英雄的传说(一)

知道自己内在火焰的他,将会提升到永恒之火,并永远住在那里。

——某位有名的魔法师这样预言洛甫

大约二十五年前,人类种王国的边境,海尔扎克瀑布旁的小村落里,一个男孩诞生了。为他接生的长老们惊奇地发现:男孩的右手背上有一个奇怪的纹样。在场的人们都很疑惑,他们还从未见过这等怪事,更不知道这纹样代表着什么?还是上天借此传达了什么预兆?只有村里的一位长老说他曾经在外族的身体上见到过相似的纹样,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否决,因为孩子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在这村子里没人会怀疑他们的品行。而且那时各种族间关系不并好,哪怕再细小的摩擦也经常会引发局部地区的小规模战争。于是,为了避人耳目,村长下令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将此事声张出去。于是村长自己到村外找了附近村落的很多博学广知的老人回来,可没有一个人能够给村长确切的答复。时间一长,人们也就逐渐放弃了对那图案意义的找寻,村里人都将他当作普通孩子来看待,至于那件事大家都埋藏在心里深处,谁都不愿意去怀疑孩子的真实身份。

就这样,洛甫在村民的照料下平安度过了六个春秋。就在刚出生不久,他的母亲就因为难产死亡,父亲在吉米刚满月时,也不小心坠入悬崖,丢了性命。所以自那以后都是村民们轮流照顾他。洛甫小时候就很勤劳,而且对邻居们都很热情,他通过辛勤劳作的收入来挨家挨户地回馈村民的养育之恩。因此整个村子的人没有不喜欢洛甫的。不过洛甫细腻的心思察觉出了其中的不谐,他虽然知道村子里的人对他很好,但总觉得像隔着一层纸的关爱,多着一份牵强和隐瞒;而且他自己也有几次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异变,每当遇到危险或者愤怒时,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股热量在体内乱窜,像是关进笼中的鸟儿上下飞扑,试图寻找出口突破。有一次去树林里采集果实时,他还什么都没做,原本朝他扑来的凶恶猛兽就惊恐地掉头就跑,或者是愣在半道,浑身颤抖,就算走到面前它也一步挪不动,像是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瘫倒在地上。他从前就对自己身上具有,而别人身上没有的那个纹样感到奇怪,可他不管问谁谁都告诉他不知道,这让他越来越相信这一切都与这个纹样有着密切的关联。

男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命运远不止在这个小村庄里辛勤劳作度过一生,他生来就有着翱翔于更广阔天地的机遇。两年后的一天,他正从村外的树林里背柴回家,半道上与王国的军队不期而遇。这是一支巡查边境的队伍,当时领头的队长是王国第一剑士——克莱尔,他惯使一柄漆黑的大剑,所以人们称其为“黑剑克莱尔”。也不知什么缘故,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背着木柴从树丛中钻出来的男孩,于是他和洛甫一起回到村里见村长,恳请村长让洛甫做他的徒弟,跟着他去王都凡提蒂克学习剑术,还夸赞他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他许诺会向王上请求赦免村子一半的赋税,并且还会派他旗下的一只小分队驻扎在此,一方面便于巡视边境,另一方面也好就近保卫村民的安全。这条件在现在算不得什么,不过基于当时****的环境,各部族经常为夺取土地相互侵略,战事一打响,边境地区的村镇总是首当其冲。所以这个条件在当时村里人的眼里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尽管村长还是有所顾忌,但权衡再三,最终仍是与克莱尔达成协定。于是当天夜里洛甫就正式拜克莱尔为师,第二天一早就跟着队伍去了王都。

从那以后,克莱尔就把洛甫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他的两个儿子和妻子早在一次事故中丧失了生命,他常感慨命运对二人的捉弄竟如此相似。当时的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于是自那时起就下定决心苦练剑技,风雨无休,以致于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剑道的突破,并且在王国四年一度的武道大会上击败了上届的冠军,并且在接下来的十年内,大小赛事毫无败绩,被人们当作神话一般传扬开去。

可以说,在洛甫来到这里之前,克莱尔一直是把剑当作自己的亲人,以转移自己内心的伤痛。他几乎是倾注了一生的心血在其上。他对世人所热衷的名声和财富并不感兴趣,他知道那些东西积累得再多也不能换来生命,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倒回一次,让他亲手救下自己的妻儿。无奈之下,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当时极度为人诟病的魔法上,当时的人们对此知之甚少,大多认为那是恶魔的力量,甚至还有教会的信徒宣扬“魔法来自恶魔,恶魔是邪恶的,所以魔法也是邪恶的,用这种邪恶力量来做事必定会遭到报应”的片面诋毁。不过这也仅仅能影响下层的一些百姓,王公贵族们当时已经在家居、生产上小范围地使用魔法道具,他们比任何人都考虑得更远,他们看出了魔法的便利之处,它解放了人的双手,而且使工厂的生产效率翻了好几倍;同时也知晓了它强大的破坏力,对于能运用进战争的魔法武器的生产一直在王国地下紧张研制着,当然,这种消息是对外封锁的,就连王族内部知道此事的人也屈指可数。

当时魔法研究班的班长——凡尔赛,是国内对制造魔法最为精熟的魔法师。许多魔法道具的生产瓶颈也都是得益于他的指教才顺利突破。作为克莱特的好友,在同情他的悲惨遭遇的同时,也在不断寻找着能够实现他夙愿的方法,多番尝试之后,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直到某一日,克莱尔拿来一轴上古绘卷,上面明确记载了恶魔种七十二柱魔神的力量,其中明确记载了第四魔神萨米基纳(Samigina)精通回魂之术,传说将写有他纹章的护符放在枕下就能和死者对话。而且据这本书的作者所说,他叫莱顿,是封印恶魔七十二大公之人,之所以留下这个卷轴,是因为一旦封印被打破,后来的人可以依照此上的记载去对付它们。

其实克莱尔本欲放弃让他的妻儿复活的念头,因为他费尽周折寻访了几十年都没有实现他的目的,这不免令他心灰意冷。卷轴的出现不得不说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他想借助萨米基纳的力量,哪怕是在梦里见上朝思暮想的妻儿一面也对他是极大的宽慰。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查找,终于让他发现了线索——纹章。据古书记载,只有像绘卷上七十二位魔神这样高级别的恶魔才能拥有纹章,这成为它们权威和力量的象征,通常纹章不会没有理由显现,只有在恶魔寄生于物或者与物签订契约这两种情况下时,那人的身体表面某处才会出现纹章的图样,以为证见。所以当克莱尔第一次见到洛甫手背上的那个图样时,直觉告诉他——他所渴求了一生的事物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不过他也有所顾忌,因为据卷轴所示:寄身型恶魔会不断侵食人心,利用人的负面情绪增长自身的力量,一旦力量储够,它将会整个吞噬宿主,占据宿主的身体,彻底挣脱封印的枷锁,取回力量,给世间带来灾祸。克莱尔并不想由于他个人的愿望而搭进去许多条无辜的生命,因此他决定先将少年带在身旁,再慢慢寻找能平安解决问题的方法。

就这样,洛甫跟随克莱尔学习剑术,克莱尔想通过教习剑术来增强洛甫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以压制他体内的魔神。在正式开始学习前,克莱尔让洛甫用布把手上的图案遮掩起来,并且让他发誓:直到自己死,都不能在人前显露印记。克莱尔从未收过徒弟,尽管上门求教的人很多,但一个不剩地都被他以公务繁累为由推辞回去,洛甫是他第一个弟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正因为如此,克莱尔才毫无保留,把他一生的心血全都传授给了洛甫。

时间过得飞快,二十岁时,洛甫首次参加武试,凭借着出神入化的剑技,他打败了一位又一位的挑战着,最终摘得桂冠。又在御前试合中凭借自己独创的绝剑流成功击败了自己的师傅,国王见之大喜,当即从宝物库里取来名匠打造的宝剑——炽焰之心赐与,并且将长公主许配给他。得知此消息的克莱尔并不开心,他很不乐意洛甫与王族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他深知王国的黑暗所在,要是洛甫体内寄宿着恶魔的事被王族得知,那么洛甫肯定会被囚禁起来,当作对敌兵器的试验体,那时等待他的就是永无止境的注射药物与实验……不过终究王命难违,迫于王上的威势,克莱尔只得答应了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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