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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英雄的传说(二)

从此,洛甫的人生航船就开始顺起风来,他多次带领士兵出征至外族的领土,在那里与各部族的勇士们比武,通过胜利,致使各种族都对其信服,常常不用费一兵一卒便能化解矛盾,所以当时许多种族从洛甫的强大中逐渐建立起了对人类种的尊重和信任,并愿意尊人类之主为无上王。王上对洛甫的功绩大为赞赏,赏金赐地自不必说,职位也越做越大,很快便做到当年师傅领过的大将军一职。克莱尔见洛甫已经具备了做将领的资格,就以年老请辞。王上欣然应允,还特意为洛甫立碑,记载下他的生平功绩让他永世流芳,那快纪念碑至今还矗立在都城凡提蒂克的水星广场上。

好景不长,就在洛甫当上将军的第二年,兽人种与恶魔种联合进军,接到消息的洛甫当即请命出征。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出征尽管带去了人类种最精猛的将士,但最终还是败给了魔狼芬里厄,那家伙如山一般高大,周身散发着带有剧毒的瘟疫气息,它的肌肉硬得似铁,洛甫的剑一点也砍不伤它,尽管很不甘心,但洛甫还是下令让全军暂时撤退,伺机寻找突破口。当晚,探子接连来报侵略军的动向,洛甫惊恐地发现它们似乎正向南去——那里正有他的故乡啊!洛甫当即下令全军出击,一定要在中途截住侵略者,可惜的是,洛甫还是迟来了那么一步。

风还是那么的熟悉,不过它吹过的一切尽是满目疮痍。原先祥和安宁的村庄一夜之间就悉数化为了瓦砾……面对此情景,洛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悔恨了,这个男人生平第一次当着全体士兵的面跪下,仰天长啸,嚎啕大哭,那哀情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他们都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

不过那一夜,洛甫还是走了,不带一丝迷惘,他以散步为由离开了军营,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仅仅带走了他的爱刀,盔甲被整齐地码放好,和一封辞呈放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当晚报送紧急军情的士兵发现的,那一夜发生的事使每个人的心灵都为之震颤。所有在场的士兵先是被一阵地震惊醒,士兵们以为是敌袭,一面使人报知将军,一面吹起号角、拿起兵器准备迎战,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将军并不在帐内,而且他们原以为的根本不是敌袭。帐外的士兵们看到了这一辈子最为奇异的景象:东南方向的天空中,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天空斜着坠下,乍一看似乎是天上的太阳落了下来,就连距离敌营几公里外的他们都明显得感受到热量的迸发,树叶被灼得爆响,河流里的水也迅速蒸发,露出坚实的地表,士兵们的思考被迫停止,那火球越来越接近地表,就连呼气也成了一件艰难困苦的事,热浪越来越强,被它压迫的风气爆裂开来,火焰的气息在森林里蔓延,干枯的草木迅速燃起熊熊大火,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着远处奔逃……那火球径直落到地面,像是洞穿了大地一般,岩浆从地下喷薄而出,直射云霄,红光映天,与那团天火一起,形成几十里外都能清楚看到的巨大火柱,其间还夹杂着怪兽凄厉的号叫,这让士兵们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大火焚烧到凌晨方才息止,士兵们纷纷冲向事发地点,穿过树林时,大火基本烧尽,偶有零星火势,像灰烬海洋中的燃烧岛屿,烧焦的树干如漆黑长矛直刺天空,还有些树横倒在向西的路上,枝丫焦黑折断,烧空的中心还有隐隐闷燃的红光。等他们到达村庄所在时,地面留下的直径约二十米的巨坑还在冒着热气,其下的岩浆还在泥土的缝隙中涌动,导致有些地方还很烫,隔着靴子都能感受到那股非凡的热力,有些地方烟雾缭绕,像炙热的阴霾,从倒下的木架结构里不难猜到这里原本是房屋。大火吞噬了一切,士兵们被浓烟呛得不断咳嗽,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坚持了下来。在圆坑的中心地带,他们找到了动物的巨大骨骼,附近还躺着一段人骨,一柄锈刀深深扎进怪物粗大的脊骨里。它们都烧得通透,轻轻一碰便坍塌倒地。士兵们认定那是他们将军的骨骼,一定是他打败了巨兽芬里厄,于是他们将洛甫的骨殖收敛好,连同作为证物的兽骨一同带回了王都。国王听了士兵的诉说十分悲切,下令将洛甫厚葬,并派匠人在碑上又加凿上这段故事,正因为此,兽魔同盟也再不敢起兵,它们派人交递了降书,便各自带领部族离去。从此炎刀洛甫就这样成了传说,成为了人类种的精神领袖,永远活在每个人心中。

传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吉米听得很认真,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个很棒的故事,洛甫就像漫画英雄一样地惹人憧憬,他看向艾力克,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把头埋进报纸里,这样吉米就不能知道他听完故事的感觉是怎样的了。

“我好像记起来芬里厄了。就是被神灵锁住的那条巨狼吧?”吉米问道。

“没错。芬里厄拒绝被绑起来,直到战神把手放进它的嘴里。当芬里厄意识到它被耍了,就把战神的手咬断,吞下去了。哈!那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我们要去的地方有芬里厄这样的怪物吗?”吉米有点担心接下来是否会遇到危险。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愉快的旅途应该想点愉快的事,对不?”白斗篷轻易就扯开了话题。“因为第一次喝它的顾客大多都有种灼烧感,这之后随着感觉消偃下去,饮料原本的味道才体现出来,并且由于热感刺激了味蕾,所以使得它的味道更加浓郁。”他说。

“这和它的意义没有关联。”艾力克的声音从报纸里透出。

吉米暗自发笑,心想着艾力克果然是假装无视他们的。

“如果你能把报纸放下的话,”白斗篷说,“我觉得你就能体会到我心里想的答案。”

艾力克静止了一会儿,然后不满地轻哼一声,将报纸猛地对折,扔在桌子上。

“我从来不体会人类种的污秽心灵,你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他靠在座椅上,右腿搁到左腿上,眼神盯着上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要想从一杯咖啡里体会生命的波动,还是为时过早了,”白斗篷说道,语气中夹杂着愠怒。他收拾完用餐过后的杯盘,就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真是多管闲事!”艾力克使劲锤了下靠背,发泄自己心头的怒火。他转到右面找他的报纸,却发现报纸不知什么时候被吉米拿在手上看了。

“喂!小子,那是我的报纸。”

吉米没有回应,但却不是有意的,他正在全神贯注地阅读其中的一篇文章。

“你!”男孩从吉米手中一把抢回报纸,丝毫不给吉米反应的余地。

“艾力克,你也是要去那个叫凡提蒂克的地方吗?”吉米问。

“是又怎么样?”男孩没好气地回答。

“那你认识我爸爸吗?听说过也行……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那里。只是因为灯泡先生……”

“灯泡!我明白了!”艾力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座椅上跳起来叫道,“你不会遇到了能替人实现愿望的莱顿吧!”

这异乎寻常的激烈举动着实让吉米吓了一跳。

“你认识他?他确实是实现了我的愿望,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叫莱顿。”吉米说道,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另外的那只光球。

“这是货真价实的‘梦卵’啊!”艾力克把它捏在手上端详着说,“你这家伙知道自己身上揣着个多么珍贵的宝物吗?”

吉米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光球居然还有个名字。

“珍宝‘梦卵’,卷轴上记载它能赋予持有者实现除所有者自身的愿望以外的所有愿望,这枚梦卵有着如同支票一样的功能,只要支付好相应的代价便可兑现愿望,而且只要所有者希望的话,愿望也是可以改动的,不过代价也会重新计算。”艾力克羡慕地解释道,他把光球递还给吉米,“嘿,快说说你许了个多大的愿望。”

“我并不知道爸爸许了什么愿,不过这是他寄给我的灯泡,不,莱顿先生带给我的。”吉米诚恳地回答。

“什么!空白的‘梦卵’!”艾力克的语气里充满了诧异,震惊地盯着吉米看了几秒后,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蹦了出来——他可以利用吉米达成目的!

“你说你叫吉米对吧?”他说,“抱歉,刚才我的态度是差了,还请你原谅。”说完便朝吉米鞠了一躬,并朝吉米伸出手来,“我们交个朋友吧。”

吉米连忙起身握手,这种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着实让吉米手足无措。

“哎呀,我真是佩服你的运气啊,多少人盼着遇到莱顿都盼不来呢!”艾力克重新在座位上坐下,脸上带有客气的笑容,两手攥在一起边搓边说。

“他也是人类吗?为什么会长了一个灯泡脑袋呢?”吉米好奇的问道。

“哦,对,你是现世的人吧,所以没有艾尔达的知识也是正常的,”艾力克说道,语气颇为自豪,“其实如果说起莱顿的话,普通人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深,不过我读过大量的古代文献,所以我比人类种里的大部分人都清楚他的事。”吉米注意到他把最后一个“人”字拖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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