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师妹,张贤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张贤就这样急一阵,缓一阵向东南方向走去,走了能有几个时辰,张贤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此处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张贤暗道:“师妹也许容身于此,且进去看看,想到这,张贤进了小镇,走了不一会儿,见前面闪出一个酒楼,张贤见日已过午,肚子也有些饿了,便走进酒楼。酒楼并不大,里面客人却不少,张贤挑了一张靠窗户的桌,便坐下了,小二跑了过来,道:“刻官,想要点什么?”
张贤道:“给我随便来几道小菜,再来一壶酒,就这样了。”
小二下去准备了,不一会便将酒菜端上,张贤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想着心事,。
张贤的身前走过一个人,来到张贤近前,便站住不动了。
张贤抬头一看,来人却是个俊美公子,两只俊目正盯着张贤。
张贤道:“你是?”
那公子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张贤道:“你是…不,不会。”
那公子笑道:“我是齐小月,你一进酒店,我就注意上你了。”
张贤喜道:“你是齐小月齐姑…你怎么穿这身衣服。”
齐小月笑道:“为了方便吗,你怎么会到彭山来?”齐小月说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张贤的身前。
张贤笑道:“我只是随便走走,小姐也是随便转转吗?”
齐小月像张贤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我是背着我爹出来玩的。”齐小月说完,朝小二喊道:“小二,再来一壶酒和几道小菜。”
张贤道:“不必了吧,何必如此花消?”
齐小月白了他一眼,道:“本小姐请客,你担心什么?”
张贤本想反驳,可人家毕竟是大家闺秀,自己和她又不是很熟,便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齐小月喝了几杯酒,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张贤道:“我吃饭不喜欢说话。”
齐小月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喜欢跟我吃饭?”
张贤笑道:“没有呀,有你这个美…陪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齐小月“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贤左手抬起,在空中乱摆道:“唉,你还不相信我,像我这么诚恳的人你上哪找去?”的确,像他这般脸大的人的确难找。
齐小月喜上眉梢,嘴上却说:“油嘴滑舌,谁信你呀?”
张贤哭丧着脸道:“大小姐,你知道这年头诚恳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齐小月奇道:“怎么死的?”张贤笑道:“当然是被冤枉死的了。”
齐小月忍不住呵呵乐了起来,张贤问道:“你乐什么?”
齐小月笑道:“你说话真有意思,反正你闲着也没什么事,不如到我家走走,如何?”
张贤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陪小姐去了。”
齐小月撇嘴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呀?”
张贤笑道:“瞧不起我,是不是?”
齐小月道:“我可没瞧不起你,你的救命大恩,我还没来得及报呢,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
张贤道:“不然怎么样?”
齐小月道:“不然本小姐可要生气了。”
张贤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哇,大小姐的要挟好令人害怕呀,可吓死小人了。”
齐小月道:“你要不去,我也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说着将头扭道一边。
张贤暗道:“反正除了寻师妹,报仇,我也没什么其它别的事情要做了,不如跟她去她家看看。”于是张贤笑道:“好吧,既然大小姐这么邀请,那我还是去吧。”
张贤和齐小月吃过饭,那姑娘倒是大方,将桌子上的一切酒菜都通通买单。张贤暗道:“反正你是大小姐,多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于是,那小姐在前面带路,张贤便在后面跟随,二人转过几道巷子,齐小月向前一指,道:“前面就是我家。”
张贤向前看去,只见那高耸的院墙,红油漆的大门,确实是不同反响,道:“你家的确很阔气,和我想象的一样,对了,你爹是彭山的县令,是不是?”
齐小月笑道:“你记性倒好,怎么样,我们家阔不阔气,你喜不喜欢我们家?”
张贤随口答道:“当然喜欢了,这么高大的院墙,这么金壁辉煌的房屋,这么…”
齐小月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没进去,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快跟我进去吧”
“哦。”张贤嘴上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大大的不快,暗道:“跟我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齐小月上前去敲门,张贤在旁边侯着,不一会儿,一个老家人探出头来,见了齐小月,笑道:“小姐回来了。”
齐小月“恩”了一声,便带着张贤走了进去。
那家人忙道:“小姐,这位是…”
齐小月一皱眉,道:“你哪那么多废话?”
只听到从那十余间上房中传来一声咳嗽,接着有一人道:“是谁对着老总管大呼小叫的?”
眼前出现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一对平眉,眉梢稍稍垂下,一对细眼,下颌几缕青须。
齐小月一看见此人,急忙迎了上去,笑道:“爹。”
张贤暗道:“难道他就是彭山县的县令齐元振,哼,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到这,张贤忿忿的看了齐元振一眼,要不是齐小月在这,他非把这一看换成一瞪不可。
齐元振板着脸,道:“你今天又到哪里胡闹去了?”
齐小月笑道:“我去见一个朋友,回来晚了些。”
齐元振恨恨的道:“又去会什么狐棚狗友,你娘死的早,我也没有好好的管教你,唉,惯子如杀子呀,你身后那个小子是谁?”
齐小月笑道:“他呀,他叫张贤,那日在百马原,我的马失了蹄,就是这位张公子救我。”
齐元振一听说此话,赶紧来到张贤近前,道:“多谢这位张公子救女之恩,齐某给你施礼了。”说着弯下腰便要给张贤行礼。
张贤暗道:“难道我走了眼,当官的也会给百姓行礼。”见齐元振要施礼,赶紧过去将齐元振扶起,道:“齐前辈,这你可是折杀晚辈了。”
齐元振正直身子,笑道:“张公子远道而来,我们还是进屋去谈,如何?”
张贤躬身道:“晚辈遵命便是。”于是三人一起进了内宅,进了一室,室内哟一小桌,三人围坐。
齐元振命下人献茶,下人将茶端上,齐元振笑道:“敢问张公子家住何方呀?”
张贤道:“晚辈家住邛州莲山,是五莲庄人氏。”
“哦,”齐元振扶须道:“我听说五莲庄有一奇人,姓张,名化出,原是川蜀一带总镳局的总镳头,张公子可认识他?”
张贤道:“那是家父。”可话一出口,张贤便感后悔,毕竟自己杀何明道之事与父亲有关。
齐元振又道:“我听说,几年前,这张化出有了牢狱之灾,后来病死,可有此事。”
张贤见事已经说开,也没必要隐瞒了,道:“我父亲身体硬朗,突然病死,却也是令人不解。”
齐元振笑道:“我听说二十余天前,那邛州知州被人杀死,听说是与你父亲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张贤想起杀何明道之事,暗骂道:“这个贱人,定是将那晚我杀何明道之事告之于人。”可张贤这一念只是转瞬之间,笑道:“这知州之死却和家父有什么关系呀?传言不可当真。”
齐元振道:“这事已经震动整个朝廷,朝廷命令各州府县缉拿凶犯。”
张贤道:“这事震动如此之大,朝廷应该多派些人手,捉拿凶犯才是,要不岂不是让凶犯逍遥法外。”
齐元振笑道:“是呀,可是我听说,那知州何明道之死,却和张化出的小儿有关,听说他这个小儿武功高强,仪表不俗,不会是张公子你吧?”
张贤脸上立即变色,道:“前辈是怀疑我杀了何大人?”
齐元振笑道:“怎么会呢?张公子气质不凡,有圣人风范,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呢?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朝廷会怀疑是令尊之子所为呢?令尊倒是有几位公子呀?”
张贤笑道:“家父只有我这么一子,不过也可以说有二子。”
齐元振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张贤道:“想当年,我爹在老松岭救下一人,名叫胡家树,这胡家树树感念我父亲救命之恩,便认我父亲为父。他不经常去我家,自从我爹死后,他已经七年没到我家,今年冬,他来我家看望我父亲,得知我父亲已经死去,便问起我父亲是如何身死,我便将经过讲述了一遍,待我讲完,他却起了疑心,说我父亲必是被何明道何大人所害。我劝他说,此事原委还没有弄清楚,大哥不要简下结论。胡家树,也就是我胡大哥不听,那夜一夜未归,我却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那天晚上,何大人就遇了害。”
齐元振点了点头,笑道:“我想张公子如此侠义之士,也不会干出如此之事,想那胡家树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杀人,确实可恶之极。”
张贤道:“我也正在找他,他做出如此不义之事,我要是找道他,一定要抓其归案。”
齐元振笑了笑,品了一口茶。张贤却有心事,看着桌子发愣,齐小月道:“你们怎么说话呀?都闷死我了。”
齐元振皱眉道:“你怎么没有一时安静,要是闷,就出去玩好了。”
齐小月撅嘴道:“我偏要在这里,我就不出去。”
齐元振不理会她,对张贤道:“这么说,是你义兄杀了何明道何大人,那公子刚才为何在开始时说何明道之死何你父亲无关?”
张贤稍一迟愣,道:“杀何大人者毕竟是我义兄,虽然没有血缘之亲,却也有金兰之义。我义兄虽然犯下大错,可他毕竟年轻,我出于私心,所以刚才说了谎话,还望前辈原谅。““原来是这样,我今日遇到张公子,甚是高兴,”齐元振笑道:“张公子可对茶道有所研究?”
张贤道:“晚辈愚钝,对这茶道倒不是甚是了解,望前辈指教。”
齐元振笑道:“公子可知道中土一带,可有多少名茶?”
张贤道:“晚辈才疏学浅,却不知晓。”
齐元振道:“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中土名茶,品种甚多,如雅山茶、宝云茶、白云茶、月兔茶,仙人掌茶、紫阳茶、信阳茶、灵山茶、虎丘茶、还有你们的邛州茶,最着名的,要属茶王龙井了。”
张贤道:“前辈知道的茶还真是不少,晚辈今天是大饱耳福了。”
齐小月插嘴道:“整天围着茶碗转,知道的少才怪呢。”
齐元振不理会她,对张贤道:“你可知道你碗中之茶是什么茶?”
张贤摇头道:“晚辈不知道,只是闻到他清香扑鼻,定是名茶。”
齐元振笑道:“张公子眼力不错,不妨喝上一口尝尝。”
张贤暗道:“这老鬼跟我玩什么名堂,刚才是跟我谈知州被杀之事,现在却跟我论什么茶道。”张贤碍于情面,拿起那茶碗,一饮而尽。齐小月见他如此品茶,忍不住笑了起来,齐元振白了她一眼,齐小月小嘴一撅,敛住笑容。
齐元振笑道:“这茶如何呀?”
张贤笑道:“这茶清香入骨,确是好茶,我此生却没有品过如此美茶。”
齐元振拿起茶碗,又给张贤满了一碗,道:“此茶在于品,张公子再喝一碗,如何?”
张贤无奈,将那碗也灌了下去。
喝碗那碗,张贤站起身来,抱拳道:“张某还有急事在身,今日就到此了,改日再来陪前辈品茶。”
齐小月奇怪的看着他,道:“刚才不说没有急事吗?怎么突然又有了事。”
齐元振一摆手,道:“张公子有急事在身上,我也就不挽留了,只是我一见到公子的面,就觉得于你有缘,我再敬你一杯。”说着,说着拿起茶壶,又给张贤满了一杯。
张贤无奈,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抱拳道:“前辈盛情,晚辈很是感激,今日暂且别过,日后再来看望前辈。”
齐小月撅起小嘴道:“说走就走,也太不给面子了。”
张贤一站起身,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张贤立刻明白:他中了miyao,张贤用手一指齐元振,怒道:“你…”可话一出口,张贤便感觉支撑不住,身子一侧,栽倒在地,立刻昏迷了过去。
张贤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齐小月的家中,自己躺在肮脏湿臭的草皮上,眼前是结实坚硬的铁栏杆,张贤明白了一切:他被囚禁了。
不一会,监牢外走进一个人,正是齐元振。
张贤双手把持铁栏杆,怒道:“狗官,你为何要囚禁我。”
齐元振捋了捋胡须道:“混帐东西,进了监牢还如此狂妄,你犯了国法,本官自要抓你归案。”
张贤怒道:“你且说,我犯了哪条国法?”
齐元振道:“你杀害国家命官,还没犯国法?”
张贤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害了国家命官。”
齐元振笑道:“张公子何必着急,证人过两天就到。”
张贤骂道:“狗官,别让我出去,我要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元振笑道:“好呀,我等着,只要你能出去。”说着转过身去,出了监牢,嘱咐几个狱卒道:“好好看守犯人,此人可是国家要犯,要有个闪失,拿你们试问。”
几个狱卒领命。
张贤见齐元振走了,暗道:“罢了,我算交代在这了,只可惜大仇还未得报。”张贤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张贤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响动,张贤一骨碌身,坐了起来。
只见门外来了一个黑衣人,青纱照面,那人身材纤细,动作轻巧,正在开牢门的锁。
张贤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栏杆,问:“你是。”
那黑衣人“嘘”了一声,张贤立刻会意,马上停止了说话。
那人将牢门打开,悄声说:“快跟我走。”
张贤点头,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牢房,只见牢门外几个狱卒东倒西歪,想是这位朋友的杰作。
那人在前面带路,张贤在后面跟随,那人显是对这的地形十分熟悉,而这夜巡夜的又少,不一会那人便带张贤离开。”二人跑了一段路,见后面无人跟随,这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