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吧!”青萝随口回道,也忍不住四下里看了一圈。
“这种场合,我不方便出面,远山,你和桔红等在这里,青萝和映紫随我走一趟吧。”褚浔阳道,拢了拢身上大氅的领口,话音未落,已经转身往那座大宅的后巷绕了过去。
彼时这整座驿馆周边都已经被九城兵马司的人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褚浔阳快步行去,还没到巷子口就先受到阻拦。
不过她如今这样的身份,表明之后自然也没人敢拦,领头的侍卫赶忙行礼请罪,“卑职没认出来是公主殿下驾临,冲撞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褚浔阳道,说话间目光却是敏锐的扫视一眼这周围的警戒,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里可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回禀殿下,卑职等人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密令,傍晚时分就已经守在附近了,事发之后,即刻就将驿馆前后出路封锁,没有什么可疑状况发生。”那侍卫恭敬回道。
褚琪枫提前有安排,那么那个行凶的幕后黑手就应该还在驿馆里面。
“嗯!继续守着吧,没有我二哥的吩咐,不准任何人出入驿馆。”褚浔阳满意点头,继续举步往巷子里走,“开门,本宫进去看看。”
褚琪枫人就在这里,她要过来,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实在没必要走后门。
那侍卫心生疑惑,却也本分的不敢追问,顺从的呼喝人把门给开了。
褚浔阳带了两个婢女从后门进了院子,穿过后花园,又绕过屋舍一侧长长的回廊。
葛翔居住的院子和最前面的大厅周围又是重点封锁,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褚浔阳直接也没管葛翔那边的情况,直接就往前厅走去。
青萝怕侍卫不明所以给闹开,赶着先迎过去交代了个大概。
“公主殿下!”在院子里把守的侍卫一脸的为难,“太子殿下和几位大人正在里面议事,交代过,说是事关机密,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的。”
“你还怕本宫会泄密吗?”褚浔阳道,唇角似笑非笑的弯了一下,“我只过去看一眼就走,若是哥哥会有怪罪,自然不需要你们承担。”
那侍卫也知道褚易安和褚琪枫都对她纵容的很,她要进去,应该也没人会追究,只是想到褚琪枫下令时候那种冰冷严肃的神情,心里不确定之余,就还是犹豫,“这——”
“公主!”就在这时候,刚好蒋六有事经过,赶忙迎了过来,不解道:“这大冷的天,公主怎么来了?”
“哥哥和刑部还有大理寺的人在议事?”褚浔阳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是——”蒋六回道,顺着她的目光回望一眼,神色却莫名带了几分尴尬和闪烁。
褚浔阳见状,就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棘手,直接就道:“我从这后面过去,看几眼就走,回头你和哥哥直说就是!”
说完,也不等蒋六答应,直接就进了后堂。
因为那厅中闹的着实有些不像话,蒋六本来心里有顾忌,但是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所以也没拦,由着她去了,只摆摆手,对把守的侍卫道:“做你们的事情去吧!”
上头有蒋六担着,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多事,按部就班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褚浔阳穿过后堂,从后面的门帘后头看过去。
彼时那厅中十来个人,首位上坐着褚琪枫,下面一侧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个官员,另一边的两人则是南华使团里的官员。
而大厅的当中,也分散着跪了几个人。
褚浔阳过去的时候,正听见姚广泰和南华的一位礼部刘侍郎在气急败坏的大声争辩。
“这驿馆之内,在后院服侍和负责饮食起居的都是你们自己带来的人,我们的人只负责外围警戒,现在葛尚书的饮食里头出了问题,你们不从自己人身上找原因,却一味的推卸责任,要我们给说法,这是什么道理?”姚广泰扯着嗓子,满面通红的冷声讽刺。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你西越的帝京,我们尚书大人是在你们这天子脚下的京城里头出了事,作为东道主,下官要跟太子殿下要一个说法,也不为过吧,何况……”那刘侍郎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的据理力争。
褚浔阳只听到一半,旁边青萝的眉头已经皱的死紧,狐疑道:“这人怎么会——”
她的话只到一半,具体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就算葛翔死于非命,可是在正式定案之前——
这人的态度,的确是有些过激了。
更别说,他此时面对的还是一国储君的褚琪枫。
褚浔阳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的不同寻常,正要让人去传蒋六过来,回头,却见蒋六已经自觉的跟了来。
“怎么回事?”褚浔阳问道,一边又将门帘撩开一角,去看那厅中情况。
“二更过后,葛尚书突然开始嚷着腹痛,完全起不来床,大夫还没请到,就口鼻流血,一命呜呼了。”蒋六冷着脸站在身后,例行公事的解释,说着,又补充,“是中毒。”
“投毒者呢?没找到?”褚浔阳一面观察那厅中各人的表情,一边随口问道。
蒋六的神色尴尬,过了一会儿,方才苦涩说道:“他身边的人发现他中毒之后,立刻就去查了,结果在下午那会儿他和太子殿下会面时候喝茶所用的茶碗上面发现了残存的毒药。”
“嗯?”褚浔阳是听到这里才猛然察觉了重点。
她的呼吸一窒,扭头看向了蒋六。
蒋六垂眸,避开她的视线,也是觉得无稽之谈的嘲讽道:“前后都隔了将近三个时辰了,如果不是有人有意为之的留下线索,就算真是那时候茶具上出了问题,也早该被清洗干净,毁尸灭迹了。很明显,就是有人居心不良,设局构陷的。不过南华的那位副使却是不依不饶,就咬死了这个证据,说是殿下要对他们不利。”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褚浔阳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哥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