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本宫也是见你的袍子脏了才好心——”庆妃脱口道,赶忙辩驳,话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说多了恐有欲盖弥彰之嫌疑,立刻就是话锋一转,冷冷的一指内室的方向道:“罗三小姐不明不白的晕在这间屋子里,而这里又只有你之前来过,你总要给一个解释的吧!”
苏逸冷冷的看着她,不置一词。
“小姐!”香草反应过来,匆忙扑过去。
彼时大夫人已经瞧过了那人,她却没动,只就站在床前。
香草扑过去,一下子就将那人抱在了怀里——
罗予琯和罗翔计划算计苏逸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自己晕了不知道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听了庆妃和苏逸的对话就只当是罗予琯得逞了。
声泪俱下的扑过去,一把抱着自家小姐,香草的手臂突然一僵,紧跟着下一刻却是尖叫一声,猛地一把又将那人推开,自己则是仓惶的后退一步,被脚踏绊倒摔在了地上,指着床上那人颤抖不已。
那人被她拉起来,又再大力一推,额头撞到旁边的床柱,这才呻吟一声捂着脑门爬起来。
大夫人面色平静的看着门口的庆妃等人,凉凉道:“这就是娘娘口中的罗三小姐?”
话到一半却又跟着改了口风,笑道:“也是,罗家三少爷和三小姐是嫡亲的兄妹,样貌相似让娘娘一时分辨不清也是正常的!”
罗翔一个高大男子和罗予琯那么一个柔弱女子,如不是用被子掩了藏在床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认错。
庆妃愕然瞪大了眼,脸上颜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罗翔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里嗡嗡作响,还在迷迷糊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女人尖锐的吵嚷声,脑袋里就更是乱糟糟的,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他捧着脑袋坐起来,全然没能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只看到这间屋子里挤满了人,数十道诡异莫辩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再低头一看,却赫然发现自己就只穿了里衣,这才骤然一下清醒了过来。
“庆妃娘娘!”他匆忙跳下床,跪地给庆妃行礼,脑子里却是飞快的回想——
他原来是走在花园里,正在想办法要去和苏逸套交情,好把人骗出来的,后来——
后来在亭子里喝了丫鬟送过去的茶,再然后——
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场面了。
难道是那茶水有问题?
然则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去考虑到底是谁做了手脚了,如今他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庆妃面前,如果皇室要追究,那也是大不敬的罪名。
苏逸之前过来的时候是没有多想这屋子里会有一个人,可是他的观察力却比庆妃等人敏锐的多,第一眼看到床上的那一团就知道肯定是个男人。
这会儿他便是悠然一笑,对庆妃道:“现在庆妃娘娘应该不会还觉得微臣会和罗三公子之间有点什么吧?”
其实真要算起来,从双方在花园里遇上,再到在这里二次遇到,中间才多长时间?就算屋子里的不是罗翔而是罗予琯,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也都知道他不可能有时间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如果是男女之间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还是有借题发挥的空间的。
现在换成罗翔——
庆妃的脸色惨变,咬牙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
罗翔更是听的云里雾里,试探着略一抬眸,这才发现摔在地上的香草。
他沉了脸,低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三——三少爷!”香草定了定神,还是舌头打结,焦急道:“三小姐不见了!”
“什么?”罗翔一惊,声音不由的提高。
庆妃的眸光一闪,立刻就抓住机会,岔开话题道:“既然这里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可是罗三小姐失踪也不是小事,姚氏你——”
“是!”大夫人不等她说完就已经接过话茬道:“说什么罗三小姐失踪?可别又是一场误会!今天过府的客人这么多,到处都是人,又哪里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劫人的?罗三小姐别是也和三公子一样,累了就躲到哪个院子里去休息了吧!”
庆妃刚刚闹了笑话,正在理亏的时候,也不好再逞强。
大夫人说着就对如沫吩咐道:“吩咐几个人下去,四处的院子里都找一找,可别乱说话,对罗三小姐的名声也不体面!”
“是!”如沫应了,一挥手就先带了几个丫鬟婆子离开。
庆妃心有不甘,目光一闪,又再看向罗翔道:“罗三公子,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罗翔想说什么,外面如沫却是去而复返,对大夫人道:“大夫人,浔阳郡主身边的青藤姑娘找来了,说要见您!”
大夫人的心神一凛,随即就飞快的明白了点儿什么——
罗翔会睡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又看了庆妃一眼,面有难色道:“娘娘——”
“大夫人有事就先请便吧!”庆妃道。
她也是觉出了罗翔这事儿有蹊跷,非得要问一个明白才能罢休的。
既然是褚浔阳的作为,大夫人倒也不担心她能问出什么来,迟疑了一下就先带着如沫离开了。
苏逸的目光饶有兴致的扫视众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外面有女子语音尖锐的咒骂声传来。
众人的精神一紧,再顾不得许多,都匆匆循声出了院子。
大夫人彼时也没去远,走到这边隔了一座院子的小院前面就被阻了步子——
声音就是从那院子里传出来的。
一行人心下狐疑,就也都快步跟了去。
彼时那院子里,一名衣物华贵的妇人正揪着另一名女子的头发要将她从屋子里往外拽,口中一边高声咒骂:“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偷人也不看地方,大白天的就敢把爷们儿往床上拽,我呸!”
说着就愤然啐了对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