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西陵是顺治的生母孝庄文皇后的陵墓,墓主人是清东陵所葬的一百五十七人当中辈分最高的一位。昭西陵坐落在顺治帝孝陵以南五公里的风水墙外,建于康熙二十七年,初称暂安奉殿,为停放孝庄文皇后棺椁的地方。三十多年后于雍正二年才修完地宫,雍正三年孝庄文皇后入葬,始定名昭西陵。
昭西陵建筑布局颇具特色,关于昭西陵为什么建在清东陵陵墙之外,牵扯到孝庄文皇后一生中褒贬不一的传说故事。
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本是蒙古科尔沁贝勒寨桑之女,生于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二月初八日。在她两岁时,祖父祖母将她十五岁的姑姑博尔济吉特氏送给努尔哈赤的第八子皇太极为嫡福晋。崇德元年(1636)皇太极受尊号立“清”为国名,次年册博尔济吉特氏正位清宁中宫为皇后。
1625年,孝庄文皇后十三岁,再次由父母专程护送,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亲姑父皇太极为侧室福晋,九年后她的二十六岁的姐姐博尔济吉特氏也嫁给了皇太极为侧室福晋。
崇德元年七月初十日,孝庄文皇后被册为永福宫庄妃,册文上用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着:“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制曰:自开辟以来,有英运之主,必有广胤之妃,然赐册命而定名分,诚圣帝明王之首重也。兹尔本布泰系蒙古廓尔沁国之女,夙愿作合,淑质性成。朕登大宝,爰做古制,册尔为永福宫庄妃。”同年她的姐姐也被封为关雎宫宸妃。
博尔济吉特氏姑侄仨人同嫁一夫,姑姑是皇太极的孝端文皇后,生有三女,她于顺治六年薨,年五十一岁,与皇太极和葬于昭陵。姐姐为皇太极的宸妃,很受宠爱,生有一子,没来得及命名就夭折了。崇德六年(1641)九月,正当皇太极驰骋疆场征伐明朝时,闻听宸妃病重,搁置军机不顾,策骑飞还宫中,宸妃早已亡故,时年四十二岁。皇太极无限悲伤,竟至昏迷不醒,人事不知,悲恸不能自禁。群臣为安慰皇太极,提议去蒲河打猎,当狩猎归来路径宸妃墓时,皇太极触景生情,又禁不住大放悲声。
孝庄文皇后在封妃前已生有三个女儿,即皇四女固伦雍穆长公主、皇五女固伦淑慧长公主、皇七女固伦端献长公主,崇德三年生皇九子福临。皇太极死时,庄妃只有三十二岁,她六岁的儿子福临承袭了皇位,改元为顺治。庄妃因母以子贵被尊为皇太后,康熙年间晋尊为太皇太后,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薨,卒年七十五岁。
才貌出众的孝庄文皇后
关于庄妃的种种传说中有这样一段故事:明崇祯十五年(1642)蓟辽总督洪承畴在锦州之围时被清军生俘,皇太极看重他的才干,想收降他。怎奈群臣费尽心机,洪承畴不仅不降,还采取了绝食行动,表白他不事二主的忠心。正当群臣无计可施之时,庄妃自告奋勇,亲自出场上阵了。这位三十岁的少妇,装扮成汉女侍婢,格外俊俏。她手捧人参汤进入囚所,极尽温柔,晓以利害,洪承畴在她婉言相劝之下,终于降了清朝,为清朝主中原神器、定九州风雨立下功劳。正因为才貌超群的庄妃为清朝大业立此之功,所以她的儿子才得以继承皇位。
皇太极总共有十一个儿子,十四个女儿。皇长子豪格为继妃乌喇那拉氏所生,英勇善战,屡立大功,封贝勒,晋亲王掌户部,洪承畴即为他所俘获。入关后,平山东,剿陕北,征四川,杀张献忠。他对异母所生的九弟福临继承皇位,十分不满。
庄妃为了维护儿子的地位,首先笼络住皇太极之弟摄政王多尔衮,后来豪格被多尔衮诬陷死于狱中,所以才有“太后下嫁”之说,与“世祖出家”、“世宗夺嫡”并列为清初三大疑案,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人们对这年轻叔嫂间的关系不免有些议论。
顺治帝在位十八年,因患天花二十四岁身亡。第二代皇帝康熙在孝庄文皇后的扶持下,八岁登极,十四岁亲政,辅政大臣鳌拜又伺机篡权,康熙智捕鳌拜,夺回大权,也得助于孝庄文皇后的支持,因此也显示出这位皇后非同一般的才干。
康熙帝八岁丧父,十岁亡母,幼年由其祖母孝庄文皇后及孝章皇后抚养成长,祖孙之间情意十分深厚。
孝庄文皇后不直接干预朝政,但对朝政十分关心。她把从征将士的劳苦记在心上,拿出宫中的金帛来犒赏将士。闻知各省有灾情,亲自拿出钱去赈恤。免去了后妃、王、贝勒福晋、贝子、公夫人、令命妇更番入侍的规定。她经常告诫康熙“祖宗骑射开基,武备不可弛。用人行政,务敬以承天,虚公裁决”。又言“古称为君难,苍生至众,天子以一身临其上,生养抚育,莫不引领,必深思得众得国之道,使四海咸登康阜,绵历数于无疆,惟休。汝尚宽裕慈仁,温良恭敬,慎乃威仪,谨尔出话,夙夜恪勤,以祗承祖考遗绪,俾予亦无疚于厥心”。对这些治国修身之道,康熙记于心,用于行。可以这样说,康熙之所以文治武功大有作为开创清王朝鼎盛时期,其中也有孝庄文皇后的一份心血。
康熙对孝庄文皇后祖母十分尊敬,相处三十多年,每逢外出遇岭坡陡或雨路难行,均下马扶辇前行。康熙二十一年谒陵途中,屡次奏书问安,还敬献地方特产奏曰:“臣到盛京,网得鲢、鲫,浸以羊脂,山中野烧,自落榛实及山核桃,朝鲜所进柿饼、松、栗、银杏,附使进上,伏乞俯赐一笑,不胜欢欣。”孝敬亲爱之情溢于言表。
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康熙出塞避暑。八月二十八日夜太皇太后患中风,值宿大夫张世良急忙以苏和丸加姜汁、竹沥同服。而后又有大夫李玉柏入诊,与张世良诊断相同,共立方子给太皇太后煎服。太监崔帮齐讲,太皇太后右手伸展不直,言语不清,但脉好,断无妨。天将明裕亲王转传太皇太后懿旨,令乃宁呼图克图诊治。诊断太皇太后是因用了不洁膳品才引起中风,于是得到太皇太后允准,有四十八名喇嘛在花园内诵经超度。
康熙闻报太皇太后患病立即驰还京师。康熙二十六年九月太皇太后疾复作,康熙帝昼夜看视,十二月康熙步行至天坛,愿减寿以延长太后之生命。康熙谕内阁:“朕自太皇太后违豫以来,日侍左右,检方调药,亲侍饮馔。太皇太后宁憩之时,朕惟隔幔静俟,席地危坐,一闻声息即趋至榻前,凡有所需,手奉以进。”孝庄文皇后病重,康熙帝隔幔看护,水米不进,衣不解带,夜以继日。当孝庄文皇后病危之时,康熙号哭不止。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孝庄文皇后薨于慈宁宫,年七十五岁。
按清朝规制年内丧事不令逾年,康熙帝感念祖母辅政功德无量,更念隔代人抚育孝敬两情笃深,不忍心在年底几天之内将祖母草草安葬。王大臣再三进谏不宜逾年,康熙帝执意不从,言忌讳之说,荒诞不足信,规制亦可破除。在康熙的坚持下,打破了丧事不令逾年的祖传惯例,于第二年正月才将孝庄文皇后的梓宫发引出去。
昭西陵工程建设始末
清东陵所有帝后陵墓均在周长二十公里的风水墙之内,唯独孝庄文皇后的昭西陵建在陵墙之外。民间流传孝庄文皇后与她小叔子多尔衮关系暧昧,有太后下嫁一说。暗有奸情也罢,明有嫁娶也罢,这种事出在皇家,实在有伤大雅,所以把她埋在陵墙外,令其为子孙后代看守大门以示惩处。但查找史籍并无确切依据,既使当时正值三十春秋的叔嫂之间有些事,也不会把她葬在皇家吉地最引人注目之处。掩饰尚来不及怎肯拿来示众?这是起码的常识。
还有一种传说充满迷信色彩,孝庄文皇后出丧,按清朝祖制,康熙将祖母送到盛京昭陵与祖父皇太极合葬。一百二十八个杠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体力强健的壮汉,可以达到无论多难走的路,一碗水放在杠上始终不洒。浩浩荡荡的送葬行列从北京出发,途径遵化行至东陵大红门前,棺椁突然沉重起来,把这一百二十八名杠夫压得龇牙咧嘴只得把棺椁放在地上,过了一个时辰,准备再次起程,可是棺椁如同长在地上,任凭多少人使尽浑身气力,也不能移动分毫,只好就地安歇。康熙闻报大惊,召集文武大臣商议仍束手无策。康熙拂袖散朝,闷闷不乐地回到乾清宫,躺在御榻上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不得究竟。日暮天黑困意渐至,神情恍惚之中,忽见空中祥云缭绕,仙乐声声,一位身影慢慢走近。康熙定睛细看,原来是他的祖母。他急忙倒身下拜,孝庄文皇后说:“此次专为吾身后之事而来,吾不忍远离汝父子,决计不与太宗合葬。只在现今棺椁停放处安葬即可。切记吾言,休得违误。”言罢冉冉上升,康熙上前欲拉衣襟却双手扑空,猛然惊醒方知乃是一梦。康熙平素孝敬祖母,死后也不愿违背祖母叮嘱,决定就在棺椁停放处修陵。这回再移动棺椁也不那么沉重了,君臣这才明白棺椁突然沉重的原因。
孝庄后托梦定陵地传说虽然荒诞离奇,其中部分情节倒与史实相符。依文献史料所载,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孝庄文皇后病重时对事后已有安排。她面谕康熙帝:“我身后之事特以嘱汝,太宗文皇帝梓宫安奉已久,卑不动尊,此时未便合葬;若另起茔城,未免劳民动众,究非合葬之义。我心恋汝父子,不忍远去,务必于遵化安厝,我心无憾矣。”再三叮咛,语气十分恳切。康熙边哭泣边点头应允,遵旨意。为感念祖母的恩德,特将紫禁城内刚建成的慈宁宫东边的五间大殿拆运至清东陵,称为其祖母停灵的暂安奉殿。康熙在谕旨中写道:“慈宁宫宫东,新建宫五间,太皇太后在日,屡曾向朕称美,乃未及久居,遽升遐。今于孝陵近地择吉修建暂安奉殿,毋致缺损。”遵照康熙旨意,在冬春两季完成了大殿的搬迁工程。康熙二十七年四月孝庄文皇后的梓宫由京城朝阳门外殡宫移至东陵暂安奉殿。
雍正二年在孝庄文皇后停灵三十多年的暂安奉殿处起建陵园,定陵名称为昭西陵。雍正下旨:“昭西陵距昭陵甚远,与孝东陵密迩孝陵不同,特建碑亭。”所以在清东陵所有陵寝中,只有昭西陵的隆恩殿(原暂安奉殿)为庑殿顶,其余陵寝的隆恩殿与享殿均为歇山顶。皇后单独建陵并没有神道碑亭,也是自孝庄文皇后开始。皇后陵的名称是以皇帝陵名加上皇后陵的方位而定的,遵化居沈阳西,不过西去的较远就是了,昭西陵顾名思义是昭陵之西的陵墓。昭陵是皇太极之陵,昭陵西面的昭西陵是皇太极的皇后之陵,雍正的谕旨对这点已下结论,后代人是不能否认孝庄文皇后是皇太极的皇后的。
综上所述,昭西陵之所以建在风水墙外,第一是遵照了孝庄文皇后的遗愿,不使其与子孙远离。第二表明昭西陵与东去近千里的昭陵是一个体系,建在红墙外以示与东陵这一体系有所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