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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秦汉(21)

当初,严延年的母亲从家乡东海郡来河南郡,想要和严延年蜡祭聚会,到洛阳时,恰逢严延年上奏处决囚徒。严延年母亲太惊,便住在都亭旅舍中,不肯到郡府里。严延年来到都亭拜见母亲,其母却关上门户不见他。严延年脱下帽子在门外叩头,过了很长时间,其母才见了他,然后几次责备严延年说:“你有幸得以位居郡太守,可以独断专行地治理千里之地,我没有听说过你施行仁政,进行教化,以此来保全安定百姓,你反而利用刑罚、看重刑罚来杀人,想要用这种方法树立威名,这难道是作百姓父母的意思吗?”严延年承认错误,再顿首谢罪,然后自己亲为母亲驾车,回到太守府的住所。在腊月和新年的祭礼完毕后,其母对严延年说:“天道神圣明晓人间一切,人不能只行杀戮。我没有想到会在老的时候看到正在壮年的儿子被用刑所杀啊!我走了!离开你回到东方去,准备着给你扫墓罢了。”于是便走了。她回到东海郡,见到严延年的兄弟和亲族,又对他们说了此事。一年多以后,严延年果然被杀。东海郡的人都称赞她贤明通晓事理。严延年和其兄弟共有五人,他们都有做官的才能,位居高官。东海郡的人称其母亲为“一万石的严老太太”。严延年的二弟严彭祖,官至太子太傅。

循吏郑当时

郑当时,字庄,陈郡(今河南淮阳)人。他的祖先郑君曾经为项籍的属将;项籍兵败而死,郑君不久便归附了汉。汉高祖刘邦命令登记项籍旧将的姓名、履历。唯独郑君没有奉行诏令登记。刘邦下诏拜已登记履历者为大夫,而贬逐了郑君。郑君死于汉文帝的时候。

郑庄以好行侠义之事而自喜。因为在张羽困难时予以救助,从而闻名于梁、楚地区。汉景帝时担任太子舍人的职务。每五天休假的时候,常在长安的城郊朋友之处存放马匹,以邀请和酬谢宾客,夜以继日,直至次日凌晨,还常恐怕应酬不周。郑庄喜好黄帝、老子的学说,敬慕年长厚道的人,唯恐不能相识。虽然年纪轻、官品低微,然而他交往相识的都是父祖一辈,并在全国很有名气的人。汉武帝即位之后,郑庄先后晋升为鲁国中尉、济南太守、江都国相,后升至九卿中右内史之职。因为武安侯田蚡、魏其侯窦婴的议论,被贬职为詹事,再升迁为大农令。

郑庄任太史时,告诫属下说:“客人到来,没有贵贱之分,不应将任何人拒之门外。”他对客人都能以宾主的礼节对待,这是因为他很注意尊重地位低下的人。郑庄很廉洁,不喜欢购置产业,只靠皇上的赏赐供给门客。然而赠给他人物品,不过竹器和食物而已。每次朝见皇上,有机会便要称道国中的忠厚长者。他推荐士人及其官属的丞、史,当审查其言行时,常常以贤于自己的事情作例证。从来不以名字称呼属吏。与官属谈话,唯恐使对方受到伤害。听到他人好的言论,便立即进献皇上,唯恐拖延。崤山以东的士人们因此一致称道郑庄。

郑庄的使者巡视黄河决口的情况,自己请求准备五天。武帝说:“我听说:‘郑庄出外视察,即使有千里之遥,也不要求提供粮食’,请求准备行装的是什么人?”然而郑庄在朝廷上,常常趋迎附合武帝的意旨,不敢极力讨论是否妥当。在晚年时,汉朝廷征伐匈奴,招降周边的少数部族,国家支出的费用很多,国家财政愈来愈匮乏。郑庄所任用的宾客利用大司农的货物营利,欠了公家许多债务。司马安任淮阳太守,揭发了此事,郑庄因此被治罪,赎罪后免官为平民百姓。不久,试用为丞相长史。武帝认为他年经太大,任命为汝南太守。数年之后死于任上。

郑庄、汲黯开始列位九卿的职位,清廉而能自我检省。后来两人中途被免去官职,家中贫困,宾客愈来愈少。及至在郡中任长官,死后家中没有余下财物。郑庄兄弟的子弟因为郑庄的缘故,官至两千石的有六七个人。

通西南夷

西汉时期,在我国西南地区,今云南、贵州和四川西南部一带,居住着许多语言、风俗不同的少数民族,当时统称为“西南夷”。其中,在今天贵州省境内,以生活在今遵义、桐梓一带的夜郎最大。在今天云南东部也生活着数十个部落,以滇为最大,滇在今昆明一带。自滇往北,到今天凉山一带,以生活在今天川西西昌附近的邛都为最大。他们过着以农耕为主的生活。再往西,在今天云南大理一带,有、昆明等部落,他们则以游牧生活为主。在的东北还有许多少数民族,其中以四川今天一带的徙、四川汉源一带的笮都和四川茂县、汶川一带的冉为最大。他们有的游牧为生,有的则定居农耕生活。在冉的东北散居着氏族的许多部落,其中以今甘肃成县一带的白马为最大。这些少数民族的发展很不平衡,有的还处于原始社会末期,有的则已经进入阶级社会,如夜郎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从这这些地区出土的文物看,当时有些地区如滇族,已创造了独特风格的高水平文化。如尊、瓶、笙、嗽叭等古铜制品已具有很高的工艺水平。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西南夷就与中原汉族政权有交往。楚威王曾经派庄乔率兵沿江而上,占领了当时巴人居住的黔中地区,势力一直远及到今天昆明一带。庄乔在派人向楚王呈报基本征略情况的时候,正赶上秦国夺取了楚国的巴、黔中地区,道路被阻隔,庄乔于是就在滇称王,他率领的汉族军队也逐渐被当地少数民族所同化。

秦时曾派军队向这个地区征略过,并且修通往这些地区的五尺道,还在这些地区建立了行政机构,派官吏进行统治。此后西南夷与中原地区的经济文化交往日益密切。

汉朝建立之初,关闭了通往西南夷的一些关隘。但是巴蜀地区的商人却冲破关隘,到西南夷地区进行贸易,贩回笮马和髦牛。巴蜀的枸酱等常由夜郎人泛舟贩运到南越地区,蜀布、邛竹杖,也由滇西各部落商人运往印度地区。西蜀的丹砂、曾青也贩至咸阳。当时的商品经济如此发达,对巴蜀地区经济发展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以此巴蜀殷富”。

大晟编钟汉建元六年(前135年),为了征服南越,派唐蒙为中郎将,率千人,从笮关(今四川汉源县境)进入夜郎。唐蒙会见了夜郎侯多同,采取恩威并施的办法将其臣服。同时唐蒙用缯帛等收买了当地土著头领,使他们暂时降服。此事经报武帝后,武帝就在此立犍为郡,同时征发巴蜀地区的士兵开修道路。当时司马相如也向武帝上言,要求在邛、笮地区设郡。于是武帝派他为中郎将,出使邛、笮地区。司马相如不辱使命,采取与唐蒙相似的手段,恩威并施,降服了这些地区少数民族,并在这个地区设置了一都尉和十多个县,统属于蜀。但是,当时巴蜀与西南夷之间,道路艰险,粮饷转运困难,道路常常阻隔。粮饷运不到,许多士兵挨饿,加上当地气候炎热潮湿,疾病横行,士兵大量死亡,而西南夷又时服时治。兴兵讨伐,又得不偿失。因而就发生了是否值得在西南夷地区派驻军队这样的争议。决之不下,汉元光五年(前130年),武帝就派公孙弘前往视探。公孙弘回朝后,建议武帝撤回在西南夷的军队,集中精力,对付匈奴。武帝就部分采纳了公孙弘的建议,罢西夷,只在南夷设一都尉,让犍为郡自谋出路。

汉元狩元年(前122年),张骞向武帝建议说,他出使大夏国时,曾在当地见到从身毒辗转运到的蜀布,和邛竹杖,为远交近攻计,可派人出使西南夷,以联合身毒,共同对付匈奴,汉武帝于是派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十余批人马绕道西南夷,前往身毒。到了滇国,滇王当羌挽留了他们,达四年之久。四年后,他们派使者回报武帝,要求武帝重视发展与滇国的关系。

西南夷之所以敢于经常与汉人相抗,主要是因为当时有南越为后盾,汉元鼎元年(前111年),西汉破南越,同时发巴蜀地区的罪犯进攻南夷,久攻不下。中郎将郭昌,卫广从南越回师,攻破了且兰,消灭了这个通往滇国的主要障碍,平定了南夷,设置牂牁郡。原来一心倚靠南越的夜郎侯,也被迫向西汉俯首称臣,向武帝朝拜,被封为夜郎王,同时,邛侯、笮侯皆被杀,西汉威震西南夷,冉也被迫臣服。于是西汉以邛都为越郡,笮都为沈黎郡,冉为文山郡,广汉以西至白马为武都郡。

西汉使者王于然趁机威逼滇王入朝,滇王不肯。汉元封二年(前109年),武帝发兵消灭了滇、汉之间的劳深、靡莫二部,直接兵临滇国城下,滇王走投无路,举国请降。汉在此置益州郡,让滇王继续统率其部。

汉始元元年(前86年),益州的廉头、姑缯起兵反汉,牂牁、谈指、同并等二十四部响应,汉派水衡都尉率兵平叛。三年后,廉姑缯、叶榆再反,水衡都尉吕辟胡奉命征讨,结果失败,被攻破益州。其后武都氐人也起兵反叛,汉派执金吾马适建、龙头侯韩增与大鸿胪广明率兵征讨之。

汉河平年间(前28~25年),夜郎王兴欲反,大将军王凤推荐金人司马陈立为牂牁太守。陈立是临邛人,对付西南夷颇有办法。他诱杀了夜郎王兴,平定了西夷。为西汉通西南夷作出了贡献。

汉武帝求仙

汉武帝虽然雄才大略,英武过人,但也有其致命的弱点,即像秦始皇一样,企求长生不老,成神成仙,永享富贵,并为此耗费无数钱财,也闹出不少笑话。许多方术之士也乘机投武帝所好,施尽浑身各种解数行进欺骗以猎取富贵。

第一个骗取武帝信任的是李少君。李少君擅长祠灶神、食谷导引、益寿延年之术,并以此去见武帝。汉武帝对他十分尊宠。李少君本来在深泽侯赵氏家中主办方药,他将自己的真实年龄和生长之地隐瞒起来,常自称自己七十岁,能指使鬼物,却除衰老,以其方游遍诸侯。李少君孤身一人,没有妻子。人闻其能使鬼物及长寿不死,便争着馈遗他,因此,李少君的金钱布帛衣食吃用不完。不明真象之人见其如此,又以为李少君不治产业而富饶,又不知他是哪里的人,便更加相信他的鬼话,争着服侍他。李少君也有自己的一套奇术,善于巧发奇中,令人吃惊又猜不透。一次,在武安侯田蚡家中饮酒,坐中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李少君和这位老人谈起当年和这个老人的祖父游弋狩猎之地。老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跟随祖父到过这些地方,依稀还记得一些,听了李少君之言,说李少君所言极是。于是,在座之人皆大惊。李少君见了武帝,武帝宫中收藏有一件古铜器,问李少君。李少君说:“这是齐桓公十年(前676年)在柏寝所用之器。”武帝使人案读铜器铭文,果然是齐桓公之器,于是一宫尽皆骇然,以李少君为数百岁之神人。李少君对汉武帝吹牛说:“祠灶神则可以致物,致物则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炼成之后以为饮食之器则可以益寿延年,益寿延年而海中蓬莱仙山上的神人可以见到,见了蓬莱仙人再举行封禅仪式便长生不死,黄帝便是如此。臣曾游于海上,见到了安期生,安期生让臣吃的枣,大的如甜瓜一般。安期生是个仙人,能到蓬莱仙山去,合则见人,不合则隐。”武帝听得神魂颠倒,便开始亲自祭祀灶神,而派遣方士入海寻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从事化丹砂和各种药剂为黄金之事了。

过了不久,李少君病死。武帝以为李少君是化去成仙而不死,派两个叫黄和史舒宽的方士学习李少君留下的药方。派出去求蓬莱安期生的人什么也未寻找到,而海上燕齐之地怪迂之方士多互相仿效,竟言神仙之事了。

第二个大骗武帝的是少翁。

少翁是齐人,以鬼神之方见汉武帝。武帝当时有一个十分宠爱的王夫人死了,少翁运起幻术,在夜里引致王夫人的身影和灶鬼的容貌,使武帝在帷帐之中遥遥地望见。武帝大信,遂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无数。不以臣子而以客礼礼之。少翁对武帝说:“陛下欲与神仙交通,宫室被服不像神,神物不至。”于是,武帝乃作画云气车,并在各种吉利的胜日驾车驱逐恶鬼。又作甘泉宫,宫中修建台室,里面画上天、地、泰一等各种神灵,摆上祭祀之具以致天神。过了一年多,少翁的各种方术都不灵验了,神仙并未到来。少翁为了塞责便写了一封帛书喂到买来的牛肚子里,假装不知道,说此牛腹中有奇。杀掉牛,划开肚子,得到那一封帛书,帛书上面的文字甚为奇怪,武帝看了之后有些怀疑。有人认出了少翁的笔迹,一调查,果然是少翁伪造的。武帝大怒,便杀了少翁,而将此事隐瞒起来。

杀了少翁,武帝并未知错改正。不久,就又来了个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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