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理教的天理
尽管即位之后,嘉庆皇帝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无奈局势太坏,绝不是一个人所能解决得了的。正像人的健康不能用体重来衡量一样,一个国家的政通与否也不能以皇帝是否勤恳为标准,而是全局是否和谐。
嘉庆十八年(1813年)秋天,忙完禁烟之后,嘉庆皇帝就去了承德避暑山庄度假,按照原定计划准备秋天在木兰进行秋狝,就是皇帝带着大臣军队进行打猎,相当于军事演习,对一些战争情况进行演练。
按军机处的计划,进行13场演练。但天公不作美,连降雨水,以至于“溪水骤溢,沙渍泥淖,人马皆不得前”,仅进行了5场,嘉庆皇帝就下令取消剩下的演练,准备返回北京。
于是先令皇二子旻宁等人先行回京打前站,嘉庆优哉游哉地起驾回銮。嘉庆的命的确很苦,还没有稍稍放松一下呢,又出大事了。嘉庆接到天理教在河南滑县滋事的奏报:“滑县已失,县官被戕。”嘉庆当即紧张起来,当天就连发数谕,调兵遣将,进行围追堵剿。
九月十五日,回京路上的嘉庆,正驻跸在丫髻山行宫休息,心情当然好不到哪儿去,还是很挂念河南天理教的事。但这一天,还有更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那就是紫禁城被天理教攻袭。
事情到这种地步,有两件事让人生疑,第一是大清朝的情报机构干吗去了,是不是成了摆设?第二是这天理教怎么这么给力呢?
从当时的政局来看,大清朝的传统向来报喜不报忧,所以情报系统会出问题也算是意料中的事情。关于“天理教”,仅从字面理解,就了不得,“天理”,说明他们是一个讲究“天理”的组织,那就是说他们的对手是不讲究天理的,而且“天理”也应该是他们的旗号。
事实的确如此,天理教是白莲教的支派,首领是京师大兴人林清和河南滑县人李文成,他们把失去组织的白莲教支派进行收编改组,当然他们没有多么高深的水准,所谓的“天理”,实际上就是生存权的问题。这一点从他们的教民的成分就能看出,天理教的教民多是农民和手工业者,也有少量的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富裕人和中下层不得志的官吏。
如果社会是正常的话,这种宗教的生存空间是十分狭窄的,但仅在北京黄村一带,就有一万多家教众。这说明,问题不在宗教,而在当时的政府,是政府出现问题了,说白了,即使没有“天理教”,也会有“地理教”。
“天理教”不是浪得虚名的,既然叫“天理”,那肯定和“天理”有联系的,在起事之前,天理教的领导林清、李文成等散布“单等北水归汉帝,天地乾坤只一传”和“若要红花开,须要严霜来”等谶语,为起事做舆论攻势。林清也叫刘林,第一句谶语就是指代他的,意思是:汉帝姓刘,暗示“北水归汉”“乾坤传刘”,就是姓刘的人要做皇帝了;“严霜十八子”是李文成的暗号,第二句谶语即是指代李文成的,暗示李文成来了,红花就开了。他们宣称:星象示变,要动干戈,为他们起事找到“天意”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