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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法门寺为何独享“关中塔庙始祖”的美名(1)

法门寺位于中国西北部的渭北黄土高原扶风县城北10公里的法门镇。如果将现在的法门寺和别的寺院相比,它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在唐代,法门寺因安置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而成为举国仰望的佛教圣地。大唐皇室投入巨额资金,将寺院建得美轮美奂,在巍然屹立、壮观秀美的宝塔下,寺院有殿舍楼阁、花草幽径,琳琅满目,设计周密,布局得当,气象万千。前后二十四院,房屋数千间,和尚上万人,诵经念道,香烟缭绕,笙管鼓乐喧天。如今,当年的胜景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但笼罩在法门寺上的神秘光环却丝毫未见褪色。

相传在夏商周时期,周朝的周武王在宰相姜子牙扶助下,伐纣兴周,世风崇雅,国泰民安,成康之际,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后来,由于周王贪图美色,过着花天酒地的腐败生活,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扶风镇美阳村有个姓法、名阿门的穷苦书生,他眼见国家败落,豪强横行,盗贼四起,民不聊生,于是他暗下决心要救民于苦难之中。

法阿门听说西方天竺国有如来真佛,能够救苦救难,感化了天竺国王阿育王,使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于是,他在岐邑东南角修了座佛庙叫法门寺,教化人们向善,希望能够感化周王。可惜周天子认为自己是主宰尘世的真龙天子,法阿门所宣扬的是“异端邪说”,将法阿门捉来问罪,法阿门相信自己有神灵保佑,临阵不惧,拱手诵道:“天皇皇,地皇皇,佛法无边喜降祥,行善去恶人心畅,国泰民安天下扬!”周王听了大怒,砍去法阿门的双手、双脚,割掉他的鼻子、耳朵,挖了他的眼睛,残忍地杀了法阿门,烧了庙。如来佛知道了,忧虑而死,临终嘱咐阿育王:将他的尸骨分装84000个千宝匣中在世界各地修塔瘗贮。岐邑城内在法阿门被杀的地方一夜之间升起了一座金光四射的佛骨宝塔。周王看到这一奇迹,又听到阿育王的事迹,也开始信起佛来,在塔的周围修复了法阿门建的佛庙,并称之为阿育王寺。人们为了纪念法阿门为佛教事业捐躯,将阿育王寺尊为皇家礼佛之地,并将阿育王寺改名法门寺。

还有一则传说:周都岐邑一夜之间冒出佛塔以后,周王与人们认为是夷狄神骨的建筑,于是将它铲去,次日塔又冒出来,再将它铲去,第二天又冒出了新塔。这样像割韭菜一样铲了一茬又出一茬,人们觉得奇怪,终于被佛塔的顽强精神所折服,允许它存在了下来。

上述两则传说固然不可全信,它们只是说明佛教传入中国有一个漫长而艰辛的历程,那么法门寺又建于何时呢?

据清顺治十年一则重修法门寺钟楼的碑文记载,法门寺建造时间是天竺佛法和佛骨从西方传入中国的时候。可见佛教与佛骨是同时传到中国,只是佛经入了白马寺,佛骨贮于美阳阿育王寺塔中。岐山西五里有一佛指沟,有关这一地名来源世代流传有两则说法:一说唐皇帝迎佛骨于此;二说岐山有则传说“先有佛指沟,后有法门寺”,说是佛指骨西来停留于此。因佛指骨须选择地点建塔瘗贮,工程绝不可能像佛家所说“阿育王使鬼役一夜建成”,而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佛指沟在岐山县西五里凤鸣岗下,周公庙南,卷阿水边,正当丝绸之路关中道上,离法门寺不过百里。佛指骨在此停留,等阿育王寺舍利塔修成后移入是意想中事,这和佛经运到洛阳后停留在鸿胪寺中,等白马寺建成后再移入的情况很相似。

依据石碑推测,法门寺舍利塔很可能建立于此时,史料记载法门寺是先建塔后建寺的。历史学家们还发现了许多证明法门寺建于汉代的线索。一方面,汉代建筑材料的发现。法门寺塔、地宫和殿堂建筑,在千年的岁月中不断遭到破坏,但也得到一次又一次的重建:地宫是唐代重修确切无疑,原十三层砖塔在明代改木塔为砖塔史实确凿,殿舍也多为明、清时重建。但是,在砖塔塌毁的砖中发现有汉砖、汉瓦和瓦当,另外,法门寺又发现了汉代时献神实物,这些都可以说是法门寺塔建于汉代的有力证明。法门寺在唐代繁华无比,宛如昙花一现,此后再也不复往日雄风,但由于法门寺建寺时间远远早于同类寺庙,此一点就足以让人刮目看,故独享“关于塔庙始祖”的美名并不为过。

·小小石头隐藏巨大玄机

今天的法门寺在表面看来似乎并无奇异之处,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法门寺的一草一木都不容小觑,许多不起眼的石头上仍记载着许多历史与沧桑,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

杨延昭立碑浴室院。法门寺大雄宝殿东墙外壁间有一方碑,35个立碑人中第一名就是杨延昭。大家知道,杨家将中有个杨六郎也叫杨延昭。他能征善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北宋时一员战将。据说他在法门寺灵异浴室得到圣水淋浴后,身轻腾空,在天宫见到九天玄女,授他以兵书,从此成为常胜将军。又说杨六郎率军前往三关口,途经法门寺,军士在灵异浴室洗澡后,个个成了神兵天将,战无不胜。后来,杨延昭又派他的儿子,一说为其孙子杨文广,做秦凤路副总管,领兵驻守凤翔,吓得西夏兵从此不敢侵扰宝鸡地区。北宋太平兴国年以后,也正是宋太宗赵光义当政之时,也即杨家将归顺北宋王朝北战西征之时,杨文广于神宗朝担任秦凤西路副总管抗击西夏也是史实,但碑刻第一人杨延昭是否是杨家将的杨六郎需要考证。因为碑刻立于太平兴国三年,杨延昭的父亲北汉大将军杨继业于太平兴国四年才降顺了北宋,法门寺前一年又是北宋辖区,杨六郎杨延昭又怎能与法门寺浴室院结上了关系,这确实是个难解的谜团。

卧虎石。在法门寺上殿门东侧檐下,摆着一块青石。这块青石乍看并不起眼,没棱没角,也不十分方正,有一段时间还被当地美阳村一个农民搬到土壕内,当作垫脚石。如今,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这不过是摆着供游人歇脚用的。其实不然,这是一块花纹极为别致、身世不凡的青石,俗称“卧虎石”。这块“卧虎石”不仅石纹奇特,而且身世不同凡响。

隋仁寿宫中有一块虎石、一块凤石。后凤石不知去向,这块虎石被隋文帝所赐辗转来到法门寺。宋代,徽宗赵佶携带京师名妓李师师驾幸法门寺,曾在这块青石上坐过。谁料一阵山雨过后,青石上便显现出一只瞪目竖耳、虎视眈眈而卧、虎虎有生气的斑斓猛虎来,特别是那双虎眼,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当石面上的清水蒸发完之后,卧虎纹便悄然潜入石中,任凭谁也发现不了。宋徽宗一发现此况,不禁一惊,以为是该寺的僧道故意来戏耍恐吓圣上,龙颜不悦。寺官一瞧圣上龙颜不悦,怕负有欺君之罪,随机应变奉承巴结地说:“我主圣上属虎,这青石上虎形出现,乃吉祥如意,说明我主万岁乃是一朝真龙天子,连兽中之王也现形叩见拜迎!这也是苍天让我主留下圣迹之意!”宋徽宗一听此话,转惊为喜,息怒为荣,眉开眼笑,立即提起御笔亲书“皇帝佛国”四字,并钦赐此青石为“卧虎石”。

巧姣跪石。法门寺上殿前的正中甬道上,嵌着一块长约60厘米、宽约55厘米的青石,青石正中凹陷成两个圆形窝窝,又光又亮,形似跪印,传说为古典戏《法门寺》中民女宋巧姣告御状时用膝盖跪成的,故称“巧姣跪石”。

明朝正德年间,宋巧姣家住坞县宋家庄,自幼丧母,父亲宋国士原是一名生员,因家境贫寒,再也无心赶考。年幼的弟弟宋兴儿只好给乡约刘公道当童工,父子三人,相依为命,苦度日月。当时,功臣傅有德被权阉刘瑾陷害身亡,其妻与子傅朋流落至陕西眉乌县,农桑度日。傅朋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少读经书,举止文雅。弱冠择亲之年,其母给傅朋玉镯一对,令其自寻婚配。在宋家庄,傅朋偶遇宋巧姣,二人一见钟情,以玉镯订终身。后来,因诬案受累,傅朋入狱。宋巧姣知道刘瑾回乡陪皇太后到法门寺降香,便来到法门寺跪在地上向太后诉冤。太后派人查实以后,昭雪了此冤案,傅朋与宋巧姣终成良缘。这个传说后来被人编成戏曲《法门寺》。据说,宋巧姣哭诉完起身后,她膝下所跪的石头上便出现了两个圆圆的膝印儿,表明鸣冤之久,哭诉之长,连天地也感动,致使膝下硬石凹陷,以后,人们就把这块留有膝窝的青石称为“巧姣跪石”。

·建寺塔一波三折

公元前486年,80岁的释迦牟尼在印度一个树林中去世,弟子们哭泣着将他的尸体焚化,当焚烧释迦牟尼遗体的大火熄灭时,弟子们在灰烬中惊讶万分地发现:未烧化的除了有一节手指骨、四颗牙齿和一片头盖骨及数根头发,佛祖珍贵无比的殡身遗物里还竟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圆珠状结晶,有白色的,有黑色的,还有红色的,小如珍珠米粒,一个个光亮坚硬。放入掌心细细窥辨,白色的是骨,瓦黑色者为发,那红色的则是肉质。弟子俯首合掌为佛祖的道行高深而不同凡响所折服,于是将这些奇异的骨烬遗物称之为“舍利”,由他的亲属和弟子们作为圣物收藏起来。释迦牟尼死后250多年,古印度一位伟大的国王——阿育王统一了部族纷争的印度。为了传播佛教,他将佛祖留下的舍利收集起来重新分成若干份,送往世界各地,建塔供奉。据说,这些舍利的一部分传到了中国,中国各地便有了佛教舍利塔,而法门寺塔就是其中的一个。因此,修建法门寺塔最初目的就是供奉舍利。

历史学家们通过考证,得出了法门寺和寺塔建于汉代的结论,并确定法门寺是因舍利而置塔,因塔而建寺。法门寺到唐高宗显庆年间被修成富丽堂皇的二十四院,法门寺塔也跟着沾光,修得气势不凡。史载,法门寺塔最初是木塔,但后来却变成了砖塔,而且层数倍增。木塔和砖塔各自延续的时间有多长,什么时候法门寺塔由木塔变成砖塔的呢?

法门寺塔分木塔、砖塔两个时期:木塔有1500多年的历史,砖塔有370多个春秋。汉代木塔建成,十六国和南北朝混战时期,遭到战火焚毁,加上北魏太武帝拓跋焘采纳崔浩奏言,禁教,毁佛经、佛像和塔寺,法门寺塔遭到一系列的劫难,以致塔寺成为废墟,信徒们还不断来这里烧香敬佛,人称“圣冢”。过了25年,北魏孝文帝时期,改拓跋为元姓,名为元宏,史称元魏,复信佛教,元魏二年即472年,州牧拓跋育修复了阿育王寺和舍利塔。隋开皇三年阿育王寺改名成实道场,舍利塔就此成为成实道场舍利塔。唐初又变为法门寺,塔也名为法门寺舍利塔。是年法门寺曾遭火焚,塔基残露。到了唐贞观五年,歧州刺史张德亮奏请唐太宗李世民修复法门寺时,在塔基上修筑望云殿以盖塔基。从后来唐代历次重修塔寺并未提起复建木塔之事推测,张德亮可能是把木塔修复在塔基残露处,名曰望云殿,是以殿代塔,殿楼四层,高达天际以望云。塔可能为方形,现发掘唐塔地基也为方形,比明塔地基大得多。唐高宗显庆五年(660年)迎佛骨于东都洛阳,供养三年后,于龙朔二年送归法门寺地宫,并诏令和尚惠恭、意方等重修法门寺塔。到了唐景龙四年(710年),题舍利塔为“大圣真身宝塔”,亦名“护国真身宝塔”。

五代后梁龙德二年(922年),盘踞凤翔的原唐节度使岐王李茂贞,曾多次修葺木塔,添置塔心樘柱,以绿琉璃瓦覆盖塔顶,使木塔更加漂亮,逢夕阳朝霞时,金碧辉煌,雄姿昂然立于岐山之阳。时人记载形容木塔“穷华极丽,尽妙罄能”。发掘资料证明,木塔定型于唐代,塔形四方,可以和西安大、小雁塔媲美。宋、金、元时期宝塔建制无大变化,统称“真身宝塔”,可贵的是,在漫长的几百年里居然没有遭到大的破坏。

明隆庆三年(1569年),凤翔府连续发生了两次地震,波及法门寺真身宝塔,木塔崩毁,这引起了不少佛徒僧尼的惋惜悲叹。西蜀有一笃信佛教的居士,伤感得痛不欲生,誓愿为重建宝塔而残肤苦行化募。他用百尺长的铁锁链,穿锁在自己的肩筋骨上,为佛增光,不怕疼痛劳累,拖地行乞,到处募缘,为恢复真身宝塔募化了不少资财。木塔崩毁10年后,明万历七年有扶风佛徒,募化钱财,倡导修复法门寺塔,经时30年,于明万历三十七年竣工,将四层木塔改建为十三层砖塔。塔身高56米,八面八棱,棱角为雕琢成的花砖砌拱。拱角悬铃,在晚风晨光中口叮咚作响。最上层无洞门,地面第一层塔门朝南,门高1.26米,宽1.4米,门额石刻“真身宝塔”,正东面额石刻“浮屠耀日”,正面额石刻“舍利飞霞”,正北面额石刻“美阳重镇”。其他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各面分嵌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文以记方位。法门寺塔巍峨壮观而宏丽,在关中西部首屈一指。

明代砖塔是在木塔崩毁后修建的,重量千万倍于木塔,塔基下有舍利地宫,因此塔基并不是很结实。所以砖塔建成后45年,即清顺治十一年的地震中法门寺塔身向西南歪斜,佛经佛像从佛龛中跌落。法门寺真身宝塔的最后一次修建是在民国年间。民国二十八年即1939年,由朱子桥将军发起,决定重修法门寺。这次修缮工程,除了在寺庙内修建一些殿堂、钟鼓楼和碑亭外,也修整了真身宝塔。一方面将塔基由八角形改为正方形,同时,每层塔棱增添了二龙戏珠、狮子麒麟、双凤朝阳等浮雕,并伴饰花叶云朵,雕工精致,纹样华丽,使古老的法门寺塔重放光彩。法门寺塔在1976年8月连绵阴雨中,逢四川松潘大地震之震波所及,遭到严重损坏,1981年因阴雨连绵宝塔崩塌。现在所见寺塔是在清理地宫后由陕西各级政府有关部门筹资修建。

·三代人,三十年,寺塔三百年

法门寺四层木塔倒塌后改建为十三层砖塔,明万历七年动工,万历三十七年竣工,整整修了30年。为何修了这么长时间?这里又有一段凄美的祖孙三代修宝塔的传说。

相传万历皇帝下诏修塔,招选天下能工巧匠设计施工,一位70多岁的长者设计的砖塔形式是八面十三层,全塔88个洞,洞内安放88尊菩萨、88位金刚。万历皇帝看后十分满意,就命他施工修建,长者发誓塔修不成,就以自己头颅献佛。开工十年,修到九层时,脚手架垮倒,长者如自己誓言所说,割下头颅献奉佛前。一年后,有个40岁的中年汉子,自称是长者的儿子,也愿以头颅担保,愿承父志完成修塔任务。修了3年建到十一层,脚手架又倒毁了,中年汉子踏着父亲的足迹向佛神献上了自己的头颅,从此再无人敢包建塔工程。

有一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到法门寺,声言自己是长者的孙子、中年汉子的儿子,也愿以生命为修塔保证。法门寺长老正为找不到修塔承包人而发愁,就半信半疑的答应了。但次日,这个少年忽然不知去向,10年过去了,修塔少年没有回来,也再没有别人敢修此塔。原来少年跑遍了天南海北,看遍了中华大地上的所有名塔,最后到达杭州观看六和塔,他每到一处就询问塔至高处如何建,用什么绑成脚手架,总是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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