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为农
一
陷进你的诗文
黑色血点点滴滴
渗入灵魂
人世间的苦难
总是落在负重者身上
你的伤口无言无语
战栗了我的神经
对人生的洞悟
使你的痛苦
辉煌而美丽
认识你
我就从此不认识
自己
二
你何时青苔似的
一点一点
绿了我的思绪
晚风轻起
夜 幽灵一般
蹑足而行
你的名字从每一条小巷
向我走来
心 喧啸如海
拍打着孤寂
无须解脱
我因此感受到了
生—命—
三
因为你
我就是我的劲敌
猩红色电话机
落寞时诱惑我
心狂跳在指尖上
战栗不已
终不敢拨
一串神圣的激情
不能倾诉的倾诉
我的思念长成一朵
紫色的吊钟花
即使敲碎也发不出
一息声响
爱植根于
最深的沉默之中
四
你是我的
梦之入口与出口
沿着无路之路
我到达你
白天给我着了冷色
你就化着许多碳块
垒在一册书里
烘 暖 我
我的头发扬成飘带
扬成墨色的蝶翅
飞越云空
有了夜
我才能如此镇静地
跋涉于
风雨兼程的世界
（原载《人民文学》1990年第1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