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997600000006

第6章 真情表白

1.6月8日之夜

6月8日下午,家长们到学校里来搬子女的行李和书本,学校里到处是车子:高级小汽车,出租车,农用车,摩托车,自行车。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是用肩膀挑,用手提,我就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挑着两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他的儿子,一个戴着眼镜、又高又瘦的男孩子,甩着手走在后面。

他妈的,我暗骂,这就是我们学校培养的人才?

我正在生气,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烟提着两只大包过来了。

我站起来,满脸笑容地想去帮她,却被她冷冷地拒绝了。

“朝烟,朝烟,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不用说,是她母亲的声音。

“哎,来了!”朝烟加快了步子。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朝烟,原来怕她的娘!

她们母女上了一辆出租车。朝烟一直没有回头看我。

天色渐渐暗了,学校大门前也开始安静了,各种车辆掀起的尘土早就落了地。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我眼前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这才发现,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现在,我到哪儿去?我问自己。平常心里总是装着学生,装着高考,而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成了一个没有香客的破庙里的和尚。

找三狗去,我对自己说,喝几瓶啤酒,把今天打发过去。明天?明天再说吧!

我总算明白了刚刚退休的老人的心理。

不知不觉,我到了实验中学门口,正要进去,手机突然响了。我一惊:是她?还是她?又或许都不是?

我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像打开宝匣那样打开手机――都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呀?”我懒洋洋地问。

那边“咯咯”笑了起来。

是朝烟!

“嗯,是元老师吗?”

几分钟之前的不快,在百分之一秒里飞到了九霄云外。

“是我啊,你在哪里?”

“在机械厂门口的电话亭――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呢,死脑子!”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仿佛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眼前,我不抓住,就永远没有了机会。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向机械厂驶去。在车上,我不停地催司机:“快点快点!”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小伙子,什么事这么急呀?找媳妇啊?”

到了机械厂门口,却没有朝烟的影子。

正疑惑时,我听见一个声音,“干什么?像贼一样!”

是她,躲在我背后呢!

我转头看见她,她又“咯咯”地笑,“你这个傻瓜,我会站在门口吗?”

说完,她挽了我的手,问:“到哪儿去?”

我急忙挣脱她的手,“这样不好吧?”

“怕个屁!”哟,她也说脏话了。

我笑道:“你不怕你妈吗?”

“哎哟,我们快走。”她一惊,又挽起我的手赶紧往前走。

我一边走一边笑。

“笑什么?”她侧过脸问。

“笑你外强中干。”

“哼!”她揪了我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我们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她仰着头问:“咱们去哪里?”

“你说呢?”

“你以前常去哪里呀?”她居心叵测地说。

“我哪里也没去过。”我才不上当呢。

“哼!骗人!我们去湖滨广场吧!”

我们手挽手向湖滨广场走去。我很纳闷,两年了,我们连手都没有碰过,现在挽起来,却一点也不别扭,一点也不难堪,难道,我们在彼此梦里已经挽过无数回了?

“你难道不怕别人看见?”我低声说。

“怕什么?”她似乎很奇怪。

“我是你的老师啊!”

“你美死了。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我也不是你的学生,我是你的前学生。”她得意洋洋地说。

到了湖滨广场,我确信她是作了侦察才选择到这里来的。这里与其说是湖滨广场,不如说是恋人广场:草坪上,长椅上,花坛上,台阶上,到处是人,准确地说,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或窃窃私语,或相拥相偎。

我感到自己信息太闭塞了,原来湖滨公园早已成了幽会的最佳场所。

既然有利地形已被先来的人占领了,我们只得去开拓新的“殖民地”,反正在离灯光太近的地方,也不适合我们这对几个小时前还是师生关系的男女进行深人的交流。于是我们向湖边走去。朝烟一边走,一边朝那些正进行得如火如茶的男女们指指点点,甚是羡慕。也不能怪她,路灯下,那些人的动作太有诱惑力了。

到了湖边,光线黯淡下来,我们找了块草地坐下来,望着湖面发呆。偶尔有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打破这里的宁静。身后是繁华的城市和富庶的生活,但我觉得它们离我们很远很远,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我们静静地坐着,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那是比平常快得多的心跳。

突然,她转过头看着我。在微光下,她的眼睛如晶莹的露珠,睫毛是多情的春草,全然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朝烟。

“抱我!”她低声说。

我有点犹豫,毕竟前些天我还以教师的身份在辅导她写高考作文。

“抱我!”声音大了。

“你不后悔?”

“废话!抱我啊,你这个浑蛋!”

我侧过身去,轻轻抱住了她圆润而富有弹性的肩。

“我要你永远抱着我。”她轻轻说。

“只要你愿意,我会这样的。”

“我愿意。”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水面荡起阵阵涟漪,星光灿烂。

过了好半天,她说:“站一会儿吧!”

我以为她坐得不舒服,就陪她站了起来。

她又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小腹不停地撞向我。我把她抱住了,不让她战栗,但我仍然感到她的身体在颤动,这是青春的悸动。

“你知道吗?”她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总是梦见你抱着我,就像这样,抱得很紧很紧,让我喘不过气来。”

“是吗?”我抚着她的头发。

“我常常在下自习以后,望着你家的灯光发呆,有好几次,我真想去敲你的门。你知道吗?”

“是吗?我真没有想到。”

“可恶!为什么没有想到?”她轻轻捶了一下我的胸脯。

“不敢哪!”我幸福地说。

“你这个人,专门说假话。我才不信呢!”她又捶了一下。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不知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还是一种结束。我希望这是我人生中正确的一步。我轻轻推开她,“咱们回去吧,你妈妈该着急了。”

她也慢慢地松开手,叹了一口气,“唉,是该回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刚说完,她又伸手说:“抱,抱!”

我又抱住了她。

“我真不想回去。我希望就这样抱一夜,不分开。”她喃喃地说。

我何尝不想啊,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身份还比较尴尬,我们不能不顾忌我们所生活的环境呀!

“回去吧!明天还要估分数呢――你考得不错吧?”

“一类大学没有问题。我的感觉,就像对你的感觉――好极了!”

我主动地加了劲,抱得她喘不过气来。

“用这么大劲干什么?”她又拍了一下我的胸脯。

“太高兴了。”我说。

我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她却不肯了,又拥了过来。

我不得不说:“今天太晚了,你必须回去了。明天到学校,我们还可以贝面啊!”

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2.石榴青明白了一点点

第二天上午,我在四班指导学生估分。走到石榴青身边时,我有些惭愧,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转念一想,我并没有对不起她,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干脆过了今天,把自己的事和她摊牌得了,免得老是折磨自己。

我低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我的心一紧,不好,她肯定发挥得不好。

“估了多少分?”我笑着问。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湿湿的。不用说,一定是没有考好。

“没有估。”她低声说。

“没有估,怎么知道考得不好?”我还是笑。

她同桌也说:“是啊,还没有估,怎么知道自己考得不好呢?”

“我自己有一种预感,考得不好。数学没有答完。”她垂头丧气地说。

我心里也紧张起来,数学没有考好,的确难考高分。但对于她家来说,分数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不管多少,估一下嘛!”

她停了半晌,才低声说:“我估了,不好意思说――才520分。”

我又紧张起来,这个分数上重点很勉强;即使上了,也是比较差的――我是以去年的分数线为参照的。不管怎么说,560分以上才能把握主动权。

可我不能让她更伤心哪,就笑着说:“今年题目偏难,这个分数说不定算高的了。”

“怎么可能?全班没有几个人的分数低于560分。”

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正在这时,她的同桌悄悄推了我一下,嘴巴向窗外努了努。我扭头一看,是朝烟,正笑嘻嘻地向我挥手,叫我出去。全班的学生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唉,这个朝烟,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面红耳赤地出去了。

“什么事啊?你没有看见我正忙吗?”我不高兴地说。

“忙你的头啊,又和那个漂亮的石榴青说什么?告诉你,我估出了――”她卖起了关子。

“多少分?”我急切地问。

“你猜呀?”她笑眯眯地说。

“500分。”我故意激她。

她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告诉你,610分!”

“真的?”我的嘴巴大得可以塞进3个馒头,外加一只鸡蛋!

“想不到吧?”她得意洋洋。

“想不到,想不到。你快回教室去,王老师来了。我们等会儿再联系。”我看见四班的大多数学生都盯着我们,慌忙把她打发走了,不过心里很高兴。

回到四班教室,我径直走到石榴青身边,准备开导她。谁知她正和同桌笑眯眯地说着什么,根本不理睬我。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装出高兴的样子,刚才我和朝烟在外面亲密的镜头,她都看见了。既然如此,我还用解释什么呢?我没趣地出来了。

回到家里不到3分钟,朝烟就打电话来了:“你在哪里?怎么在四班没有看见你?”

“我在家里。”

“我要去!”

“呵呵,你敢来呀?”我笑着说,“不怕我吃了你?”

“我就是去让你吃的。”说完,她又“咯咯咯”地笑。

我慌忙收拾起屋子来。

我刚收拾完客厅,卧室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门铃就欢叫起来。我慌忙开了门,门口站着笑盈盈的朝烟,如天使一样。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奇怪,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礼貌了?

“请进。”我强忍住笑说。

好家伙,我刚关上门,她就扑到了我怀里。似乎有了昨晚的拥抱,今天就用不着那么矜持了。

咳,这么热,抱得这么紧干什么?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汗涔涔的。

“我昨晚没有睡着,一会儿也没有睡着。”她在我怀里喃喃道。

“怎么睡不着啊?”我笑着说。

“想你呀,傻瓜!”她抬起头横了我一眼,“你明知故问。”说完,她又把脑袋塞进了我的怀里。好热呀,我心里说,当然我不敢说出来,否则她会揪我的。昨晚被她揪过的地方,现在还是青的呢!

“呵呵,分开一晚上就想我呀?”

“是啊,特别想啊!”她竟然温柔起来了。

我换了个话题:“你说你估分有610分,是真的吗?”

“我就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总是瞧不起我。我告诉你,610分还是保守估计呢。”她总算抬起了头。

“真的?”我惊喜道,“今年的试卷这么难,你考了600多分?”

“我真高兴啊!高兴得睡不着!”

“你不是说是因为想我才睡不着的吗?”我说。

“哦哦哦,都让我睡不着。”她不好意思起来,又把脑袋塞进了我的怀里。

“当面撒谎。”我拍了一下她的背,却看见了她T恤里露出的脖子和脖子上的茸毛。

“你不能这样说我。”她撒娇了。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你?”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学生。”

“哪有学生这样啊?”我诡秘地说。

“哪样啊?”她上了当。

“像你这样嘛!”我准备逃跑,我知道她又要掐我。但她已经抱住了我,狠狠掐了一下。

闹了半天,她总算疲了,坐下来喘气。我也言归正传:“咱们来看看志愿吧!”

她从书包里掏出两本《湖北招生考试》。我们将脑袋凑在一起研究起来。

当然,好学校太多了,恨不得分了身子去读,或者每所大学读一个月才好。就她这分数,清华、北大肯定不敢填,但填一般的重点又太吃亏,所以也不好决定。

“你想读哪里的学校啊?”我紧张地问。

“当然是越远越好了,我才不想在湖北读呢!没意思!”她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天花板。

“你说呢?你有什么意见哪?”她碰了碰我。

“你说哪里就哪里,是你上大学,又不是我。”

“那好啊,就填大连的学校吧。小时候爸爸带我去过一次,我喜欢那里。大连理工大学,大连交通大学,东北财经大学……哎,你怎么不说话?帮我参考一下嘛!”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参考什么?你自己都定好了的!”我还是不理她。

“你也可以发表看法嘛!嘻嘻!你好像不高兴啊?”她嬉皮笑脸起来。

“我高兴得很啊!你上了美丽的滨海城市大连的大学,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懒得理她,拿起一本杂志翻起来。

“那我就决定了啊!”她还在演戏。

“填就填呗!”我也不服输。

“可恶!”她突然把《湖北招生考试》一甩,“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我怎么不关心你?是你不让我关心!”

“你到底有什么看法,你就说啊!”她在催我。我知道她已经快挺不住了,就给她台阶下:“东北好冷啊!”

“是啊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我是夏天去那里的。对对对,那里冬天很冷。”

我暗笑。

“那你再找啊!”

“南方的,就武汉的大学多一点――唉,就填武汉的吧!”她自己给自已找理由。

“是嘛,就填武汉的。你是填武大还是填科大?”我觉得她这个分数可以报这两所大学。

“我既不填武大,也不填科大。”

“那你填什么啊?”我奇怪地问。

“我填理工大。”

“为什么填这所大学?它可比不上武大和科大!”

“还不是为了你!填武大和科大没有把握;填理工大学,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虽然我是个不太容易被感动的人。

我说什么呢?说“你真好”?太俗气了。说“我永远爱你”?太恶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望着她。

“这样看我干什么?”她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

“你可想好了,上大学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随便的。而且,你和你父母商量了没有?”

“和他们商量什么?他们说一切由我自己做主!”

“你总得向他们正求一下意见哪!”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背黑锅的。可恶!”她撅起了嘴。我觉得她撅嘴的样子最可爱。

“你选什么专业?”我小心翼翼地间。

“反正不选和数理化打交道的专业。为了考这鬼大学,我的头都学破了,我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见它们。我选工商管理,这个专业文理兼收,而且,我要报全英班。怎么样?”

“我教语文,你却报全英班。哼!”我打趣道。

“这样才可以互补嘛!不过,听说这个全英班入校后还要考试。”

“你将来考MBA,我考律师,怎么样?”

“那太好了!”她扑到了我的怀里。

她这个样子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捧过她光洁如玉的脸,轻轻地吻起来。这一次,她特别温柔,闭着眼睛,任我的唇在她的脸上滑动,只有睫毛偶尔闪动一下,表明她正在品尝这道佳肴。

过了一会儿,我的唇滑到了她的唇边,她轻轻地鼓起唇,让四片敏感的肌肉合在一起,摩擦着,交流着,传达着生命里最暧昧的信息。

忽然,她张开了嘴,将我的舌头吸了进去,吮吸起来。我的身体在剧烈她抖动,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

过了好半天,她才将我的舌头释放出来。

“接吻好好玩。”她评价道。

我晕了!

“是吗?你喜欢这样玩?”我摸了一下她的脸。

“讨厌!”她将我的手打掉了。

唉,脸变得真快!

“哎,我可不可以问一件事啊?”她的眼神很狡黠。

“你问吧。”我提高了警惕。

“就是就是……就是,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欲擒故纵。

“不说算了。”我才不上当呢!

“是这样,我刚才到你这儿来,在路上看见了石榴青。”她边说边注意我脸上的反应。

“说她干什么?”其实我心里一颤,但表面上很镇定。

“她是不是考得不好啊?”

“我怎么知道?”

“你这人好虚伪――两年了,难道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做了什么?”我生气了。

“哎哎,”她摸着我的脸说,“不要生气嘛,我也没有说什么,我是说她当了你两年的科代表,难道一点交情都没有吗?”

“她好像考得不好。”

“多少分?”

“只估出了520分。”

“这么一点儿?唉,她好可怜哪!”

我冷笑,“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同情心哪!”

“怎么说呢,我们也是朋友嘛。如果是在古代,我就是正房,她就是偏房!”

“小小年纪,满脑子的封建糟粕!”

“虚伪!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哼!”

3.犯错惹怒朝姻

“雨子,你在干吗呢?”我正在复习司法考试,老刘打电话来了,而且,声音里充满了老大式的威严。说实话,我也挺想他的。自从他和“情满天”里的那个什么“莲子”建立亲密关系之后,我和三狗几乎很少看见他了。唉,没有老大的混混,就等于没娘的孩子,甭提多可怜了。所以我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感到十分亲切。如果是别人(除了朝烟和石榴青)这时候打电话来,我准会骂他的娘。

“大哥啊,有什么指示啊?”我兴奋地问道。我知道,他打电话来,十有八九是给我们送欢乐来了。

“哦,是这样的,高考结束了,咱们3个都解放了,三狗说要我这个当大哥的做东,请你们这两个小兄弟玩一玩,你看怎么样?”

这我倒有些犹豫了,他们说的“玩”,不是洗头,就是洗脚,甚至还有更过分的事情。我不反对他们做这些事,但我绝对不会做,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只是有些洁癖罢了。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和朝烟的关系基本明朗了,我可不想让别的女人碰我,洗头也不行,甭说更出格的事了。我觉得,如果我的身体,即使是一根毫毛,让别的女人碰了,都是对朝烟的亵渎啊!

但我又不能拂了老大的美意,更何况,如果我不去,三狗会痛骂我的。所以,我还是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哇!你安排吧!”

“爽快!晚上6点王麻子好吃街见!”

“遵命!”我也挂了电话。

我下一步的工作是找个理由向朝烟请假,因为她随时会“查岗”。如果她打电话时我不在家,又说不出合理的理由,那我的脖子又要遭殃了――她现在惩罚我的手段是掐脖子。

我只得先给她打个电话。这也是一个问题,我很少往她家打电话――怕她那个凶神恶煞的娘啊!

但我今天不得不破了这个例。

我按下了那7个烂熟于心的数字,却久久不敢按下通话键――怕给朝烟带来麻烦。

我盯着那7个数字看了几秒钟,下定决心似的,用拇指轻轻一按,就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很快,那边的电话通了,我却胆怯起来。如果是她母亲,我是否该回答打错了,或者,说我是朝烟的同学?

正想着,那边有人拿起了电话。

我的心跳加快。

“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个傻瓜!”是朝烟,她家电话有来电显示。

“是我呀!你在家干什么?”

“想你呀!嘻嘻嘻嘻。”

我知道,她母亲不在家,打麻将去了。她说过,她那留守母亲唯一的消遣,就是和机械厂的下岗女工们打打小麻将。所以,她才敢这样大胆。

“我也想你呀!”

“想我,你就过来呀!嘻嘻!”

我可不敢过去。再说,我们上午还在一起填志愿呢,分开还不到3个小时。

“我不敢,我怕你妈拿棍子砸我的腿!”

“哈哈哈,胆小鬼!”

“我打电话是为了向你请假。”我鼓起勇气说。

“请什么假?你要到哪里去?”她的语气严厉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你紧张什么?是老刘叫我晚上去喝酒,可能你打电话找不到我了。”

“哦,是这样。可以啊,不过,你可别做什么坏事。嘻嘻。”

“你懂什么?瞎说!”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老实点!”

“你同意了没有啊?”

“经研究决定,批准元无雨和他的狐朋狗友鬼混一个晚上。”

“谢谢领导。”我高兴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挥舞着拳头怪叫。

这时,电话又响了,打开一看,是朝烟,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你怎么那么快就挂了?还没有表示呢!”

“哦,对不起,对不起。你接好――”我用力发出了两次虚拟的亲吻声,“收到没有?”

“收到了,嘻嘻,好甜!”

“大哥啊,你最近只顾一个人享受,丢下我和雨子不管,太让我们难受了。雨子,你说是不是?”三狗一见面就讨伐老刘。我知道,他这样做是为后面提出更多的要求蓄势。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同感,因为我有漂亮的朝烟相陪呀!但我口里还是应付了一下:“嗯嗯。”

“这不是请你们喝酒了吗?过会儿我带你们去见嫂子!”

“嫂子?见她干什么?”我诧异地问。

“真是个白痴!是新嫂子!”三狗很是气愤。

我总算明白了,是那个将我们老大的魂儿勾走了的阿莲。

老刘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少年般的幸福笑容:“不瞒两位小兄弟,大哥我这几个月才明白了什么叫人过的日子!”

“什么叫人过的日子?”三狗羡慕地问。

“这个啊,一下子说不清楚。过会儿带你们去看,你们就知道了。”老刘故弄玄虚。

“敬大哥一杯。”三狗举起了酒杯。

“不要急不要急,今晚慢慢来。无雨,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朋友有着落了吗?”

三狗嘴巴张了张,我瞪了他一眼,他又闭住了嘴。

“没有啊。”我当然不能显得比他更幸福,“在准备9月份的司法考试呢!”

老板娘端上来一盘烧乳鸽,三狗慌忙夹了一块放进口里,嚼了两下就吞进去了,伸了伸脖子说:“大哥,味道不错,你多吃点,你消耗的能量太多了。呵呵!”

我窃笑。

老刘自豪地说:“这个,用不着兄弟你操心,她会照顾好我的。哈哈哈哈!”

“她很漂亮吧?”我问道。

“废话!”老刘还没有回答,三狗就迫不及待地代他答了,“不漂亮,咱们大哥能看得上吗?”听了他的话,我对自己相当景仰一叫他“三狗”(其大名刘飙,我取其三个“犬”字,叫他“三狗”),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这不是狗,难道还是人?

“嘿嘿,我就不知道兄弟们的口味怎么样了,反正我老刘觉得还不错。”

“干了!干了!”三狗又朝老刘举起了酒杯。这家伙,存心想灌醉老刘,好占“嫂子”的便宜。

没有办法,我只好陪着了,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加菜加菜!”老刘放下酒杯对着服务员大喊。

“算了算了。”我说,“咱们3个人,有这么多菜够了,又不是外人。”

“不行不行,人嘛,就图个高兴。今天,我老刘高兴,你们谁也别拦我。老板娘,加一个剁椒鱼头,一个烧鳝筒,还要一个……”

“好了好了,不要了。”我和三狗不约而同地劝住了他。

我倒不是心疼他的钱,而是知道他加了菜,又要多喝酒,我也要作陪呀!我们3个人已快把一箱啤酒喝光了。我上了一次厕所,三狗上了两次,老刘却一次都没有去。难道那个“嫂子”真有什么秘方?

两个小时以后,我们酒气熏天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三位去哪里?”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到我老婆那儿去!”老刘大手一挥。

“你老婆又在哪里呢?”司机忍住笑,问道。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想打我嫂子的主意不成?”三狗也在一边帮腔。

“你们不说清楚,我这车怎么开呀?”司机可怜巴巴地说。

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对对对,瞧我这脑袋。”老刘拍了一下脑壳,“在胭脂巷。”

司机又想笑,我也想笑――胭脂巷是妇孺皆知的红灯区。

出租车向胭脂巷驶去。

“过会儿见了你们的嫂子,”老刘也大言不惭地称那个女子为我们的“嫂子”,“你们可要给我挣点面子,不要像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我很想知道,我们以后该如何称呼那个经常包饺子给我们吃的中年妇女,如果称这个风尘女子为“嫂子”的话。

“大哥,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多花钱嘛!反正是您埋单哪,我们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雨子,你说是不是?”

我当然说是。

不知不觉,我们到了胭脂巷口。

我们扶着老刘下了车,朝巷里走去。老刘其实并不是十分醉,边走边如数家珍地向我们介绍各家“美容美发店”的服务特色:洗脚水平高,按摩水平高,捶背不错……

很快到了“情满天”,这其实和其他业内场所的布置差不多:临街的一楼是点缀得让男人心里直痒痒的门面,二楼是进行实质性活动的场所。

不过初见“嫂子”,我忍不住大吃一惊,我还以为是胖阿翠的姐姐或者妹妹呢,最少也是表妹,那样儿长得太像了:双下巴,小眼睛,扁鼻子,走起路来,全身3个球在滚动。

唉,我说老刘啊,你找“嫂子”就给咱们找一个好点的不行吗?这种人是怎么混进这个行业的,我还感到困惑呢,怎么让你给捡着了?

“哎哟,这两位就是大牛和圆子吧!”我们的“嫂子”亲热地迎了过来。老刘还算讲良心,给我和三狗分别取了一个假名字。

“嫂子!”三狗扯者嗓门喊。

“嫂子好。”我强忍住恶心,也打了个招呼。

“好好好。”这个女人也很热情。

“好好照顾我的两个兄弟。”老刘神气活现地吩咐。很快,来了两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将我和三狗引到了二楼。

我心一紧,想到了朝烟。元无雨,你可不能丧失原则!

但我确实喝多了一点,所以就被那个女孩子拉到了一间小屋里。门一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紧张地问。

“按摩房啊!我来给你按摩呀,保证让你舒服,来,躺下来。”她拍了拍身边那张窄窄的床。

因为喝多了,我也就将就着躺了下去。

她在我背上按了起来,还不算过分。过了一会儿,她又让我翻过身来。我犹犹豫豫地翻了过来,她的手就不老实了,我慌忙坐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你说一男一女,在一间星子里,还能干什么?”她气愤地反问,好像我是来捣乱的。

我也不答话,穿起鞋子就跑。

到了巷子口,拦了一辆出租车,飞一般地向家里驶。

到了家,我就把衣服全部脱了,全身上下冲了几十遍,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倒进半袋洗衣粉、半瓶清洁剂,拧开洗衣机的按钮,就睡觉了。

睡了一会儿,我又爬起来关了手机。我怕老刘和三狗打电话来骂我。我知道,挨骂是少不了的,但是挨一天算一天。

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等我有感觉的时候是在做梦,梦见自己被一群强盗追,从街上一直追到学校大门,进而追到我家门口。我把门栓了,他们就拼命地砸门,“咚咚咚,咚咚咚!”当然我没有说:“你们怎么不按门铃?”因为他们是强盗,强盗没有按门铃的习惯。

然而,他们越来越过分,砸门声越来越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实在不像话,我不惹你,你还不放过我!

我忘了是在做梦,一骨碌爬起来,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就要开门和强盗们拼命。

走到防盗门后边,我才发现自已是在做梦,然而奇怪的是,那砸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咚咚咚!”真是活见鬼了!

我从猫眼里往外一看,酒意立即全没了――门外站着的是朝烟!

我慌忙回卧室套了件T恤,穿上长裤,战战兢兢地开了门。

“你为什么关机?”她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问。

“哦,是这样啊,我昨晚充电,忘了打开。”

“我给你打了十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你这样做,居心何在?”

“我错了,我错了。”我忙检讨。

“是不是做了坏事?”她盯着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说得理直气壮。我确实没有做坏事嘛!

“没有做坏事也不行。你不开机,我打不通,心里着急呀。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泪花。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绝不这样了。”

“唉,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这样粗心!还没有吃早饭吧?”

“没有啊,现在几点了?哇,已经10点了!”

“我给你带来了。”她转身从身后拿出一只饭盒。好熟悉的饭盒,是她自己用的,我见过几次,就是寻常的不锈钢的那种,长柄可以伸缩。那次学生会主席还用这个给她喂饭呢。

“吃吧。洗脸没有?”她接着说。

我忙去洗手间洗脸。她也跟过来,看着我放水,洗毛巾,抹脸。我看她脸上有汗珠,就说:“让我给你抹一下吧!”

她顺从地把脸凑了过来。我轻轻地给她抹了一遍。她的脸立刻变得有光泽了。

她感激地看着我,满脸柔情。这是我见过的她最有风情的时候之一,真想吻她一下。

她却说:“快吃吧,都凉了。”

我揭开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鸡汤,土鸡汤,我从家里偷来的。那米粉是在校门口的小吃店里买了加进去的。味道怎么样?”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想笑,因为她说土鸡汤是从家里“偷”来的,我想她从煨罐里偷偷倒鸡汤的样子肯定很有趣,如果让她那精明的娘看见了,她该如何解释呢?

“好香啊!哪里弄的?我是说这土鸡哪里弄的?”

“我妈昨天回乡下,亲戚给的。好吃吗?”

我明显感到她在流口水。我没有贬低她的意思,因为这是正常的反应嘛!

我忙夹起一片鸡肉,道:“张开嘴。”

她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我小心翼翼把鸡肉放了进去。她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咽进去之后,她感叹道:“怎么和我妈吃这个,没有和你一起吃这么香啊?”

“所以啊,以后你们家有什么好吃的,都弄到这里来。呵呵!”我笑着说。

“美死你了!”她揪了我一下。我的饭盒差点儿掉了。

看我吃完了,她也就开始发问了。看来她还没有完全对我放心。

“你们昨天玩得怎么样?痛快吗?”她问得很高明。

“咳,你就甭说了,差点上了老刘的当!”刚说完,我就后悔不迭――说漏嘴了。

果然,她紧张起来:“他们把你怎么了?”

“没有啊。”我想蒙混过关。

“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瞒不住了,只得将事情的大概讲给她听。

她开始还饶有兴趣地听着,但当她听到我躺上按摩床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当说到那位按摩女将手放在我身体上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她的饭盒,要走了。

“我也没有做坏事啊?”我辩解道。

“还要怎么做才是坏事?让那种人碰你!我走了!”

说完,她就开门走了。

我不敢劝阻,我知道她这个人发脾气时,你最好别惹,否则,她会让你更难堪的。

她开了门,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回头对我说:“哦,对了,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我这时候恨死了老刘和三狗。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我仰天长叹。

正在这时,三狗打电话来了:“你这狗×的,怎么偷偷跑了?”

“他妈的!”我破口大骂,“都怪你这畜生,害得我有口难辩!”

“什么啊?你说的是那个学生?你还准备来真的?我看你吃错药了!人家马上就上大学了,你还在这里发痴!”

“什么?你说什么?”我气急败坏,“你以为我们不可能?”

“你疯了,兄弟!”三狗的话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成分,“你完全失常了,精神完全失常了。咳,这也怪我和老刘,对你关心不够。你不要太生气了,如果那女学生这时候和你一刀两断,还是一件好事。”

我靠!不说了。我挂了电话,开始复习我的《刑事诉讼法》。

但不知怎么搞的,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不用说,是在想着朝烟了。

也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是在看电视,还是上网?有没有哪个男生给她打电话?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了,像她这样出色的女孩子,随便点个头,肯定有很多男孩子屁颠屁颠地为她弃走效劳。到时候,我的位置又在哪里呢?不行,得打个电话!我飞快地按出那7个熟悉的数字,却没有勇气按下通话键。如果她骂我怎么办?不行,我不能低头,好歹我也曾是她的老师,师可杀,不可辱!我按了消除键,又翻开了书。可是,我还是看不进去。

唉,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我开始骂自己了。

算了,不看了,睡觉。我把书一扔,躺在床上,但脑子里还是那两个字:朝烟。

正烦着,手响了,我一下子弹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石榴青。

“是我。”这是她的老规矩。

“嗯,我知道。”我尽量使自己声音显得平缓。

“你在干吗?”她问。

“哦,我在复习呢!”我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很忙吗?”她的声音有些失望。

我估计她有事要找我,心里很矛盾,因为她隐隐约约知道了我和朝烟的事。我有愧于她。虽然她没有非常明确地表示什么,但在她心里,我应该是比较重要的,至少我这样认为。我原本想等高考结束,再委婉地向她说明我和朝烟的关系,但她考得不好,心情本来就低落,我怎么开得了口?然而,我迟早得告诉她,不能欺骗她。她现在找我,又会是什么事呢?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得拒绝她,不能欺骗她,不能让她产生错觉。想到这里,我狠了狠心,说:“我过会儿回家去,农村的老家。”

“哦,是这样。”我听得出来,她非常失望。

“你好好休息吧,以前在学校这么忙,现在难得轻闲一下。”我说了几句废话。

“我知道。你回家,路上也要小心。”

“好的。”我听了这句话,居然流下了眼泪。

“我知道你考得不理想,”我控制了一下情绪,对她说,“但不要太在意,先找个大学上,然后再考研。”

“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水平没有发挥出来,不服气。”她幽幽地说。

我可以想象出她那郁闷的样子,心里不禁又难过起来。但我不能太热情,只好说:“那就好。我们以后再联系吧!”

“好吧!”她的声音像是从几千米的深井里传出来的。

4.初到朝烟家

过了几天,朝烟还没有一点儿消息,我心里郁闷得不行。

这时,三狗又约我去钓鱼。其实是学生家长请他们去养鱼池钓鱼,几乎就等于是去捉鱼了。我对钓鱼一向不感兴趣,主要是没有耐心。不过,现在这么无聊,出去晒晒太阳也不是坏事,也许可以把霉气晒走呢!想到这里,我欣然应允。

过了一会儿,一辆别克就到了楼下,是人事局某位首长的座驾。三狗神气活现地喊:“雨子,雨子,快给老子下来!”

我下去了。

他又骂:“你连钓鱼竿都没有,钓个××鱼!”

老刘道:“算了,我带了两根。你好不容易作一回东,就这样嚣张!”

老大一顿训,三狗就老实了。

老刘又对我说:“无雨,这几天躲在家里干什么?高考都结束好几天了,还在备课啊?”

“不是不是,复习司法考试,今年还想试试。”

“不错,嗯,阿飙啊,你可要向无雨学习。”老刘又拿出了老大的架子。

“知道知道。”三狗又转过脸,“等你当了律师,老大离婚的案子就由你代理了,可不能让老大有损失!”

“你这个狗×的!”老刘拍了下他的脑袋。

司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些老师也蛮有意思的!”

不知不觉,汽车驶出了城区,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碧绿的稻田,蓊蓊郁郁的荷塘,掩映在树丛里的村落,青翠的远山。

“我靠,好美!”三狗禁不住叫道。

“过会儿更好看!”司机回头说,“坐在鱼池边,咳,那才有意思呢!”看来人事局的这位“司长”经常陪领导下乡钓鱼。

“师傅,你们平常很忙吧?今天辛苦你了。”老刘装出文绉绉的样子。我和三狗相视而笑。

“不忙啊,我们开车的,就是为领导服务啊,随叫随到的。不辛苦,呵呵!和你们老师在一起的机会不多啊!”

到底是领寻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起话来就是得体。

“哦哦哦。”老刘应付道。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谁呢?我问自己,不会是她吧?不会的,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我打开一看,马上觉得自己好愚蠢:果然是她!朝烟!

我不说话,看她怎么说。三狗大概猜出了是谁,瞪着一双鸟眼看我。老刘还在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话。

大约过了半分钟,她终于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等你先说啊!”我讨好地说。

三狗露出了鄙视的神色。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她恶狠狠地说。

天哪,我不敢哪!当然,我在大哥和兄弟的面前,可不能这么丢人,所以就笑了笑。

“还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声音更严厉了。

“没有干什么,一直在家里。”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奴颜婢膝,因为三狗的神色已是强烈鄙视。

“哼!你马上过来!”

“哪里?”

“我家里!”

“师傅,师傅,停车,我要下去!”我忙叫道。

老刘侧过脸问:“什么事,这么要紧?”

“是校长,说学校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们去玩吧!”我边说边向三狗使了个眼色。三狗鬼鬼地笑了。

“我把你送回去吧!”司机说。

“不用不用。”我慌忙拒绝了,“你们去你们去,我坐公汽回去。大哥,三狗,对不起了!”说完,我就下了车。

等他们走远了,我又重新拨通了朝烟家的电话:“你刚才说――叫我到你家里去?”

“没有错!”

“这这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叫你来,你就来!快点!机械厂8栋2单元502!”说完,她就挂了。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她的母亲要教训我这个“禽兽教师”啊?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回到学校的家里。

既然她叫我到她家去,我也不能太随便,毕竟俺是堂堂正正的人民教师啊,还是要注意形象的。得了,今天就算是去家访吧!

我脱下T恤,翻出那件很少穿的短袖衬衣,又换上一条西裤,对着镜子一照,哇,还真不错!我平素最讨厌西装革履,总是穿便服,T恤也是随便往身上一套,但现在,我把条纹衬衣扎在笔挺的西裤里,还蛮是那回事呢!不管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道德败坏的教师!

我出了学校,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到了机械厂大门。不过我又有些犹豫,尽管从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开始,我对机械厂的大门就有了特殊的感情,但现在要我真正走进去,还是有些胆怯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进去再说,我带着悲壮的情绪向里面进军了。

这是典型的破产国有企业的形象,就一个字:破!破厂房,破路,破院子,破宿舍。宿舍区旁边,一些下岗工人沿院墙搭了许多违章建筑,开麻将馆、台球室、小餐馆、理发室,还有小超市。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这么个鬼地方,竟然孕育出了朝烟这么出众的女孩子,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想着想着,就到了8栋2单元502.

我在门前对自己的外表作了一番“检讨”,准备叩响这扇神秘的铁门。这是一扇老式的“防盗门”,就是用铁条焊成的栅栏。我轻轻敲了两下,没有反应,用手一拉铁环,居然没有锁上。铁门里面是一扇老式木门,我又轻轻敲了敲,心里还对自己说,如果朝烟那凶神恶煞的娘在家里,我就说是学校通知朝烟去填志愿,上次填的不规范。

门开了。我的心跳也加快了。

还没有看见人,门自动往里走,不用说,开门的人在门后面。不是绑架吧?搞得这么神秘!

突然,门猛地关上了。我两眼一黑,完了,中埋伏了。一个人扑了过来,狠狠地抱住我,用火热的唇来烫我!

她用两只手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嘴唇密不透风地粘住了我的嘴唇。我仿佛进入了梦幻世界,被瑶池仙女勾引了,也丧失了人民教师的道德修养,反过来抱住她,吻她,还用手抚摸她的背。唉,今年年终总结中,“作风严谨,注意加强师德修养”这句话终于可以不写了。

终于,她松开了嘴。她一边喘气,一边用火辣辣的眼睛挑衅似的看着我。我忍不住又抱住她吻起来。她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像革命时期的红色根据地,很快占领了大半个中国。而且,她的舌头又开始顶我的牙齿。我稍微开了口,她的舌头就乘虚而人,在我的口里翻江倒海起来。

我感觉我要爆炸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猛地推开她。

“怎么了?”她像是刚从梦中醒来,怔怔地看着我。

“你妈呢?”我紧张地问。

“呵,她呀!在屋里睡觉。”

“你疯了!”我惊出一层冷汗,轻声但严厉地说,“你不想活了?我走了。”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这个胆小鬼,她不在家里,到乡下去了。”

我又抱住了她,不过没有吻她,而是说:“你这个坏蛋,为什么骗我?”

“你才是坏蛋,这么多天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又去做坏事了?”她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哪里是我不给你打电话,是你不让我给你打啊!难道,女人的话要反过来听?

“我不敢给你打电话啊!”我委屈地说,“哪里做坏事了,在家深刻反省呢!”

“呵呵,你也写检讨了?以前总是老师要我们写检讨,现在教师也要写检讨了。”

“我写什么检讨?我又没有做坏事!”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给我打电话,就是做坏事!”说完,她在我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我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血。

“干什么?想你呀,你又不给我打电话!哼!”

“我还不是想你。”我也委屈地说。

“你喝水吗?”看见我这样,她就换了一个话题。呵,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主人。

“渴死了。”

“好,我去倒水。”

我这才可以偷偷打量这套培养出朝烟这个杰出女子的房子。它给我的初步形象只有两点,狭小和简单。大概只有60平方米,一间大卧室,一间小卧室,一间厅,吃饭会客均在此。屋内布置很简单,只有几张椅子和一具茶几。不过我喜欢,只要是朝烟住的地方,茅草星也比皇宫美。

“来,喝水。”她端来了一杯水。我注意到,这是她在学校喝水的杯子――印着卡通米老鼠的咖啡杯。

“呵呵,好香!”我尝了一口,赞道。的确,里面有茉莉花香。

“嘻嘻。”她在我身边坐下,“我喂你喝。”

我不敢反对,把杯子递给了她。

“张开口啊!”

我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口,但心里那个别扭,唉,不知怎么说才好。

喝了一口,由于没有配合好,我呛得咳了起来。

她慌忙放下水杯,帮我捶起背来。

嗯,这样很受用。

“好些了吧?”她边捶边关切地问。

“还有点不舒服,还有一点。”我装出痛苦的样子,其实是想多享受一会儿。

她又努力地捶起来,还边捶边按,似乎要把那口水按进我的胃里。我偷偷地笑。

“怎么,还是不舒服?”她终于觉得不是这回事了。

“快好了,嗯,快好了。”见好就收,不能惹恼她。

“唉,我也累哟!”说完,她竟躺到了我的大腿上。

我吓了一跳。但我不能多想。

她仰着艳若桃花的脸,眼睛迷离多情,嘴唇鲜艳欲滴。

我抿着嘴,笑了笑。

“笑什么,傻瓜?”她蹙了蹙眉头。我觉得,她这样更美。

“没有笑什么啊!”其实,我是看见了她的半个乳房。

她穿的是碎花棉布做的睡衣。看得出,不是买的,是自己做的。我瞥见屋角有一部老式脚踏缝纫机,这说明她那样子挺凶的母亲很能干。只是此刻,她可爱的女儿睡衣上面有两粒扣子开着……

我忙让眼睛离开那里。

她勾起脖子看了看自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开始耍赖,用脚在我身上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可恶。”

“我没有呀!”我干笑道。其实,我很想再看一看。因为那的确好美,洁白如雪,清纯如玉,甚至还可以看见紫色的血管。

“哼!你这个流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坐了起来。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嬉皮笑脸。

她撅起了嘴巴,冲我嘴唇杀了过来。我慌忙迎了上去。

这次,我觉得她身上比刚才要烫一些,也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发烫,似乎是她将她的热量传递给了我。这次不是4片唇合在一起,而是互相在对方的脸上寻找着,遇见什么就吻什么,逮着谁就是谁。

“我爱你!”她终于腾出嘴来,说出这一句振聋发聩的话。

“我也是!”我对着她的耳朵说。

“你愿意永远对我好吗?”

“愿意。我要永远照顾你。”真是怪事,我说这话时一点也不觉得别扭。所以,我可以向世上所有的神保证,我没有说假话,也不应该说假话,这么漂亮多情的女孩子愿意与你厮守,你还好意思说假话?

“我要嫁给你,真的。”她严肃地说。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啊!”

“可恶,我早就想要嫁给你了。两年前。”

“真的?”

“真的。你不信?可恶!”

“我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啊!”这也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大实话之一。

“嘻嘻,这还差不多。”

“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放心吧,她下午回来。即使回来了,你也不用怕啊!你是老师嘛!嘻嘻!”

“你又损我啊!”我伸手去抓她的手,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乳房。她的身体颤了一下。我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可恶。”她低声说,但接下来的行为却让我大吃一惊――她轻轻把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

啊,这真是世间最美妙的东西,小巧结实,充满弹性。

我的血往上冲,我不敢动,让手停在那里,呆呆的。这不是做梦吧?我问我自己,甚至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是梦。

她羞赧地闭上了眼,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手却按着我的手,似乎生怕我离开她。

“你喜欢这样?”我轻轻地问。

她点了点头。

我轻轻揉了几下,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又猛地抱住我,胸部紧紧贴着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

我觉得我们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时手机响了,我们像触电似的一下子分开。

唉,要不是这个电话,真不知我们接着会干什么。

电话是三狗打来的。

“喂,你在搞什么?”那家伙流里流气地问。

我可不能暴露我的幸福,于是装出一副可怜的口气:“在学校帮忙填表。你们怎么样?”

“大丰收。下午送鱼给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忙吧,我们还要喝了酒才回去!”

“腐败呀腐败!”我装出愤世嫉俗的口气。

“呵呵,谁不想腐败一把?就是没有逮着机会!拜拜!”

“你撒谎!”她笑嘻嘻地说。

“不撒谎怎么说?”

“就说和老婆在一起呀!”

晕!强烈地晕!

“你你你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什么啊?我不是吗?”她又不高兴了。

“是是是!”我忙给予肯定。

“这还差不多。刚才是谁呀?”她问。

“一个朋友,说下午送鱼给我。他们上午钓鱼去了。”

“我要吃鱼,我要吃鱼。”她欣喜地说。

“好啊,晚上到我那儿去,我弄酸菜鱼给你吃。”

“好啊!你会弄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紧张!”我老实地说。

我一想到那天在校门口她母亲那个样子,我就有些害怕,尽管我愿意分分秒秒和朝烟在一起。

“看你这可怜样子。我们到你那儿去玩吧?”她建议道。

这甚合我意,但我又怕下午三狗送鱼时看见她。

“可以呀!”我说。

“什么可以呀?这么勉强!分明是不愿意!”她生气了,当然是假装的。

“好好好,咱们马上走。怎么走?”

“怎么走?难道用手走?”她反问。

“我是说是分开走,还是一起走?”

“你到机械厂门口等我。”

5.展露厨艺

我们坐出租车到学校门口,下了车,我犹豫了一下说:“是分开进去,还是一起进去?”

“一起进去,现在我又不是这里的学生,怕什么?”她豪气冲天地说。

“那那那……那我还是这里的教师呀?”我讷讷地说。

“都什么时代了,男教师和女学生走路也犯法吗?”

“可可可……可我们仅仅是师生吗?”

“谁知道?走!”不由分说,她迈开步子往前走。

幸亏暑假学校几乎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谁看见我们。不过我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开了门,进了屋,她就嚷:“好热好热。”

我立即奉上可乐。

“嗤――”一扯拉环,汽水就冲了出来,溅到她脸上。

“可恶,可恶!”她喊道。

我忙去拿毛巾给她擦脸。

她忽然问:“这毛巾是不是你洗脚的呀?”

“是呀!”我笑着说。

“你这个坏蛋!”她又把我扑到了沙发上,开始吻我。

手机响了――三狗回来了。

“你不是说吃完饭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

“咳,大哥要回来打牌。鱼我送来了。我在你家楼下。”

我吓了一跳,对朝烟说:“你到卧室躲起来。我没有喊你,就不要出来。”

“我偏不去,为什么要我躲起来?”她撅着嘴说。

“哎哟,我的好同学,现在不讨论这个,你快去躲会儿。呆会儿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高兴地闪进了卧室。

刚安顿好朝烟,门铃就响了。

“给,这是你的,我们3个平均分,”他把一只血淋淋的编织袋搁在我门口,“我就不进去了,身上脏。”

“好好好。”我忙说。

不过我又觉得这样说不妥,幸亏他也没有察觉什么,说了声“再联系”,就“咚咚咚”下楼了。

我将沉甸甸的袋子提到厨房,倒进水池,呵呵,还真不少:3条大草鱼,每条至少有10斤,还有一条红鲤鱼,至少有5斤。

我忙过去开了卧室的门向朝烟报告,却发现她已躺在床上睡着了,眼睛微闭,睫毛微合,鼻子微微翕动。

我很奇怪她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于是走过去,俯下身子看她,将脸挨近她的脸。她却突然“咯咯”地笑起来,伸开双臂,将我的脖子抱住,顺势一拉,我就压了下去,压在她身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忙喊,“把你压坏了。”

“压不坏,我喜欢。”

我们脸对着脸。她又笑,肚子一起一伏的,我像在游船上,好舒服!

“哎,你说说,你这床上睡过几个女人?”她睁大眼睛问。

上帝呀,救救这个女孩吧!我心里说。

这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吗?我问我自己。

“没有啊!你别问这种问题。咱们看鱼去!”

“对对,看鱼去!”我好不容易从她肚皮上爬了起来,正要往厨房去,她就吼道:“等等我!”好像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样。

我们携手进了厨房,她看见这些鱼,终于露出了孩子的本性,拍手叫道:“好大耶,我喜欢,我要吃,要吃!”

“我们中午吃酸菜鱼吧!”我建议。

“你会弄吗?”她怀疑地问。

“你等着瞧!”我信心十足。

“我给你当下手。”

“好啊,你也可以学习学习嘛!”

“我才不学呢?”

“为什么不学?”我好奇地问。

“要是我学会了,你以后会总让我做给你吃!”她想得可真远哪!

酸菜鱼是我的拿手好菜。我系好围裙,戴好袖套,全副武装起来,然后神气活现地对她说:“你看好啊!看我做菜是一种审美享受。”

“吹牛。”她撇了撇嘴。

事实胜于雄辩,我对自己说。

我挥动菜刀,飞快地给鱼去鳞,只见雪花霏霏,她看呆了,眼里不自觉地露出艳羡的神色。我装做没看见,迅速地剖开鱼腹,去掉内脏,将鱼头、鱼身和鱼尾分开,又将鱼身削成薄薄的细片,剁开鱼头,把鱼尾中有用的部分剔下来。所有这些,一气呵成。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的时候,我颇有庖丁解牛之后“提刀而立,为之四顾”的成就感。

“啧啧,还真不错。”她终于折服了。

“那你也为这道菜做点什么吧。”我大度地说。自古以来,胜利者总是宽宏大量的。

“我来剁生姜。”她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

不过我又差点笑了起来――她是个左撇子。我说看她做事怎么这样别扭!

“你笑什么?”她还是发现了我的表情不正常。

“我没有笑你啊!我觉得你剁生姜的姿势好优美,像舞蹈!”我忙解释。

“是吗?我小时候就喜欢跳舞。”她也得意起来。

接着,她就只是一个看客了。只见我将鱼片放入盆中,加入食盐、淀粉和鸡蛋清,搅匀,等铁锅里的水沸腾了,再将鱼片倒入锅中,浇上猪油、色拉油,加入酸菜、辣椒、花椒、生姜和蒜末,加热片刻,又香又酸又辣又麻的酸菜鱼就大功告成了。

她迫不及待地从锅里捞了一块来尝,谁知过于激动,将嘴唇也烫了,“哇哇”地叫着要找我算账,说我“不该将酸菜鱼做得这样诱人”,要我“分担痛苦”。我也趁机将她狠狠吻了一会儿,以此来“分担痛苦”。呵呵,这样的“痛苦”俺最乐意“分担”。

接着,我们就开始了消灭酸菜鱼的战役。这一战,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我们的筷子轮流在大汤碗中驰骋翻滚,嘴里“味溜溜”地响,桌上的鱼刺逐渐堆成了小山。她满脸通红,额上直冒汗,嘴唇辣得像盛开的桃花。

可惜我们的战斗力实在有限,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还没有消灭一半的敌人。这也不能怪我们,这可是一条10斤的大草鱼啊!

“好热!好辣!”她把筷子一扔,叫了起来。

哼,现在吃饱了,就开始找茬了吧!我心里说。

“吹电扇哪!”

“我不。”她靠在我背上,“我要把我的热量传递给你,这样我就不热了。”

这是哪来的理论。

“靠边去,我也热呢!”我边吃边说。

“偏不!”她贴得更紧了。天哪,这么热的天!

我只好求饶了:“朝烟同学,请你往旁边坐一点,你的老师还要吃饭呢!”

“嘻嘻,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

“前老师,可以了吧?”

“不是老师,是老――公。”

狂晕!我扔下筷子,不吃了,吃朝烟!

我们面对面坐在一张餐椅上,也不嫌椅子小了,紧紧地抱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真色!”过了半晌,她说。

“你还是我?”我笑问。

“我们。”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说。

“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她感慨地说。

“是吗?那我们就是活神仙了。”

“哎,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有这样的好时光?我们会不会吵架?会不会……唉,你在看什么?流氓!”

我在看她的乳房,因为坐得太近,而且她的T恤领口开得太低,所以我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她的乳房。

我尴尬地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可恶!又欺负我。讨厌!”她撅着嘴巴假装生气。

我可不管那些,仍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看着那洁白的玉碗一起一伏。

“你还在看,还在看,太过分了。”她口里这样说,却丝毫没有采取保卫措施。

我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悄悄将手从下面伸了上去,触到了那销魂的所在。她一惊,随即紧紧地按住我的手,两颊绯红。

“你喜欢这样?”我轻轻地问。

“讨厌!”她口是心非地说。

我又轻轻捏了一下。她浑身战栗起来,扑到了我的怀里,口里叫到:“你好坏,你好坏!”当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抗议行为。

我也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我怕不好收场,就将手缩了回来。

她轻轻哼了一下,似乎有些怨恨。

我只好又将手伸了进去,并轻轻问:“你喜欢这样吗?”

这会儿她郑重其事地说:“喜欢。”

咳,这才是个好姑娘,有话就直说嘛!

我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紫色的蓓蕾,她就像春风中的杏花那样颤个不停。

这柔软的、圣洁的、充满生机的所在也令我陶醉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疲倦地抬起头,轻轻在我耳边说:“你真坏。”

我也有些难堪,似乎自己偷尝了挂在枝头的果实。

“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听见没有?”她很诚恳地说。

“我会的。”

“你很花心。”

“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很气愤地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怕你花心啊!你不知道,她们在寝室里常常议论你,还议论你和那个石榴青。我心重酸酸的,因为你是我的,她们凭什么议论!”她委屈地说。

“呵呵,这就让你生气了?议论一下,我又少不了什么!”

“瞧你得意的!我就不信,我不如那个石榴青!哼!”她咬牙切齿地说。

“哟,好恐怖!”我夸张地说。

“哇!”她装出凶恶的样子,“我要吃了你!”

同类推荐
  • 一瞬成光

    一瞬成光

    我从今再没体验过这样的痛苦——五脏六腑好像一下从胸腔、腹腔里掏空,血脉经络的牵扯疼得我阵阵抽搐,连呼吸都像刻刀在喉咙流转,后来我以美术生的身份继续学习,却总也无法用色彩绘出那一刻的恐怖和震慑。
  • 冷总裁的温柔甜心 (完)

    冷总裁的温柔甜心 (完)

    复婚系列:他和她的相遇平凡无奇;他和他的相恋倍受阻碍;他和她的结合不受祝福。为了和她在一起,他不惜放弃总裁的位子,离家出走,他说他可以为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她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着,可是她的母亲却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说愿意接受她,愿意让她进他的家门。她以为他们真的已经接受她了,天真的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婆婆对她还是那样的冷淡,小姑子更是处处的陷害她。为了不让他担心,她默默的忍受着。她以为只要忍耐一切都会好起来。直到他的公司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终于有人愿意帮他了,可是条件却是让她离开他。为了他,她选择流着泪伤害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也带着了他留在她肚子里的宝宝。因为她的离开,她的背叛,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的他了,他变的冷酷无情,他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她,他要让她为她的背叛付出代价。终于,在五年后他和她再一次相遇,当再次见到他时,她该进还是该退。面对已经变得陌生的他,她们还可以找回曾今拥有的一切吗?——————————————————————-哈哈!先大笑,然后说正事,小蝶建群了。群号:62691399.不需要敲门砖。唔,这个群是小蝶为各位亲亲建的哦。喜欢小蝶的就进来吧,唔,不喜欢小蝶也可以进来,但是不能打击我!(这个群才建,没什么人的说。)申请vip会员的,呵呵:【1、注册成为红袖用户。2、进入个人管理中心;3、找到功能栏目里的VIP管理,点击,在出现的选项里点VIP读者;4、然后在出现的选项里点VIP会员申请,申请成功后,会出现冲值页面。推荐复婚系列其它文:恶魔总裁诈骗妻http://novel.hongxiu.com/a/89682/风流总裁的酷辣情http://novel.hongxiu.com/a/90985/残酷总裁绝爱妻http://novel.hongxiu.com/a/91003/签约爱人http://novel.hongxiu.com/a/87197/唔,推荐一篇俺师傅的文:神女孝亲http://novel.hongxiu.com/a/92415/
  • 坠入星海的夙愿

    坠入星海的夙愿

    陌生的心脏带给她奇幻的经历星海的签约带给她未有的幸福幸福的背后却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冥冥中注定她需要他守护不管怎样为难他都决定站在她身后撑起一片安静而又和平的天空
  • 子衿何以青

    子衿何以青

    初中的苏晓,暗恋着品学兼优的程遥。两人考上了不同的高中,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谁料程遥突然转学而来,与之成了同桌。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却半路杀出个周静玲,静玲与苏晓打打闹闹,却日渐生情。也因为苏晓得关系,静玲与程遥成了好朋友……程遥在一次体育课上晕倒,校医诊断她怀有身孕……
  • 《走在旧古巷的少年》

    《走在旧古巷的少年》

    有点伤感,随便看看了~有好几个片段,是写不同人的。
热门推荐
  • 神女玄梦

    神女玄梦

    为情所伤,她心如死灰,跳江自杀。没想,竟巧遇先祖周公。周公将那套托梦心法传授于她。从此,她有了超凡的能力:能入别人的梦中,从别人的梦中看透一切;亦能将别人的祸福托梦与别人!为了寻得真爱,她再次踏入红尘!
  • 我能见鬼不是我的错

    我能见鬼不是我的错

    一个能见到鬼的少女,以指尖一滴鲜血,救下一个鬼童,生活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艳鬼、色鬼、狐妖、冥王、黑白无常、天界公主、恐怖厉鬼,美男、诱惑无限,惊艳不断!众鬼齐现挑战你心理极限,惊醒你每一根沉睡的神经。带着诡异的色彩,惊险扑朔迷离····
  • 无良娘亲之腹黑至上

    无良娘亲之腹黑至上

    苏子玲,二十一世纪女子特种部队的精英,一次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竟意外穿越到风国,一个笨笨的杀手身上。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被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压在身下,正在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她的两个第一次,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人夺走!这可怎么是好!一个是风国的大将军,一个是迷药、迷情药傻傻分不清楚的新人杀手。两人又会在一起迸发出什么样的别样爱情呢?“娘,这个漂亮叔叔是谁啊?是我爹爹吗?”一个两岁左右粉粉嫩嫩的小屁孩,依偎在某女的怀中。“不是,你没有爹爹,你是娘捡的!”某女赶紧撇清,丝毫不在意某男一脸的渴望。“可是这个怪蜀黍让丫丫喊他爹爹!”“是吗?啊—男惨叫
  • 古城遗录

    古城遗录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几个甘为灰烬的知己;在家与国的天平上,承载了两代人的恩怨情仇,许是金钱、权力,许是爱情、职责。终其所有,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 杀手贵女

    杀手贵女

    一第一次见面,她亲吻着他嘴角,冰冷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所有表情,剩下的只是压抑的气息。一她不畏恐惧,埋伏,背叛甚至是死亡,只求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他无奈,我已给你自由,为何不愿离去?一别想让我离开,我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她坚定的眼神使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一好,最好不要后悔,你今天的决定。从今天开始,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的身边。迄今为止,他狠辣的蓝眸仍萦绕在她脑海深处······
  • 幻想龙骑士

    幻想龙骑士

    Danslavalléedevotreprofond,violettoujoursàlareproduction;(在你幽深的山谷中,紫罗兰仍旧在滋生)EndépitdeSècheteslarmes,ilseraenfleurs.(尽管干枯了,你的泪水会使它绽放花朵)Endépitdelachaneliéànous,maisdesAnneauxpeutêtrecassé(尽管锁链缚住了我们,但有些环必能打碎)Alorsoui,têtederetour:convoquervotrechefaime(那时候啊,转头回来:召唤你们拥戴的首领)这是中世纪最后的疯狂。东罗马帝国的末日狂欢,英格兰与法兰西的世纪决战,莫斯科汇聚力量的最终爆发,神圣的罗马,不朽的帝国
  • 心理罪:城市之光

    心理罪:城市之光

    邓超、阮经天主演同名电影《城市之光》12月22日全国上映。这个城市中的人正在陷入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满足感中。这里有一道光,有一个神,有一把随时可能挥向作恶者的头颅的镰刀。他是正义的,强大的,同时又是神秘的。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自己成为“城市之光”的下一个目标。每个人又都变得肆无忌惮——“城市之光”是我们的!而他们自己,则希望成为那柄屠刀上的一段利刃。
  • 异种族召唤师

    异种族召唤师

    一个天南大陆的弱者,本该夺取她生命的车祸却改变了她的一生。她是血族召唤师,他是天眼猎人,他们的恋情该何去何从?。前世的恋人今世的仇人从天堂低落谷底的痛该怎样忘记,“啊!”“弟弟,即便是粉身碎骨,逆天改命。我也要救你,我不会放弃的,不会!”“你真的相信是我杀了他?”“这是事实不是吗!”“哈哈哈,皇甫修,哈哈”...看她如何绝地反击,契约魔兽任她选,圣品灵药随手拿,绝世帅哥天天见。
  • 王俊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王俊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当世界首富的千金几乎同时被当红组合TFBOYS的三名成员爱上。她,将会如果选择?他们之间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 The Gaming Table

    The Gaming Table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