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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世怪病

陈锋在照相馆将手机中的照片洗了出来,幸亏手机的像素还行,照片还算清晰。陈锋兴奋地带着照片火速回到了海伦市公安局,急急忙忙去找李男。李男的人脉广,他说不定能介绍个人破译出照片上的契丹文字。陈锋刚进市局正厅,只见李男从刑侦科走了出来。陈锋迎上去拦下了李男。

李男见陈锋回来了,笑骂道:“你小子跑哪儿去了?队长找你呢!你手机都停机了。”

由于走得太急,陈锋的气息尚未平稳:“我刚从绥化回来。手机停机了?我都不知道,昨天一直没打过电话。”

“去绥化了?干什么去了?”李男好奇地问道。

“那块石碑我找到了。”陈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找到了?”李男惊喜地问,“在哪儿呢?”

陈锋把手中的照片往李男眼前一晃,说:“就在这儿。”

“石碑呢?”李男一怔,问道。

陈锋向李男说了发生在明叔家的一切。

李男听完陈锋的陈述,气道:“这个明叔真是个财迷!对了,拿到了照片,你打算咋办?”

陈锋笑望着李男,说:“李哥,我知道你人脉广,你认不认识研究契丹文化的?”

李男眉毛一皱,有些犯难地说:“我认识的人中真没有研究这东西的啊,你可把我难住了。”

听李男这么一说,陈锋情绪有些失落:“我现在正犯愁这事儿呢!”

李男叹了口气,说:“别着急,我也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别的朋友认识这方面人的。”

“嗯。”陈锋点了点头,转即说道,“对了,你刚才说林队找我?”

李男点头说:“嗯。我感觉林队找你的情况似乎有些对你不妙啊。”

陈锋一愣,说:“不妙?”

“你最近不是总擅自离岗嘛,我估计就是为这事儿。林队现在应该还在他办公室呢,你去看看吧。”李男说着,轻拍了一下陈锋的肩膀,“兄弟,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陈锋点了点头,径直上了三楼。他敲了敲林队办公室的门,见林队果然在。林队斜视了一下,见是陈锋,淡淡地说:“进来。”

陈锋走到林队办公桌前,心中没底地问道:“林队,你找我?”

林队微微侧头看了眼陈锋,沉默良久,说:“陈锋,你现在还是一个刑警吗?”

“当然是啊。”陈锋手心渗出了些汗,“林队,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林队轻轻叹了口气,说:“亏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刑警。今天局长找到我,说要把你留职查看。”

“什么!”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得陈锋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林队视线移向窗外,“有人把你最近经常擅离职守的事儿举报了。局长把我痛批了一顿,说我管教下属不利,刑警队犹如草滩羊群,开始散养了。”

陈锋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轻声骂道:“我没得罪谁啊!谁他娘嘴这么欠呢!有什么证据说我擅离职守啊!”

“看来你是真的得罪人了。”说着,林队从抽屉里拿出一打相片放在了桌子上,“看看吧,这是局长给我的。”

陈锋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照片中是自己最近几日的行踪。陈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陈锋沉默了片刻,说:“不行,我得去找局长,不能说留职查看就留职查看吧!”说罢,陈锋转头欲走。

“不用去了,我觉得这对你并没什么坏处。”林队说道。

陈锋停下脚步,把目光移向林队,眉头微皱,问:“林队,怎么说?”

林队示意陈锋坐下:“我从李男那儿侧面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局长把你留职查看正好给你腾出一些时间,把自己要办的事儿办完。等你把事儿办完了,我再想办法让你归队。”

陈锋沉思片刻,觉得林队的话不无道理。良久,陈锋面带歉意地点了点头:“林队,关于我的问题,让你受到了局长的批评,真是不好意思。”

林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什么事儿,我的心理还有点抗击打能力的。陈锋啊,我知道你是一名好刑警。要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你绝对不可能擅自离岗。我说的对吧?赶紧把手中的事儿办完,警队还等你回来呢。有什么事儿,我给你兜着!”

陈锋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队长的理解!”

“理解万岁嘛!”林队拍了拍陈锋的肩膀笑道,转即表情肃然地说,“对了,陈锋,从举报你这件事来看,我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要时刻注意啊。”

“嗯。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陈锋的表情异常坚定。

月上高楼,陈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一进屋子,他就大字形躺在了床上。此时,陈锋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陈锋以为是自己最近睡眠不足,睡一觉就好了。于是,陈锋闭着眼睛,逐渐睡去了。半夜,陈锋从梦中醒来,有些口渴,便起床倒水喝。谁知刚起床走了几步,便感觉头部一阵眩晕,栽倒在了地板上。良久,他才缓过来。陈锋心中有些害怕了,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感冒都很多年没得过了,这会儿怎么就疲惫不堪,甚至眩晕了呢?

陈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躺在床上,一夜没有合眼。到了天明,陈锋缓缓地下床,慢慢地走下了楼,来到附近一家医院,做了一番检查。

“医生,我身体一直都很好,从昨晚开始不知怎么就觉得疲惫不堪,开始头晕。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陈锋忧心忡忡地问道。

脑科医生拿着陈锋刚拍的脑 CT 片,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看了很久,说:“从CT 片上来看,你的脑部并没有病症。我建议你去内科做一下全面检查。”

陈锋在内科医生的安排下做了全面的内科检查。折腾了半天,内科医生拿着几张单据皱着眉头道:“从你的各项检查来看,你的身体根本没有问题。你说你疲惫不堪,我一开始怀疑你有慢性肾病。可是,从尿检结果来看,你的肾脏很强健。”

陈锋觉得这事儿有些复杂了,急忙问:“医生,真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内科医生摇了摇头说:“从各项检查来看,确实没有。如果你信不过,可以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陈锋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医生,那么有什么药能够暂时缓解头晕和疲乏呢?”

内科医生思忖片刻,说:“给你开个单子吧。”说罢,内科医生在一张便笺上给陈锋写了两样药。写完后,递给陈锋。

陈锋拿着药单,到附近的药店买了药,又在旁边的食杂店买了一瓶娃哈哈纯净水,将两样药按剂量服下了。几分钟后,陈锋感觉病症消失了,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像是自己从泥沼中挣脱了一般快意。但是,陈锋又隐隐觉得,药品医得了一时,治不了长久。他坐在马路边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烟雾掠过忧郁的面庞飘向天空。陈锋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可能得了一种比癌症更加可怕的怪病,而且还是个莫名的绝症。

陈锋觉得自己的死期将会不期而至,剩余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此时,陈锋的脑海中冒出来一个坚定的想法,在临死前一定要完成太爷爷的遗愿。忽然手机响了。

陈锋掏出手机:“老李,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李男听出了陈锋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关切问道:“陈锋,你声音听上去有些憔悴啊,没事儿吧?”

陈锋说:“没事儿。”

“你现在在哪儿呢?”电话中李男的声音变得焦急了。

“我??”陈锋迟疑了一下,“我在超市买东西呢。什么事儿啊?”

“你现在赶紧来市局一趟!绥化市局的人来了,要找你!”李男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现在都留职查看了,绥化市局的人找我干吗?”陈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电话中李男急道:“你去绥化找的那个明叔死了!死得非常惨!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后脑之后,用绳子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绥化市局的人要找你谈话!”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击中了陈锋的大脑。陈锋大脑一片空白:“好好,我马上就到!”

十多分钟后,陈锋来到了海伦市公安局。在公安局的院子中,停了好几辆绥化的警车。陈锋驻足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气,进入了办公大楼。陈锋刚进入大厅,便遇到了李男。

“老李,明叔死了?明叔怎么会死呢?”陈锋单手把着李男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李男眉头微蹙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绥化市里的人刚刚来,我也是刚刚听说。你赶紧去林队的办公室,他们在那儿呢。”

“明叔死了??明叔死之前我去过,难道他们怀疑是我杀死了明叔?”陈锋头上的青筋已经突了出来。

“不可能,估计上面也就是例行调查。”李男拍了拍陈锋的肩膀,“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别心慌。”

“嗯。”陈锋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说,“明叔死得蹊跷。”

陈锋上了三楼,来到了林队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陈锋在敲门的同时扫了一眼,除林队外,有五六个人。

“进来。”林队见陈锋来了,招呼道。

陈锋来到林队跟前,努力镇定了一下,说:“林队,你找我?”

“我给你引见一下,这几位是绥化市局的同志。”林队给陈锋做了介绍,其中着重介绍了一位中等身材,体型微胖的警察,“这位是市局刑侦总队的孙队长。”

陈锋向孙队长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陈锋,今天找你来呢,是需要你的帮助。”林队表情严肃地说道。

陈锋知道林队要问什么,转头把目光移向孙队长,说:“孙队长,明叔是怎么死的?”

“陈锋,你要配合孙队长的问话。”林队说道。

孙队长表情肃然:“死者张柏明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数下,又用绳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是今早小区物业去收物业费时发现的,并且报了案。”

“法医做鉴定了吗?”陈锋急促地问,“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在死者身上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法医已经鉴定过了,死亡时间是在??”孙队长顿了顿,“昨天下午1点到3点之间。”

“昨天下午1点到3点之间?”陈锋双眼骤然瞪大,因为自己是在下午1点多离开明叔家的。这样,自己就会有作案嫌疑了。

“不错。”孙队长点了点头,“小区的监控录像显示,你是在昨天下午 1点20分离开的。另外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死者的脑门上被人贴了一张冥纸。”

“你们怀疑我杀了明叔?”陈锋说道,“就算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在死者头上贴一张冥纸呢?”

“我们并没有认为你杀了明叔。”孙队长说道,“你是一名刑警,你不会不知道,只要和案件沾边,就是案件嫌疑人,谁都不例外。”

“我知道。”陈锋说,“小区的监控录像中,就没有别的人从明叔的单元楼中出来?”

孙队长摇了摇头,说:“有倒是有,都是楼内的居民,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

陈锋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的嫌疑最大了。”

“目前是,由于你在死者死亡时间范围内接触过死者,并且现场留存了你的指纹。但是我们现在也正在努力侦破中。”孙队长说。

“陈锋,你要积极配合孙队长啊。”林队叮嘱道。

“那是一定的。”陈锋点了点点头,转即问孙队长,“孙队长,你认为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孙队长思忖片刻,说:“死者的钱财并没有丢失,保险柜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不像室内抢劫杀人。但是,死者储藏柜中的藏品好像少了一件。至于缺少的是什么藏品,还在调查中。”

“柜子中有没有一个银色的锦盒?”陈锋忽然想到那块半截石碑,“银色的锦盒中是一块只剩半截的石碑!”

“没有。”孙队长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冲着那半截石碑去的?”

陈锋叹了口气,说:“我想应该是的。”

“死者是个民间收藏家,家中有那么多藏品,为什么凶手偏偏拿走一块石碑呢?”林队眉头皱起,惑然道。

陈锋觉得,正像林队说的那样,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看来凶手也是冲着石碑,甚至是那个铁盒子来的。陈锋看了眼孙队长说:“凶手是在嫁祸于我。”

“嫁祸于你?”孙队长不解地问道。

“对。因为我昨天去找明叔的原因,也是为了那块半截石碑。”陈锋说。

“你为什么要找那半截石碑?”孙队长好奇地问道。

“那块半截石碑是我太爷爷的遗物,丢失后才流落到了明叔的手里。我本来想把石碑买下来的,可是无奈明叔开价太高,我接受不了,只能暂时将石碑上的碑文用手机拍下来。现在,照片就在我家中。如果我是凶手的话,石碑已经到手了,还至于将石碑拍下来吗?”陈锋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处于留职查看,但是我还是会积极配合各位同志的。”

“铃铃铃??”这时,孙队长的手机响了。孙队长接听电话的过程中,不时眉头微蹙。接完电话,孙队长面色肃然地说道:“刚才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复查,又发现一个重大线索。在卫生间的通风口处,发现了一个指纹。经过检测,这个指纹不属于死者,也不是陈锋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留下的。”

“凶手虽然很狡猾,但是也留下了蛛丝马迹。”林队对几位绥化来的刑警说道。

“我们该走了,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们沟通。”孙队长等人起身要离开。陈锋点了点头,说:“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

林队微笑着说:“我们也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待孙队长等人走后,林队对陈锋说:“陈锋,在留职查看这段时间,你可要千万小心啊!”

陈锋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林队。当了几年刑警,咱也不能白当,我倒想看看那躲在暗地里的王八蛋还想干些什么!”

林队拍了拍陈锋的肩膀,没有说话。

此时,李男正在一楼大厅候着他,见陈锋下来,便大步走上前去,说:“陈锋,他们找你干什么?”

陈锋苦笑了一下:“他们怀疑我是杀死明叔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简直在开国际玩笑。”李男有点愤怒。

突然,陈锋感觉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便栽倒了下去。李男赶忙扶住陈锋,急问道:“陈锋!你怎么啦?”

没过多久,陈锋缓了过来,单手捂着脑袋,说:“没事儿,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没休息好。”

李男担心道:“你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就突然昏倒呢?不对劲。你得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说着,李男便要拉着陈锋去医院。

陈锋觉得不能让李男知道自己得了未知绝症的事,干脆硬挺着站稳,拉了下李男的胳膊,说:“老李,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没有必要。”

“真的没事儿?”李男不放心。

“没事儿。”陈锋点了点头,随即转移话题,“老李,上次麻烦你的事儿,有消息吗?”

李男一怔,有些懵住了,旋即又反应过来:“哦,是找一找有没有人研究契丹文的事儿吧?”

陈锋点头:“对,我现在很着急,我一定要尽快将石碑上的文字破解出来。”

“这事儿我确实问过,海伦市没有研究这方面的人,我建议你去省城找一找。省城地大人多,应该可以找到。”李男说。

“省城?那我应该去哪儿找呢?”陈锋有些茫然。

李男思忖片刻,说:“去省城文化局问一问。”

陈锋点头说:“只能这样了。”

李男看了看腕表,说:“中午去我家吃吧。”

“不了,我想坐中午的火车去省城。”陈锋说。

李男沉默几秒,继而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说:“好吧,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陈锋听得李男的一句话,感觉十分温暖,不由感激地道:“谢谢你,李哥。”

李男笑道:“少和我说谢谢,兄弟嘛!”

中午12点20分,陈锋带着碑文照片,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火车飞速奔驰在铁轨上,穿行在茫茫原野间。望着窗外的景致,陈锋似乎看见了当年太爷爷奔波劳碌的画面。时间不觉到了下午,陈锋从兜里掏出两瓶药,各倒出一粒,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将药服下了。

“小伙子,身体不舒服?”此时传来了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

陈锋抬头,说话的正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老人头戴褐色的瓜皮帽,脸上架着一副圆圆的墨色眼镜,面庞消瘦,上唇的八字胡显得格外精神。陈锋仔细打量一番,觉得老人也不过五十多岁的样子。

陈锋有些吞吐地说:“是、是啊,要不能吃药嘛!”

老人嘴角微微扯了一下,说:“小伙子要注意身体啊,你的气色可不太好。”

起初,陈锋以为老人是个盲人呢,没想到戴着墨镜还能看清自己的面色。现在陈锋觉得这老人貌似会看面相的,像一个江湖术士,便饶有兴致地问道:“您能看见啊?”

“我能看见,又看不见。”老人说了一句让陈锋摸不着头脑的话。

陈锋笑了一下,说:“能看见,又看不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怎么解释?”

老人呵呵笑了几声,只见他缓缓摘下圆圆的墨镜,放在了桌上。陈锋惊住了。原来,老人的左眼根本没有眼珠,看上去有些可怖。陈锋此刻明白了老人的那句话,这正是一只眼睛能看见,而另一只眼睛又看不见。

陈锋清了清嗓子,说:“老先生,听您刚才的话,您好像会看面相啊。”

老人说:“只是少年时学过一些,现在拿来混口饭吃罢了。至于说会看不敢说,只能说略懂。”

陈锋笑着说:“那您好好给我看看面相,看我何时发财、何时结婚、何时死亡?”

老人仔细打量了陈锋一会儿,缓缓说道:“小伙子,从你的面相来看,你是个有福之人。但是,如今却似乎有病魔缠身。至于你何时发财,财气不足,福相有余。结婚的日子,肯定是你大病初愈的时期。老头子我说的这些,仅供小伙子你参考啊。”

陈锋觉得老人对于自己得病的事儿说得还挺准。至于其他,陈锋只当听笑话,听了也就过了。陈锋微笑着说:“老先生,您说的这些话我可都记下了,要是多年以后不灵验,我可要满世界找您理论啊!”

老人笑道:“找我吧,找我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媳妇,我还等你俩请我吃饭呢!”

陈锋打量了一下老人,说:“老先生,怎么称呼您啊?”

老人说:“我自幼没爹没娘,也不知道自己姓啥。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独眼。我觉着这独眼的名字不好听,就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杜炎。”

“您这名字来得有趣。”陈锋笑道,“那我就叫您炎叔吧。”

杜炎笑道:“可以可以!但是要注意啊,叫炎叔的时候要字正腔圆,千万别叫成鼹鼠啊。”

陈锋没想到杜炎这么会调侃自己,笑道:“炎叔真是幽默啊。”

“人生在世,有事儿要乐,没事儿也要乐,有事儿没事儿咱偷着乐。”杜炎微笑道。

“炎叔,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陈锋问道。

杜炎目向窗外,说:“炎叔我四海为家,去省城。”

“正好咱俩一道,呵呵。”陈锋高兴地说。

杜炎打量了一番陈锋,说:“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叫陈锋,是警察。”陈锋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是警察?”忽然,坐在杜炎身边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愕然道。

陈锋被这个年轻人的突然言语吓了一跳,把目光移向杜炎,说道:“炎叔,这位你认识?”

没等杜炎回答,那年轻人便说道:“这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我俩是??”

说到这,杜炎故意咳嗽了一下,那年轻人看了眼杜炎,说:“我俩是去省城打工的。”

陈锋看出来了,很明显那个年轻人在说谎。陈锋也不揭穿他,只是笑呵呵地说:“打工的都是四海为家。请问怎么称呼?”

这回年轻人不说话了,像是被人训斥过了一般。杜炎笑着说:“这是我的徒弟,名字叫二棒。”

很快,火车便到了省城的火车站。此时,天已经黑了,陈锋需要找一家旅馆暂时住下,明天再去省城文化局。他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一晚上50元,不讲价。这个小旅馆卫生条件极差,房间四周的墙壁开始掉皮,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酸臭味。陈锋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忍一忍吧,就一晚上。

正当陈锋准备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在门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火车上遇到的师徒俩——杜炎和二棒。陈锋兴奋地喊了一声:“喂!”

杜炎和二棒猛地回头一看,见是陈锋。二棒憨笑了一下,对杜炎说:“师父,火车上的那个警察!”

杜炎面无表情,喃喃道:“他怎么也住这儿??”

陈锋大步走近两师徒,说:“炎叔,好巧啊,你们也住店啊?”

杜炎笑了一下,说:“当然是住店,买衣服谁来这儿啊,呵呵。”

陈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便探头朝走廊的尽头望了望,说:“你俩住哪个房间啊?”

二棒用手指了指不远的一间,说:“就那间屋子,024号。”

杜炎轻瞪了一眼二棒,然后微笑着对陈锋说:“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还没休息啊?”

陈锋微笑道:“这不是看见你们了嘛,呵呵。要不,我上你们屋坐坐?反正我也睡不着。”

这下二棒没有说话,杜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好,来吧。”

陈锋跟着杜炎和二棒进了024号房间。

杜炎把圆墨镜摘了,小心地收好,坐在了床上。陈锋皱了皱鼻子,忍受着和自己那间屋子一样的气味儿。二棒背着一个大行李包,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貌似挺重。只见他把大行李包从肩上卸下,靠在了墙角。正当二棒转身要朝床边走的时候,左脚却被行李带儿绊到,将大行李包拽倒了,行李包上的大拉链也被挣开了。

就在这一刹那,陈锋讶然看到行李包中露出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家里就有。杜炎见行李包开了,迅速给了二棒一个眼色。

愣头愣脑的二棒怔了一下,随即会意,将行李包扶起,慌忙将那东西塞了回去。

杜炎正了正面色,冲陈锋微笑了一下,说:“行李包年头久了,拉链坏得可勤了。”

陈锋的大脑还停留在那件东西上。因为,那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把洛阳铲!陈锋记得,从自己记事起,家中那把很旧的洛阳铲就一直存在,铲头都生满了铁锈。这把洛阳铲还是他太爷爷大老陈留下的,也是大老陈留下的唯一一件盗墓工具。不过,后来这把洛阳铲和家中其他杂物一样,被丢弃在仓房之中,久不见天日。

陈锋故意问起了杜炎:“炎叔,那行李包中装的是什么啊?”

二棒神色有些慌张地看了眼杜炎。

杜炎显得很镇定,微笑道:“打工用的工具。”

陈锋转了转眼珠,说:“我看你们不像是出来打工的。”

杜炎看了眼二棒,干笑了一下,说:“我们不是打工的还能是干吗的?难道是大老板?”

陈锋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墙角的行李包。

二棒有些急了,憨声说:“我们真是打工的,打零工的!”

杜炎低头看了眼腕表,微笑着说:“陈警官,我们要休息了。”

陈锋知道杜炎是在下逐客令,但是并没有理会,依旧说:“打工的?打工的为什么还要带洛阳铲?”

杜炎一听陈锋揭了自己的底,也知道隐瞒不住了,表情复杂地沉默了几秒,说:“看来你是行家。”

“没想到真被我言中了。”陈锋眼神犀利地注视着杜炎。

“不错,我们是盗墓的。”杜炎点了点头,而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我那洛阳铲只露出一部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我太爷爷是个盗墓高手,我家里就有一把洛阳铲。所以,我对这家伙很熟悉。”陈锋说道。

“怪不得。”杜炎恍然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盗墓贼,为什么不报警?”

“盗墓是违法的,你们这些盗墓的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看在我太爷爷的份上,我不想与盗墓贼为敌。”陈锋一脸正气道。

杜炎问道:“你太爷爷叫什么名字?”

陈锋说:“我太爷爷叫陈万才。”

“陈万才?”杜炎皱着眉头喃喃道。

“对。”陈锋说,“但听我父亲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更多的人喜欢叫他大老陈。”

“大老陈?”杜炎的眼睛睁得有些大了,诧然道,“难道是当年名震江北的盗墓鬼手大老陈?”

陈锋先是一怔,而后恍然道:“盗墓鬼手?太爷爷留下的笔记中好像提到过‘盗墓鬼手’这四个字。”

杜炎此时神情有些兴奋,消瘦的面部由于笑逐颜开而顿时生出了许多褶皱:“你我真是有缘啊!我常听我师父提起你太爷爷!”

“您师父?”陈锋一怔,“您师父认识我太爷爷?”

“何止是认识,我师父就是你太爷爷亲舅舅的徒弟关印清。”杜炎缓缓说道,“我常听师父讲他和大老陈,还有大老陈的舅舅马瞎子勇闯无极冥洞的事,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作为马瞎子唯一徒弟的关印清比大老陈要小上五六岁,性格比较内向,沉默寡言。自从马瞎子当年带着外甥大老陈以及徒弟关印清从无极冥洞寻找如意神铁九死一生出来后,便带着关印清在江湖上消失了踪迹。

陈锋回忆着太爷爷留下的笔记,并没有出现关印清这几个字,或许记载的那几本被焚毁了,便好奇问道:“那您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都说挖坟掘墓有损阳寿,但我师父他老人家活到了101岁。十年前他老人家在绥化离世了,无儿无女,我给送的终。”

陈锋点了点头,问道:“炎叔,那你们准备去哪儿?”

“去牡丹江。”

仨人聊着聊着,不觉聊到了三更半夜。陈锋要了二棒的手机号码,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陈锋在离开前敲了敲杜炎的房门,但没人应,想必是早已离开了。陈锋吃过早餐后,看了下时间,文化局上班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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