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成吧。”老头挥挥手,挑了个我感觉挺俗气的金粉细颈瓶交了钱走人。
这只俗气瓶子卖了一百来块,成了这一天唯一的进项。
看着天擦黑了,我赶紧关了店门。离这儿不远一个街口开着家全羊馆,那家的水煮羊肉还真不错,肉质都赶上老家的草料羊了。有几天没吃了,今天馋虫上来了,从早晨起来我就惦记着呢。一个电话把一个最近混熟的朋友叫出来,这朋友叫霍岭,大大咧咧一个人,跟我四叔关系不错,有事儿没事儿地爱往铺子里跑,加上我俩都爱下象棋,逮着机会就杀上一局,一来二去倒是混得挺熟。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起来想想他倒是有几天没过来了,反正店里没别人,吃完还能回去杀上一局。
这顿饭吃得真叫一个痛快啊,好几天没正经跟人聊过天,我虽然不是话多的人,但也憋得慌。霍岭是个话篓子,好旅游,好倒腾各种有民族味儿的东西,天南地北的去过很多地方,还好吹牛。跟他在一块儿闲扯十句只有五句能半信半疑,剩下那五句基本是没影儿的事儿。这不今天聊得欢畅喝得也痛快,大着舌头又跟我吹嘘他们家祖上多么多么有钱,藏着多么多么多的古董,随便拿一件出去就能卖个几十万、几百万块钱。他眼睛都迷瞪了,问我想不想发大财,要不跟他一起去把他家祖宗的坟挖挖,看能不能刨出啥值钱东西,三七分,他三我七。
喝傻了,绝对是喝傻了。我跟着他喝汤发财,老板拿三我拿七,这不是傻了是什么?再说了,神经病也不会撺掇着外人去挖自己家祖坟吧?所以我说,霍岭这个货说话不能信,满嘴跑火车想到啥说啥,隔天你再问他,保准什么都不记得了。
反正是喝完酒的浑话,我也就顺着胡乱应承着瞎扯,两个不靠谱又没多大酒量还喝酒来了劲儿的人,愣是就着羊肉喝了六斤白酒,都不知道怎么晃荡回店里的。
我是个起床气非常大的人,这次大老远从老家跑过来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认床什么的,睡觉不安稳,所以精神也不好。酒是个好东西,昨天晚上一下没注意喝多了,借着酒劲儿睡得正酣,被人又推又揉愣是从被窝里拉出来,搁谁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被揉搓醒了也火大,何况我还有起床气,眼睛还没睁开就皱着眉把床边站着的人狠狠地推了出去。
“干什么大早晨的!”脑子疼,眯着眼瞅了瞅,霍岭脑袋顶上那条鸡冠子一样的炸毛挨在床边,就差没直接磕在我脑袋上了。
奇怪,我都是锁了院子门的,这人怎么进来的。酒劲儿还没缓过来,脑子沉得都转不过弯来,傻愣愣盯着这张大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喝多了,可能带着他一起晃荡回来了。
“老幺,前面铺子里有只清朝青花大瓷瓶打了!”“神经病,我店门还没开,你从哪儿看见的?”“铺子里面北墙上是不是有扇通往这边的门?”“是。”“门上有没有块红油漆画花了的玻璃?”“有。”“从那玻璃上能不能看见店里的东西?”“能。”别说,还真能,虽然店铺朝外的大玻璃门窗上都拉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