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许炜,在听完我话后却迟迟没开口说什么,我不禁一丝心慌,莫非他已经看出我与小兰互换的身份?!
这委实也不应该,即便他是久经沙场之人,也断然不会眼神如炯到这地步,他眼前的沉默,说不定是在考虑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白日里他是如此失态,而非如我所猜测那般。
思量至此,心中一阵释然。
正欲继续开口之际,却见一黑影,猛然间也出现在了屋内,正疑惑是自己眼花看错间,那黑影已经串至小兰面前,猛朝她后颈敲了一下。
这我看个清楚,也知道眼前所见,并非自己眼花,正欲大声责问之际,却也感到迷离起来,熟悉的感觉,被人击中,昏迷的感觉,席卷而来。
最后入眼的惟有,依旧坐在桌边,黑暗中的许炜与一身穿一习黑衣,眼里发出的冷峻之光的黑衣之人,眼皮终是没支撑住,在我欲看看清楚黑衣人模样时,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
“为何如此急着下手?!”
一身素衣的许炜在走到趴在桌子上的“苏暖冰”面前,试探了一下她的气脉,确认平稳后,才责备的问起那黑衣人。
“此乃皇上之命,还望炜王爷不要忘记了。”黑衣人并没惧怕许炜语中的责备之意,傲然回道。
“炜王爷,这宫女打算如何处置,如她醒来肯定会想起是谁干的,公主去哪里了?”黑衣人请示许炜道。
“带着吧,公主终究是习惯她伺候了。”许炜于私心的回道。
想从守卫森严的北契皇宫中,偷带出一公主已是难事,何况现在还要带上一无大用的宫女,那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思及这么多年来,许颜也就是眼前昏迷在桌子上之人的独断,在许清府中,就从不要任何丫鬟伺候,今日却将这小宫女带在了身边,在加上这貌不惊人的小宫女方才所言,可见这小宫女的确将颜儿伺候的很好,而颜儿也很信任她。
既然打算将她再送回万俟宇,她心仪的男子身边,那还是让这小宫女陪着她吧,至少会少些孤寂……
黑衣人在听到许炜的命令后,虽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开口,而是按他吩咐,去准备起连夜出北契皇宫之事。
又是一阵颠簸,又是欲醒不能的感觉,依旧如上次在松林中被人击昏,回北契时的感觉。很是讨厌这样的感觉,明明知道却不能醒来,更不能动分毫。
昏鄂间,我真的又昏睡了过去。
“冰儿……”又是一阵急促的轻唤声传来,莫非又是父皇在叫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终究还是失败了,只能听到传入耳内的那声声“冰儿”,急促而关心。
只知道伴随着这温曼的轻柔声,我又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挣扎着坐起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一张硬床榻上。
本以为眼前的漆黑,是因为自己依旧在许炜房间的关系,但身下的硬床榻却在告诉我,此地并非许炜的房间,至少北契不会在他国,而且是比自己强的他国的来使房内,放置这样一张硬床榻的,这于理不合。
那我究竟在那里,身下的硬床榻,身上的粗棉被,都在说着此地所住的人的低下地位,思量反想间,一女子手提着一灯,推门进屋来。
见我坐在床上,显然吓了她一掉,在将手中的灯放置在桌子上后,她才埋怨的开口:“醒了啊,怎么也不吭声,吓了我一跳!”
看了下眼前抱怨声浓重的女子,典型的宫女打扮,而且是典型的东秦宫女打扮,只是那身宫女服由当初东儿穿的绿色变成了黄色,但质地与样式均没变。
再看了下桌子上的灯,显然的是东秦皇宫内特有的宫灯,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贞”字,而这正是东秦的新皇——万俟宇的年号。
原来兜兜转转间,我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只是当初为即将晋升的万人称羡的太子妃,眼下却成了任人践踏的下等宫女。
真的是造化弄人,千算万算没算到许炜用的这招“劫持计”,既然我在宫女的住所,那假扮我的小兰此刻又去了哪,肯定也是在这东秦皇宫中,如我岁猜没错,她应该是高床暖枕的被安置在了哪个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