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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加坡蒙难

[带字幕的画外音]1896年2月20日,轮船抵达新加坡,船需要装卸货物和增加淡水食物供应,船长宣布:“轮船要在新加坡港停两天。”

镜头从世界地图上的新加坡位置俯瞰新加坡港口的“招商号”轮船。

早上,大龙在甲板上见到船长:“船长大人,听说这船要在新加坡港口停两天,我们可不可以到岸上去玩?”

“可以上岸,但必须后天晚上子时前回船,这船大后天上午要离港,你们可以看一看新加坡这个城市的风光,这里的风土人情与北京很不相同。”

“等一会儿我们要上岸去玩,午饭和晚饭我们就到街上吃一顿正宗新加坡午餐。”

船长说:“你们随便,能回来吃就回来,不回来吃也不退饭钱,我们招商局已接到李鸿章大臣的指示,免费为你们五人提供到雅典的伙食费和船费。忘了告诉你们,按中国农历,今天是腊月三十,明天是春节的大年初一,船上准备了许多春节食品,你们要是不回来吃可就是不吃白不吃了。”

在一边练功的穿天龙听到船长谈话,他说:“船长,今天真的是腊月三十日?那么今天就算过大年,太高兴了。”他连续在甲板上翻了两个跟斗,又做了个孙悟空的猴子观海动作。

听说今天是大清农历的大年三十,小龙、水蛟龙和玉香龙也陆续来到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并各自练习自己的基本功。大龙和小龙两弟兄对练手脚功夫,对踢对打一阵,又一起来到船的桅杆边,用手臂碰击桅杆,每碰击一下,船摇晃一下,船长见状说:“大龙、小龙两位双胞胎兄弟,你们这样在桅杆上碰打,别把桅杆碰坏了,要练你们到岸上的大树干上去练。”

“好,我们等会儿到岸上去练。”小龙说。

玉香龙站在甲板的铁栏杆边练习弯腰,然后抓起十几个小石头,向岸边近处的椰树投石,每投一个,椰树上便掉下一个椰子。

水蛟龙从船边翻过栏杆跳到海里,不大一会儿工夫,将一条半米长的大鱼甩到船上,接着他也上船,用一根麻绳穿过鱼的脑袋,在疼痛中鱼尾左右摇摆,他举着鱼对不远处的船长说:“船长大人,我抓了一条鱼,今晚上叫大厨做红烧鱼,我们一起过大年。”

“好好,水性不错,才一根烟的工夫你就从海里抓起这么大一条鱼,好样的。”船长又对甲板上的水手说,“二副,你把这位水蛟龙兄弟抓来的大鱼,交给伙房里的大厨,今晚上过大年,增加一道下酒菜。”

“好呢。”二副从水蛟龙手中接过大鱼,进厨房去了。穿天龙提着四个红色的大灯笼上了甲板,对大家说,“大哥、二哥、三哥,请帮我挂上这四盏灯笼。”话音刚落,穿天龙就一个箭步跃到桅杆下,施展手脚功夫爬到桅杆的顶部,从腰上解下一根长绳说:“大哥、二哥,你们把四个灯笼按照‘欢度春节’的次序递上来。”一会儿工夫,写着“欢度春节”四个大字的四盏红灯笼吊在桅杆顶随风飘摇。

船长抬头看见四个灯笼说:“红灯高挂,像是过春节的气氛了。”

“晚上,我上去在每盏灯笼内点上一枝蜡烛,那就更像过春节了。”穿天龙说完回落到甲板上,在原地翻了两个空心跟斗,又玩猴子爬杆,在杆腰表演猴子倒悬。

船长说:“这轮船是第五次去地中海,这次能搭载你们这样有本领的体育代表团远航,是我们‘招商号’大轮船的荣幸,你们几位随我到保管室,去把那一百多面三角彩旗拿出来挂上,这样春节的气氛就会更浓。”

大龙等五人走进船舱,取出早已串接好了的三角彩旗,一袋烟的工夫就挂好了彩旗,“招商号”大轮船沉浸在喜庆欢乐的气氛中。

早餐后,大龙等五人穿上整洁的服装,长袍、马褂、瓜皮帽,沿着新加坡码头向市区慢步行走。码头上华人与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西毛人混杂,偶尔也见到几个黑皮肤的非洲人在干装卸货物的苦力活,他们扛着巨大的货包在吃力地走着。着西装领带,戴墨镜,嘴刁大号雪茄香烟,大腹便便的商人搂着穿奇装异服的摩登女郎,在椰林树荫下的小道上缓步漫行。

当大龙五人在新加坡大街上走了一阵,大龙说:“船长要我早点回去,商量今晚与船员们开欢度春节茶话会的事情,所以我要先回船,你们愿玩的继续玩,愿回船上休息的与我一道回船。”

穿天龙游心未尽,说:“大龙哥,我还没把新加坡看够,还想继续玩。”

小龙说:“我也想与三弟一道去玩。”

小龙与穿天龙在一家中国餐馆喝多了酒,醉态十足地在繁华的街道上行走着,他们感到眼花缭乱,似乎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色人流也在晃动,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一家妓院门前。几位搽脂抹粉的妓女不由多说,便把他二人连推带拉地往门里拖:“二位先生喝醉了吧,到里面去腾云驾雾,好玩极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小龙边说话边往外推,妓女们死缠不放,他用力猛推,六个妓女倒地,她们睡在地上又闹又哭。刚好两位警察路过,他们推开围观的人群,问一个睡在地上的妓女:“是怎么回事?”

躺在地上的妓女们哭着说:“他们不陪我们玩,还打我们。”

警察不由分说,便将小龙和穿天龙抓进警察局。

警察问询室,一位酒糟红鼻子警察刚喝完酒,醉醺醺地问:“你,你们两人为、为什么打妓女呀?”

“我没打妓女,是她们在门口拉我们想强做生意,我们不愿意,她们就死缠硬拉不放手,我没有办法,轻轻这么一推,她们自己倒地,反诬陷我打她们。”小龙说。

“你说,你是怎么打她们的?”红鼻子警察问穿天龙。

“我也没打那些妓女,是她们硬要拉我,我被迫才用脚一蹬。没想到你们新加坡的妓女这么烦人。”穿天龙回话。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新加坡?难道你们不是新加坡人?”另一位警察突然插问。

“我们俩是大清帝国的人,不是新加坡人,你看我头上的辫子。”穿天龙答。“你们不想嫖妓女,那你们为什么到妓院门口去呀?”红鼻子警察像抓住什么话柄似的说。

“我们的船昨晚上才到,今天上岸到街上到处走一走,想看一看新加坡的街道与我们北京的街道有什么不同?没想到我们这么倒霉,在大街上被这么几个妖精缠住了。”小龙愤愤不平地说。

“这么说来,你们真不是我们新加坡人?”又一位警察插话。

“真的不是新加坡人。”小龙又说。

“那你们找一个新加坡人担保,我就放了你们。”警察小头目说。

“我们是路过新加坡,上岸来看一看,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亲戚,怎么找得到保人?”小龙说。

“找不到新加坡人担保,那只有委屈你们了,到看守所里呆一夜,明天等我们警察局的头儿上班后,看他怎么处理。”警察小头目示意,三位警察把小龙和穿天龙押走,关进了拘留室。

大龙、水蛟龙和玉香龙三人在船上等到很晚不见小龙和穿天龙回船,大龙着急说:“船长大人,我们还有两位兄弟上午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请你给我们想一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船长听后沉默一阵说:“唉,忘了告诉你们,新加坡是东南亚最繁华的港口城市,这里天天有几百条大小船只进出,市场兴旺发达,但这里也有许多帮派势力,小偷强盗骗子遍布大街小巷和码头,还有那些卖淫为生的妓女们,在大街上看准了她们需要的目标,便两三个妓女死拉硬缠,一定要把她们的目标弄进妓院,只要进了大门,不把身上的银钱贵重物品搜刮尽,是不会让走人的。”

“这些妓女够狠的?”水蛟龙接话。

“有人说,新加坡的妓女算半个土匪,我看跟土匪差不多,许多上了当的海员都这么说。我看你们最好先去找警察问一问,白天有没有留长辫子的男子被关进警察局。万一警察局没有人,你们再返回岸边,左拐到码头后面,那里有个‘华人会馆’,是广东和福建人聚集的地方,会馆的会长梁振江老先生七十多岁,是德高望重的广东客家人,他的侄儿就是新加坡警察局的头头,他与这里的许多帮派头目都有交往,通过他一定找得到小龙和爱学猴玩的那个俊小伙。”船长说。

大龙听后,双手施礼,多谢指教,他立即转向水蛟龙:“四弟,我们现在去警察局问情况,要是在警察局找不到二弟和三弟,我们再去华人会馆求梁振江会长帮助。”

“我也跟你们一道去。”玉香龙说。

“你是女孩子,晚上出去不方便。”大龙说。

“大龙哥你别忘了,我们五人在北京关帝庙血誓为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万一二哥和三哥出了什么事,我也要与你们一道去面对困难。”玉香龙说。

“大龙哥,就让五妹去吧,人多力量大。”水蛟龙说。

“好吧,我们立即上岸去警察局。”大龙手指岸边。

经多方打听,大龙、水蛟龙和玉香龙终于找到新加坡警察局。

半夜。

大龙三人站在传达室门口,拍了拍门窗,室内无灯也无人回应,他们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双开铁门,正准备往里迈步,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吼:“干什么的?”

“先生,请问这里是新加坡警察局吗?我们找人。”大龙说。

“半夜三更的乱闯,天还没亮你们找什么人?”一位大个子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他训斥道,“你们要找什么人?是找警察,还是找关在里面的犯人?”

“我们有两兄弟失踪了,想问一问你们警察局,他们是否被关在里面,他们像我这样,有长辫子,”水蛟龙说。

“我接班才一个时辰,没见着两个留长辫子的男人,等到天亮后,我们这里的头儿上班了,你们再来问。”说着他将双开铁门“轰”的一声关上,退回到屋内。

大龙、水蛟龙两人用脚踢铁门,发出连续不断的“咚咚”响声,里面的警察听烦了,又出来一个警察头目,他跑到门口推开铁门,警察小头目高声地说:“叫你们等到天亮后,我们这里上班了你们再来找人,你们不听,半夜要硬闯警察局,是不是想挨揍呀?兄弟们,成全他们,跟我上,让他们清醒清醒。”说着警察小头目举起右手向大龙打来。

大龙眼快,他举起左手抓住对方的右手,说声:“你们新加坡警察为什么不讲理?”他用力一推,警察小头头被推开,倒退三步。

“你们站着看戏是不是?还不跟我打这三个尾巴长到头上的野牛?”警察小头目命令道。

七个警察分别围打大龙等三人。大龙一人对付三个警察,经一阵拳脚功夫,三个警察均被踢翻倒地,他又迅速前来帮玉香龙解围,玉香龙说:“大龙哥,我一个人对付得了他们两人,你去帮四哥,他是水鸭子,陆地上的功夫不行。”说着她用一套八卦掌功夫,把两个警察打得坐在地上不敢还手。此刻,大龙和玉香龙一起增援正与警察打得难分难解的水蛟龙。两个正与水蛟龙交手的警察,见到被打倒的几位兄弟,又见大龙三人一起对付自己,自知不是对手,便说声:“走。”他二人往警察办公楼退去。大龙等三人也追着进入警察办公楼。站在走廊上,大龙在大楼内大声喊:“小龙!穿天龙!你们在哪里?我们救你们来了!”水蛟龙也大声喊,但无人回话。他们跑上二楼和三楼,玉香龙喊:“二哥,三哥,你们在哪里?我是玉香龙,听到我的呼喊吗?你们回一声话。”他们三人没听到回音,便下楼通过一楼后门,进入一个后院,玉香龙仍然呼喊:“二哥、三哥你们在哪里?”夜深寂静,无声回应,他们三人一齐喊:“大龙、穿天龙,你们在哪里?我们救你们来了!”他们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噹噹”声。

玉香龙:“大哥、四哥,你们听,是哪里的‘噹噹’声?”

大龙和水蛟龙也站着静耳细听,又传来几声“噹噹”的金属声。

“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水蛟龙指着一个关门上锁的铁栅门上说。接着他走到铁栅门边准备踢门。

大龙说:“慢,等我来。”他纵身一跳,上了铁栅门上的平房顶。从房顶上他看见里面有一个小院,便轻轻跳到院内,看到一排排牢房,他小声喊:“小龙、穿天龙,你们在不在里边?在就敲一下。”

“是大龙哥吗?我们在这里。”里面传来穿天龙的声音。

大龙走到关小龙和穿天龙的牢门前,双手用力一转,锁和门扣一齐被扭开,小龙和穿天龙先后走出牢门,他们三人飞身上房,来到警察局后院跳下,与水蛟龙和玉香龙两人汇合。他们五人跑步穿过警察局办公楼,来到大门口,见大门已被关闭。二十多位全副武装的警察手拿大刀和棍棒堵在大门口,要对大龙五人来个关门打狗,大龙五人惊呆了,瞬间思考后,大龙作出决断。

大龙说:“我们被警察包围了,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怕,我们五人背靠背,缩小圈子,与警察先生们来个鱼死网破。”大龙说完,五人迅速站成圈,面对形成包围圈的警察,五人十只手,握紧空拳,准备迎战警察。大龙说声:“上!”五个人像五只猛虎,向五个方向的警察主动攻击。大龙的功夫最好,他运用熟练的少林功夫,多次躲过警察们砍杀过来的大刀,并用扫堂腿踢飞两个警察手里的大刀和棍棒,接着用右脚尖勾起一把大刀,将刀抛甩给身边的水蛟龙,说声:“接刀!”水蛟龙接刀后,勇气倍增奋力拼杀,替穿天龙解围。穿天龙纵身跃上平房顶,揭开房瓦,雪片似的向警察们打去,警察们抱头鼠窜,躲在墙角不敢应战。玉香龙趁乱,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舞得呼呼作响,警察们见她功夫了得,只能招架,已无还手的机会。

此刻天已大亮,大街、小巷屋顶站满了观众,围观二十多位警察与五位长辫子的大清人打架,见到大清中国人个个武艺超群愈战愈勇,许多群众为大清人打架的功夫叫好喝彩,有人说:“这些警察平时耀武扬威,欺压我们百姓,今日被五个长辫子男人打得像狗熊般四处躲藏。”

又有人说:“这些人的功夫太棒了,改天我们去请他们教我‘中华功夫’。”

还有人问:“这些大清人像天兵天将突然降临我们新加坡,是不是新加坡要举行比武大会?”

正当大龙五人与警察们的战斗处于相持胶着状态时,警察局的华人局长乘一辆敞篷汽车赶来,他下车后,推开警察局大门,看了一阵,喊道:“都给我停下。”

一个警察小头目为自己和自己的部下打不过只有五个人的对手而恼羞成怒。他正全力与玉香龙对阵,恨不得一刀劈死这位功夫比他强的漂亮女子,他也幻想能把这个女子生擒,以解他心头之恨,所以没听到命令,仍挥刀砍杀。局长冲到他侧面,一脚踢飞了他手上的刀,警察小头目回头,看到一脸怒气的局长站在他身边。

见双方都丢下大刀棍棒停止了战斗,站在房上的穿天龙也一步跳了下来,站在玉香龙身边。警察局长对小头目说:“把你的全体人员撤走。”小头目一挥手:“你们都跟我走。”

警察局长这才面带微笑,双手打拱带着浓浓的中国广东腔说:“各位好汉,听说你们是中华大清帝国的运动员,是吗?”

大龙也拱手回礼:“请问你是?”

“我是这里的警察局长,祖籍大清广东梅州,为客家人,祖父那一代就来到新加坡谋生,我在这边长大受教育,三年前升任这里的警察局长。鄙人姓梁,名崇儒,你们叫我梁生好了。”警察局长自报家门。

[大龙的旁白]这位自称是警察局局长的梁崇儒先生,称他是这里的华侨,表面态度友善,他是真心跟我们和解,还是设陷阱想坑害我们?

大龙也礼貌地微笑着说:“梁生真是大清广东客家人?”

“我们不会冒充大清人。”梁局长答。

“我们五弟兄初来此地,没想到昨天晚上发生误会,与你的部下发生摩擦双方交手,幸未造成伤亡,也多亏你及时赶来解围,我这里对你表示感谢。”大龙对梁局长深深一鞠躬。

“当我听说警察局门口有几个留长辫子的男人跟我们几十个警察在打群架,我猜想可能是大清国人,怕你们受伤,立即赶来解救你们。”局长说。

“你真不会怪罪我们?”小龙小心地问。

“不会,不会,你们放心好了,你们间只是交了交手,拿我们新加坡华人的话说,叫切磋武艺或以武会友,我的几个部下只是受了点皮毛轻伤,你们功夫都不错,没用武器徒手与他们对打,以少胜多还一点伤也没有,令人佩服。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请随我到办公室一叙。”梁局长诚心邀请。

梁局长办公室,他亲自为五位来自祖国家乡的珍贵客人泡茶水,又从橱柜内拿出一些糕点,幽默地说:“五位老乡不远万里来到新加坡,人生地疏,昨晚与我的下属通宵达旦切磋武艺十分辛苦,一定又饿又渴,请先吃点新加坡的糕点,喝点祖国家乡的福建铁观音茶。”

大龙五人相视一笑,没想到这位局长大人是一位性情中人,不但不怪罪他们反而热情招待,很让大龙们感动,这反使大龙们窘迫,不知该不该吃?

有知识分子气质兼绅士派头的梁局长看到大家的窘态说:“大家边吃边谈,摆谈摆谈大清帝国的情况,或谈谈昨晚的感想心得,像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吃,喜欢吃什么,自己动手,不必客气。”

大龙对弟妹们说:“梁局长是警察局长又是我们的老乡,仁义厚道,我们能在千里之外的新加坡巧遇亲人,他乡遇知己,算我们三生有幸,大家不用拘礼,吃。”大龙带头喝茶吃点心,其余四人也跟着吃喝,大家绷着的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

大龙说:“忘了向梁局长介绍,我叫大龙,这位是我二弟小龙。”

梁局长看了看大龙,又看了看小龙:“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同父同母,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孪生兄弟,对不对?”

“梁大人有眼力,猜得大部分都对。”小龙说。

“我哪部分猜得不对?”梁局长微笑着说。

“我是弟、他是哥,我妈说生我两弟兄时前后差一个时辰,他是子时生,我是丑时生。”小龙说。

大龙又介绍道:“梁大人,这位是我结拜的三弟叫穿天龙。”

“啊,知道了,早上我来时见到一个小伙子站在房顶玩杂技,瓦片满天飞,十分精彩,我想你一定会飞檐走壁,我说得对不?”梁局长说。

“对。”穿天龙不好意思起来。

大龙再介绍:“这位是我四弟水蛟龙。”

“什么?什么,他是四弟水蛟龙?你们的名字怎么怪怪的,穿天龙、水蛟龙、大龙、小龙,这位小妹妹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叫个小小凤,对不对?”梁局长风趣地说。

“这你就猜错了,我不叫小小凤。”玉香龙说。

“大龙兄弟你就介绍一下,这位小靓妹叫龙?还是叫凤?”梁局长问。

“我五妹是个假小子,叫玉香龙。”大龙说。

梁局长说:“兄弟,有个问题,我想问一问可以吗?”

“梁大人,你不必客气,既然你与我们同祖同根,我们有缘万里来新加坡相会,又承蒙你热情招待,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和意见,请指出。我们已经把你当成兄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出力,我们愿为兄长两肋插刀。”大龙侃侃而谈。

梁局长见大龙不卑不亢,态度诚恳,言语亲切,他犹豫着。

梁局长心想:这五位小兄弟,昨晚敢与几十个警员打斗,个个身手不凡,把几十个警员打得狼狈不堪,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流窜来新加坡的黑帮势力,还是合伙来做生意的商人?都不太像,我必须问个明白。他拱手说:“各位兄弟小妹,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是什么?到新加坡是来观光旅游还是做生意?或是大清政府的官员派来新加坡干公务捉逃犯?万一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也好助一臂之力。”

“梁大人,我们不是来捉逃犯的大清官员,也不是来做生意的商人……”大龙欲言又止。

梁局长笑了笑:“你们该不是专门来与我的部下比武打架的吧?”正在此时,一位警察推门进屋说:“报告局长,大门口有两位先生找你。”

“你没看到我正与这几位家乡来的兄弟们谈话吗?叫他们在会客室等着。”梁局长挥手。警察刚出门,船长陪着一位老者推门进入局长办公室,梁局长忙起身迎客叫着:“叔叔怎么来这里了,有事吗?”

大龙等五人也齐喊:“船长你怎么也来了?”

老者说:“船长,你要找的人是不是这五位兄弟?”

“是,我要找的正是他们几位。现在总算找到了,谢谢梁会长。”船长向梁振江会长敬礼。

梁局长对老者说:“叔叔,我来介绍一下,这五位兄弟功夫不凡,昨晚因误会,与我的几十个警员交手,他们以少胜多,徒手搏斗,把我们拿刀握棍棒的警员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幸好这几位兄弟手下留情,警员虽败,但均未受重伤,我很想与他们交个朋友,正在谈心。”

老者拱手对大龙们说:“听船长说,你们都是大清皇帝派往希腊国雅典去参加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武林高手,个个身怀绝技,准备为大清帝国争取奖牌荣誉,有幸在这里相见,幸会、幸会。今天是春节的大年初一,我特地吩咐家人在会馆备了一桌酒席,为五位兄弟接风,你们在万国奥运会上得了奖状、奖牌,我们这些侨居海外的华人,脸上也有光啊。”他又对船长说:“你也去陪他们喝几杯吧。”

“好,好,大龙兄弟们,我可是沾你们光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是新加坡华人总会会长梁振江,他是爱国华侨,这位梁局长是他侄儿。他叔侄二人行侠仗义,爱故乡,更爱故乡的亲人。听说你们是大清帝国的体育代表团,他立即领我来找你们,想见识见识你们几位的绝活,怎么样?下午能不能为梁会长露一露你们的真功夫?”船长说。

新加坡华人会馆的午宴上,会长梁振江老先生举杯说:“首先,我代表新加坡的华人,欢迎大清帝国出席希腊雅典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体育代表团的五位中华大清兄弟,向你们表示热烈欢迎,今天又是大清帝国农历的正月初一,大清帝国也是我的故乡,我们不忘习俗,一起过春节。你们虽然远离祖国,远离亲人,到新加坡华人总会做客,就算到了自己家里,请大家举杯,为春节、为奥运会,也为我们相识干杯!”大家起立举杯饮酒。

“没想到在新加坡能遇到梁会长和梁局长这样热情的亲人,让我代表四位弟妹向梁会长和梁局长表示感谢,感谢你们的热情好客,我敬你们一杯。”大龙举杯,全体也举杯饮酒。

梁会长:“大家不用客气,随便一些,想喝酒就自斟自饮,想吃什么菜就自己夹,席上无短手。在新加坡,这个华人总会就是你们的家,下次,你们从雅典凯旋归来,我将设重宴,邀请新加坡的名人作陪,再为你们接风。”

席间,梁会长招呼站在一旁的儿子:“叫人把礼物端出来。”一会儿工夫,一位华侨女子双手端着一个方盘,盘内放着东西,上面用红绸盖着。女子将木盘放在梁老先生面前的桌边,他拿开红绸:“这里有二百个银元作为见面礼,银元不多,礼轻情谊重,略表寸心,你们拿去作零花钱。”说着他端起木盘递给大龙。

大龙:“梁老先生,你请我们吃午宴共度中国春节,我们就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馈赠。”

梁老先生说:“虽说你们代表大清帝国远赴欧罗巴去参加运动会,但听船长介绍,你们经济很不宽裕,乘坐的是‘招商号’的免费船,吃的是免费船员餐,零花银子还要沿途卖艺自筹,真是为难你们了,这点银子作为薄礼,略表华侨支持你们参加万国奥运会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大龙说完向四位弟妹招手,“来,我们向梁会长拜谢。”大龙五人退席站成一排向梁会长拜谢。

警察局梁崇儒局长接话:“大龙兄弟,有句话不知可不可以问?”

“梁局长请讲。”大龙说。

梁局长:“当你们从雅典凯旋归来,路过新加坡,我叔叔不但要为你接风,我还想请你到我们警察局当武术教头,教警员们学中国功夫,不知你可否同意?”

“这个嘛,我原则同意,到时候若没什么意外变化,我一定来,万一有变,我这几位兄弟,你可挑选一位代劳。”

“那太好了,一言为定。”梁局长与大龙击掌。

大龙说:“为了感谢梁会长、梁局长的厚道仁义与热情款待,这里由我五妹玉香龙表演一个小魔术,算表示我们的衷心感谢。”

在众目睽睽之下,玉香龙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四方的白手绢,从华人会馆里拿来一个铜盆,她敲了敲铜盆,发出“咚咚”的响声,当佣人撤除桌上全部东西后,她将铜盆放在桌上用白手绢罩着,然后,她用一双筷子敲击铜盆边,铜盆发出“噹噹”的声音。她不停地敲,直至十多次时,盆上的白手绢中间开始凸起。她继续敲,每响一声,手绢冒动一次,直至敲了五十次以上,手绢全被顶起。她用筷子挑起手绢,一朵漂亮的红花出现在盆中。她取出花,双手献给梁会长说:“梁老先生,承蒙你盛情款待,让我们五兄妹在这里过了一个美好的春节,这枝花送给你,略表我们的谢意,献丑了,请多包涵。”

梁老先生双手接花:“谢谢,也谢谢你们五位赏光本会馆。”

第三天上午,“招商号”的船员们正做着起航的准备,大龙五人各自在甲板上练功习武,突然岸上出现一群人向“招商号”轮船跑来,有一个拿长棍的人跑到船边,凶狠地说:“船长,你这船不准开走。”

船长小声对大龙说:“大龙兄弟,你们小心,这位是新加坡有名的地痞恶棍,可能是找你们麻烦来的。”接着船长又大声对岸边的恶人回话,“岸上这位朋友,你带来这么多人是想阻止我开船的吧,为什么不准开?”

恶汉:“听说你船上有五位武林高手,前晚上把二十几个警察都打败了,我们这帮兄弟不服气,要与他们比试比试武功,他们打赢了,这船才能开走。”

大龙双手抱拳礼貌回话:“请问这位兄弟,拿上刀棍,带这么多人,是准备切磋武艺,还是想打群架?”

恶汉右手一指:“你们几位就是敢与警察过招的人?我们找的就是你们,你说是切磋武艺也行,是想打架也好,都他娘的一个样,你们给我滚下船,我们的擂台就设在海边沙滩上,是一对一单挑,还是像你们与警察比武一样?双方对阵,由你们选。”

大龙耐心解释:“好汉想与我们比功夫打架,这船马上要开了,恕不能奉陪。”

恶汉对背后的打手们一挥手:“跟我上!”恶汉跳上船,举棍就向大龙打去,大龙头一偏,顺手抓住棒的另一端与恶汉比手力,穿天龙见大龙无法治服恶汉,便从桅杆半腰的横梁上腾空飞身,倒转三百六十度,双腿蹬在恶汉后背上,恶汉被穿天龙从身后突然袭击,跌倒在甲板上,木棍也被大龙夺走。大龙时而双拳出击,时而闪电般伸腿横扫,把恶汉们一批人打翻在地,夺了他们的刀和棍扔进海里。大龙见跳板上还有四个人在玩命上冲,便拿起一根长竹竿,站在跳板边,将竹竿垂直立着,大喊道:“想比武的请上!”海滩上的二十多个打手被大龙的威严唬住,再不敢上冲。恶汉武功高强,虽被穿天龙踢翻倒地,但迅速跳起,赤手空拳与小龙和穿天龙继续对打,他一人不敌两汉,被小龙二人逼到船边。恶汉左手抓住铁栏杆,用右手和双脚继续与小龙二人拼打,沙滩上不断有人给恶汉叫好,打气鼓掌:“海狼大哥打得好,海狼大哥加油!”此刻,水蛟龙从三米远的栏杆边斜着向半身悬空,但仍顽强抵抗的恶汉扑去,他双手抓住恶汉的双腿直往下拖,本已筋疲力尽的恶汉只得松手,随着水蛟龙落入海里,海中溅起一片浪花。在水中,恶汉不是水蛟龙的对手,被水蛟龙压在水里暴打一顿,直呼:“英雄饶命,我们不知你们几位有如此好的功夫,我们认输。”水蛟龙把淹得半死的恶汉拖到岸边,对他的喽们说:“还要不要再比试?”喽们跪在地上叩头作揖:“好汉,我们认输,不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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