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咬了咬牙,心底升上的不安越发得浓重了。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她不会认为他是好心,也不会因此而感谢于他。
海云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那里已经冰冷一片。如果说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么只是自欺欺人,深爱过的痕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抹掉。如果真能,当初也不会那般得痛彻心扉,不是不爱,是拒绝再爱,拒绝伤害。
“你看,欧总已经喝了,你们不会不给他面子吧。”今天的合作是只是海腾集团的,请欧羽烈来只是为了撑下场面,而带上苏锦则是为了制造他们相见的机会。
他很明白欧羽烈根本就放不下这个女子,现在他也受伤了,见见苏锦就当是安慰一下他。
那两人也没有多说,连连点头。
苏锦则找了一个借口去了外面的卫生间。
她其实是想去透一下气,她怕自己再和欧羽烈待在一起,她会心软,而她坚决不允许自己这样懦弱。她还去奢想什么?当初她那番乞求都无法阻止他结婚,更别说他会为了自己离婚。
她捧了一把冷水浇在脸上,让冰冷的水镇定她不安的情绪。她怎么去胡思乱想了?这些是她该想的吗?她已经有了严夜,有了温暖,有了幸福,她不能动摇自己多年的决心。
见她离开欧羽烈冷冷发话了,有着警告:“你们别想动她一根汗毛。这合约你们只要签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海腾集团都买单,而且我会让当地政府更支持你们的企业,如果不签,那好,我们玩,看谁能玩过谁!”
那两人被欧羽烈的一身肃冷气势而怔住了,只好连连点头。欧羽烈丢了两张卡在桌子上:“签了马上滚!”
他们一刻也不敢犹豫地签下了卖地合约,拿着水晶桌上的卡,拉起身边那着那两个女人就走了。整个包厢里只剩下海云和欧羽烈,空气一度静到落针可闻。
“烈,既然这么在乎她,那当初为什么要分开得那么惨烈?为什么还是要结婚?”海云海云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悠闲地啜起来。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他有些恼怒地瞪了海云一眼。
“你说苏锦拿走了那么多钱,俨然是一个小富婆,但是今天我和她一起去买衣服,她可一点都不大方。你没有调查过那些钱被用在什么地方了吗?”只要一查应该会有线索,就能知道这三年她把钱用到什么地方了,也能从而得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你觉得有这其中有蹊跷吗?”那钱是他母亲给的,他当年都已经气得接近崩溃边缘,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查这事?而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也懒得去查了。
“当然,有了那么多钱还要上班,又舍不得花钱买衣服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海云看着欧羽烈闪过精芒的眼睛,轻啜了一口酒,“欧伯母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不认为像苏锦这样没有权势的女人是被逼的吗?”
“要我去替她平反,还她清白吗?没有必要。”欧羽烈别开头,他在乎得不是那些钱,也不是她的爱慕虚荣,而是那一句她亲口说出的“我根本没有爱过你”才是他一直无法愈合的伤口,这才是最致命的痛苦。
“你们应该好好谈谈,趁今天有这个机会。”海云拿起那份合同起身,临走前不忘拍拍他的肩膀,“可别再像昨天那样性急了,不是每次的运气都那么好,只伤到额头,呵呵……”说完他就在欧羽烈杀人目光里闪身而去。
欧羽烈有些累了,无力地靠在了沙发里,伸手揉着有些抽痛的额角。这该死的女人下手就不能轻点吗?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是却是无法对她责备出声,似乎看着她就觉得心安,就觉得他们之间依旧没有改变。纵然他恨她的无情但也无法摧毁思念她的心情。
这时门被推开了,苏锦抬头一看,却是对上了欧羽烈那双漆黑到无边的瞳孔,很深很深,深到要将她整个的吸进去一样。她让自己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挺直着背脊,举步走过去拿起自己放在水晶桌上的银色手包,转身准备离开。
“不准走。”他叫住了她,声音不大却饱含霸气,眸子盯着她僵直的背影。
她不该停下脚步,但是她的行为却不受大脑支配,被他唤住,但她却不曾回头:“欧总,有什么事吗?”
欧总,多么陌生而冷淡的称呼,像冷风灌在了欧羽烈的心上。
“苏锦,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那500万到底去哪儿了?”他竟然找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留下她,是不是太牵强了?
“那500万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想怎么支配你无权干涉,况且这钱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买最好的衣服,吃最贵的大餐,住别墅开名车,我也想做一次上流社会的人。”她的笑容是明媚的,灵魂却是孤寂的。
“你在撒谎!”欧羽烈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身子有些微的不稳,深幽的双瞳如浓稠的夜色,“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会一而再再三的舍不得买衣服,也只是住在洛城边上套三的居室里?为什么还会每天上班,很多时候都去挤公交车?我问你,究竟又是为什么?”
苏锦美目一瞠,惊讶极了,他竟然知道这么多?他分明是有备而来!
“那天坐在海云身边的人就是你,那件礼服也是你买来给我的,今天来这里也是你向海云要求的,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但此刻她已经完全肯定这些都是他做的,“欧羽烈,我说了我要怎么花钱是我的权利!你这样三番四次地打破我平静的生活,到底是为什么?你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