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瑞斯让伊莎来决定夜晚的露营地点。他想避开大路,但是他并不知道如何选择野营地。伊莎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因为她认为从“乡下”来的人应该是野外生存和追踪的专家。
赛瑞斯摇了摇头。他甚至从来没有在矿地里工作过,或者离开村子在野外探索。因为他每时每刻都需要训练。
他暂时撇开了伊莎,拿着剑去测试传送戒指,即使离开了城堡,戒指还可以发挥作用。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那些元素戒指已经不能用了,他原本还担心这一枚最终也会失效。
确认之后他回到营地,帮忙把行李从马上卸载下来,将那些袋子递给伊莎。他着手解开袋子,发现了放在皮套里的十字弩。一把致命的武器!他听说过一些关于它的种类,但是从来没有使用过。粗略查看下来很容易知道它是如何运作的。
过了一会儿,伊莎走了回来。他们的营地是在一个小山脚下,并不是像赛瑞斯想的那样在山顶上。这或许是因为伊莎在不远处找到了小溪流,也可能是因为从远处不易被人察觉。
“我们还没谈过价钱呢!”赛瑞斯说着从马背上取下了最后一个袋子。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就像我自己一样值得信任,赛瑞斯想。
“价钱?”她问道。
“你不会免费当向导吧?”
“目前来看还没有开始向导。你还不知道你想去哪呢。”
“无所谓,即使是没有意义的帮助,你似乎也不会免费提供的。”
她严肃地看着他,言语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成份:“你若死了,剑就归我!”
“这……”
“并不是由我杀死你!”她说:“我是说,我的开价是,我当你的向导。如果你在途中死了,剑就归我。我觉得你会发现这价格不赖。因为它不会让你损失什么。”
“我怎么感觉我的性命开始时刻都有危险呢?”
“当形势失去控制的时候,如果你死去了我才会把剑拿走!”她耸了耸肩说道:“丢掉性命可不是开销。”
当她走向她的马时,他磨擦着自己的下巴。伊莎把她的十字弩抛过肩膀,拉下马鞍。她用一个手持的小工具刮下马的外套。这让赛瑞斯很困惑。他绕着小丘并找了一片空地坐了下来,他要关照一下它的盔甲——皮革需要上油了,随后伊莎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两个干着,一言不发。
最后,赛瑞斯取下他的日志并写下一些东西。他花费了很多精力来想他想尝试去做的事情,看看大海,玩玩乐器,到树林里走走,吃肉桂面包,打打牌。
她可能会嘲笑他,如果她注意到他不会打牌。每个人即使是镇上最单纯的人都会打牌!但除了赛瑞斯,伊莎燃起一小堆火并开始烧一些开水。
“有没有可能做一些你所说的肉桂面包?”赛瑞斯问道。
“你手边有没有糖,黄油和肉桂?”
“我有一些牛肉干和燕麦片。”他举起了一个罐子:“还有一些盔甲上光剂。”
“我想我可以试试用这三样原料做出些东西来。”
“额,不用了,谢谢!”
伊莎看着他那惊讶的表情,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他们吃了一些旅行干粮。这些东西吃起来就像锯末。不一会,赛瑞斯就把毯子裹到自己身上,他把装备放在枕前,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筋疲力尽。这一天他与那些傀儡作战,接着发现不死之王还活着,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他已经累得精力全无,感觉睡觉就是对现实最好的逃避。
那三个农民并不是一路上他们唯一碰到的人,他们还在路上遇见了另外两组人,他们都说起了牺牲者!当与他们说话时,赛瑞斯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那种不诚实。如果他们知道他还活着,会有什么反应呢?何况他还没有杀死不死之王!
“我一定会找到方法,让这把剑彻底激活!”
一个小小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着:“然后回去,真正地面对他,了结他。”下一个想法马上就冒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呢,赛瑞斯?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职责,不是吗?你现在不是应该得到自由了吗?哪怕只是一次旅行,打打牌?去游泳?去看看海?”
结束这一切……
当他躺在那里思索着的时候过了很久。他没有辗转反侧,那不是他的行事方式。他只是躺着,闭着眼睛,规律的呼吸着。就好像在哄自己睡觉一样。同时,他还有另一个不乱动的原因,他深深地希望那种想法只是一种错误的猜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听到了靴子轻擦岩石的声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伊莎在他旁边蹲着,正用十字弩对准他的脖子。沐浴在月光之下,她的表情和眼神是那样冷血。他缓缓地,失落似的呼了一口气。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把手伸向他身旁的剑。他将手指叩在了一起,然后坐了起来,用一只手抓着他的剑。她扣下了十字弩上的扳机,至少她试着这样做了,什么事儿没发生!
她疯了似的按着她的手指并向后退去,眼神变得迷离。赛瑞斯在月光中举起了一样东西:扳机的零件。他把传送磁盘从那上面撬了下来,他在早些时候把它贴了上去,就在他检查那只十字弩的时候,随后他把扳机抛到了夜色之中。他曾经想偷走整个弩,但这也一样管用。赛瑞斯流畅地站了起来,把无尽之剑出鞘并把它架在伊莎的喉咙上。
“我有话要说!”她说道:“我没在你睡梦中试着杀掉你。我一直等你先睁开眼睛。”
“你准备拿上这把剑然后跑掉!”赛瑞斯冷冷地说道:“然后如果我醒来阻止你,你就会射杀我。”
“我……”
“你不会意外的把十字弩架在某人的脖子上,伊莎!”他低声说道:“这真是活见鬼了!再说你也不可能意外的按下那该死的扳机。”他发现自己变得狂怒,无法像一名正常勇士那样抑制自己的情绪!
“好吧!”伊莎说道,她筋疲力尽地把十字弩扔到一边并坐下来。
“但别假装你没打算在这几个晚上对我做相同的事情。我只是先动了手。”
“做相同的事情……伊莎?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她直直地看着他,但再没说什么。
令人沮丧的,无法忍受的女人!他想:“以上帝的名义,我到底要对你做什么?”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把剑刃插到她胸膛里了结这一切。她刚刚背叛了他!她怎么敢!他向前走了几步同时她向后退了几步,但她被石头绊倒了,而这时的他像死神一样站在她上方。她向上看,她的眼神在月光中显得迷茫。
没错,她应该知道背叛的代价。他要……
“不!”他连忙用他的自制力告诉自己都是那把被诅咒的剑害的,它在对他产生影响。赛瑞斯强迫自己把无尽之剑插回它的剑鞘。他需要找一个更适合那把剑的鞘!
伊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恐惧之感,但她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她难道就不能安心地满足于他们商量好的“价钱”吗?她知道很多事情,比给他分享的要多多了。他可以让她说,他可以强迫她……
“不!这该死的剑,它想控制我的杀欲,我不会让它得逞的,你走吧!”他对她说这句话时对自己刺耳的声音感到惊讶:“带上你的马和你的东西,离开我。”
“你,你允许我离开?还让我带上我的马?”赛瑞斯没说什么。
“你将会在我转身的时候从背后给我一剑!”她说道:“干掉我.我.你.”她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她动摇了。当她在那块绊倒她的石头上坐下来时,她的头发从她的马尾辫上散了开来。她看起来很迷惑。
“你可以带走你的马!”赛瑞斯说道:“因为我不是个贼。在我对这个决定还没有反悔之前,希望你快些离开!”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真正的对手是那些不死战士,为了荣耀一对一的决斗!不应该是他开始信任的人在晚上用弩箭射死他。
“让我留下!”她说道。
“你疯了吗?你认为……”
“在晚上你可以把我绑起来!”她说道:“我会把我所有的武器都给你。你来骑马,我走在你前面。我不可能会背叛,也不需要你信任我。但是请让我留下。”
“为什么我还需要你跟着我?”
“塞得海!”
“什么?”
“她是不死战士中的一员!”伊莎说道:“她的领土与不死之王的领土接壤。她不如他那么厉害,但设法保留了一些自主。她是一个信息交易商。如果这世上有人知道神秘工匠在哪里的话,一定是她。”
赛瑞斯摸了摸无尽之剑的剑柄。神秘工匠,他真的想要找到这个人么?
“如果他创造了这个武器!”赛瑞斯心想:“他一定知道怎么使用它。把剑交给他一定是正确的。他将会比我更好地对抗不死战士。”
赛瑞斯可以找到他追求的自由,并为他的人民做一些好事。这实在是很诱人的想法。伊莎还在看着他。
“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提供给这个塞得海!”他说道:“如果她交易信息,我就必须付给她一些昂贵的东西来打探出神秘工匠的下落。我有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把剑,我可不准备把它还到一个不死战士手中。”
“你并不需要!”伊莎说道:“塞得海发出了长期的邀请,她喜欢决斗。任何打败她最强大的手下的人,都能赢得奖励!向她发起挑战吧!她将回答你的问题!”
赛瑞斯紧握着无尽之剑!这可能是谎言。伊莎也许在领他去一个陷阱。这很有可能。但是不得不说,此时她的眼中有某样东西,一种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率真和真诚。这个晚上动摇了她。他看不穿为什么她不跑掉,也许是要等待援兵来抓他。这除了一个复杂的陷阱之外还有别的可能吗?他始终还是希望信任她。他出什么毛病了?说不定他应该多留意那些看起来是那把剑带给他的恨意。
“把绳子拿出来,希望我不要把你绑得太痛!”他说道,眨了眨眼,上帝啊,他实在是累了!
“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