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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奥萨

她看到他的手势,也慢慢将手放低。赛瑞斯认为这也许是对方因为突然袭击而感到内疚的表现。

她从她的王座旁拔出一杆长枪。枪头是一片金光闪闪的剑刃。她手持长枪,再无多言,发起了进攻。赛瑞斯已经准备就绪。他将自己彻底地投入到决斗中,尽可能地赶走心里那些黑暗的想法,不去顾及自己身上灼热的疼痛。

她的武功很不错,但还远没有不死之王那么出色。而这次赛瑞斯却受了伤。而他心里那些黑暗而恶毒的想法却在催促着他去杀戮,诱惑着他去支配,让他把这个女人拥有的一切据为己有。

她舞动着那杆长枪,尽可能地利用武器的长度优势,而赛瑞斯也左右躲闪,想从侧面靠近发动致命一击。然而他失算了,他仅仅在她侧面盔甲的接缝处轻轻擦了一刀,一束鲜血从她身上流出。他手中的剑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辉。他甚至感觉到它在低吟。

塞得海向后退了两步。她盯着那把剑看,她的眼睛从面具后面露出来。

“那是真的吗?”她低声说道。不同以往,这次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赛瑞斯在那些黑暗念头的驱使下又一次发起进攻。她将长枪用一只手举起,而另一只手则戴着充满能量的戒指,向赛里斯伸出来,喷出一团火焰。

他早该有所准备的。他知道对方也有和他一样的戒指。他已经习惯他的敌人从不使用这一有利条件,而并没想清这一点。火焰不偏不倚地射到了他胸上。他的盔甲顿时变成了一个烤炉,他的皮肤变得滚烫然后迅速地被烧焦。他的盔甲不但没有保护他,反而把他烧得体无完肤。

赛瑞斯痛苦地大叫着跪倒在地上,他能闻到的只有自己的血肉被烧着之后的味道。

她把手低垂下来,窃笑道:“不知道是谁来测试这把剑,说不定是瑞达勒他自己呢?他真以为自己在哪里都能随心所欲地……”

赛瑞斯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启动了戒指。一阵轰然的感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他整个身体,使他长出全新的皮肤而又充满活力。他的心跳就像一条大河一样澎湃,他的呼吸进进出出就像鼓点一般。他的头发长长了,而他的指甲也因为突然生长蜷在他的金属护手里,全身的痛苦离他而去!

她一步步向他走过来时,他猛地起身……他的动作是如此流畅,无尽之剑已然刺进了塞得海的胸膛,她的胸甲在削铁如泥的无尽之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她倒吸了一口气:“不……你不能……”

他拔出了剑然后向后退。他手中的剑上和塞得海的身上都放出一阵搏动的光辉。那束光跳动崩裂着,像一团浓缩的篝火,在刺眼的光芒中爆出了她的身体。她倒下了。

赛瑞斯精疲力尽地坐下,在一片突如其来的安静中大口喘着气。一阵寒风吹过他的盔甲,携着几片树叶从他身边飘过。他的盔甲还是烫得要命,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我又杀了一个。”他想到,她所说的工匠的所在地是真的吗?

他支撑着站起来,为了以防万一,又去检查了一下塞得海的尸体。他的最后一击并不是伊杰斯招式的一部分!

那是他在不顾一切的绝望中嘶吼着野蛮的一剑,但似乎很有效果。没有生命迹象。赛瑞斯揭开她的面具,原来她是个相当美貌的女人。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以防有其他不死战士或者守卫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他不准备在这里久留。

现在他孤身一人,于是就上前去检查塞得海的王座,希望能找到一个像不死之王王殿那里一样的魔镜来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并没有找到。然而在王座后面,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小型的方尖碑,上面雕刻了一个熟悉的形状。

他记得不死之王城堡的地牢中有一个与这座方尖碑十分相似的东西。在他把无尽之剑像一把钥匙一样放进那里之后,地牢的门就被打开了。这就有意思了,世上绝无仅有的无尽之剑在不死之王手里,因此在某种程度上用这把剑赖作为钥匙是解释得通的。

但在塞得海的宫殿中,方尖碑上也有无尽之剑的印记。突然间,他觉得情况很不对头。这是真的吗?要是每一个不死战士都有这些方尖碑,他们要怎么打开?他把金属护手伸到头盔上。

“出了什么事?”他想道:“一路上肯定有人对我撒过谎。”但是什么时候呢?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将无尽之剑放入了方尖碑上的“钥匙孔”。剑一丝不差地嵌进去了。它会打开什么呢?有什么秘密。方尖碑突然间陷进了地底。

赛瑞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将三根手指合在一起召唤无尽之剑。但什么也没发生。

“没错,”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你会中这个圈套。”

赛瑞斯转过身。不死之王就站在他身后。他穿着一件形状上和以前的那件有几分相似的盔甲,但这一件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样。

这些变化,还是阻止不了赛瑞斯一下就能认出他。他的声音……他记得很清楚。

“靠,这真是活见鬼了!”

“你当时用剑打开了通向我地牢的路,”不死之王说道:“我知道你把那里的囚犯给杀了。但是很遗憾你把阿尔文也杀了,他是一个很有用的仆人。”

不死之王踱了两步,现在赛瑞斯能看到他是从哪里出现的了。建筑物后面的草丛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地下通道。

赛瑞斯在绝望中又尝试着召唤无尽之剑。

“没用的,”不死之王说道:“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会在创造一种运输方式时,不会同时创造一种阻止它的方法吗?在剑被恰当的屏蔽起来之后传送戒指无法发挥功能。”

不死之王轻轻地用脚踹了一下塞得海的尸体,摇了摇头:“我相信她想要夺取无尽之剑然后背叛我。你杀了她倒是帮了我一个忙,真是可惜!”

“我……”赛瑞斯震惊于刚刚突然发生的情况。不死之王在这里!

“这么说你果然还活着。是你让泰尔来监视我的吧!”

“那个变形傀儡?”不死之王觉得很好笑:“不,我用我的戒指来窃听。就在你手上,实在是很有用的小东西。你猜我为什么会把它们给我的手下?”

一阵寒意突然掠过赛瑞斯。“非常不错的窃听器,”不死之王继续道:“我把戒指奖给那些使我高兴的人,他们也为我的奖赏而战,但不会知道这也是我确保他们不会背叛我的方法。”

他看了看赛瑞斯:“但我从没想过我的敌人也能够使用它们的魔法。”

“你当然知道了,”赛瑞斯说道:“不要在欺骗我啦!你知道我是什么。你找出了我的血统。”

“哦,我的确知道你是什么!”神王话中带笑:“但是我更确信的是你自己却不知道。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派来那个变形傀儡监视你。”

这栋楼附近的地面突然裂开一大块,一个矩形的房间从地下升起。一队身着黑衣的骑士从里面走出来,并包围了整栋建筑。

其中一名把一束用布包着的东西交给不死之王,他伸手从中拿出了无尽之剑:“我要谢谢你把它保管得好好的!”

他对赛瑞斯说,“我可一直在担心它呢。”

“给我一把剑,”赛瑞斯说:“和我决斗!”

“我可不这么想。你上次的确让我吃了一惊。我不准备再把我自己置于那种境地。”

不死之王缓步向赛瑞斯走来,但赛瑞斯身后也已经站满了不死之王手下的骑士,他是进退两难了。

“你不管荣耀了吗?”赛瑞斯质问道。

“我当然会带着荣耀和对手决斗,”不死之王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但不是你。奥萨,绝不是你。”

“什么!我要带着荣耀和你决斗。我也会带着荣耀杀了你。”

“我很确信,在你那可怕的一生中,那是你仅有的一次带着荣耀去战斗。”

不死之王轻轻地将剑架在了赛瑞斯脖子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死之王冷笑道:“你的确不知道,难道不是吗?真是讽刺啊!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奥萨?”

他把剑收回准备砍下去。赛瑞斯突然发现庭院的对面有什么东西。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那些骑士身后爬上了一堵装饰性的墙。没人注意到她!他们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她不应该在哪里的!

那是伊莎!她还带着她的十字弩。“她骗我!”赛瑞斯想:“那东西根本不难修好!”他惊恐而难以置信地大笑起来。不死之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举起了剑。

伊莎把十字弩对准了不死之王的后背。“没用的,”赛瑞斯想,“这杀不了他,甚至可能没法让他停下,他……”

她稍稍把弩从不死之王背上偏开了一点,然后按下了扳机。这支箭从那些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骑士身旁掠过,猛然飞过了整个花园。正正击中了赛瑞斯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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