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十多天的全县干部考查工作很快结束。考查结果是这次提拔干部的主要依据,不管提拔谁,因为是全县干部都作了全面考查,不需要再单独安排考查,确实要提拔又没在这次考查之列,而事先又没有考虑的,再安排组织部派人临时进行考查。至于要提拔谁,吴原则心里早有一个方案,说是依据考查情况,大多也是走走形式,掩人耳目罢了。
随着干部提拔进入最后阶段,镇乡和局委班子头头们就像六月天里的胖头鱼天热缺氧,一齐浮起头来,每天都在县委大院里窜来窜去,门槛都给踢烂了。吴原则的宿舍更是热闹非凡,每天晚上都有人拜访。这次拜访与以往不同。以往是提着名贵烟酒之类礼品去吴原则家,这样难免引人注目。这次拜访吴原则的人,大多是夜深人静之时空着手去,进屋扔下一个纸包就走人。人们都很知趣,知道外面还有许多人等着。上面有人的就把钱往上面送,然后由上面的人直接给吴原则打招呼,这样更稳当。也有个别既舍不得花钱,上面又没人的,但老婆有姿色,就让老婆上阵。女干部有点姿色的就亲自上阵直接去吴原则家。对于各路人等,吴原则总是笑脸相迎,不厌其烦地迎来送往。没有姿色的,就干脆撕破脸皮要,或慷慨陈词,或嬉皮笑脸,或哭哭啼啼,什么人都有。
这几天找吴原则的人越来越多,给吴原则送钱的人络绎不绝,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120人,收受金额在1000万元以上。人太多了,纵然吴原则记忆力惊人,也难免怕有遗漏,送了钱到时没办成事就不好了,官场也有潜规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否则,弄不好就容易出问题。因此,吴原则特意用一个笔记本,把送钱人的名字用拼音记下,名字后面记的并不是送的钱款数,而是只有吴原则自己才能看得懂的一种符号,其中,一个O代表一,两个O代表二,万则用W表示,千则用Q表示,而且用谁不用谁,则用“勾”和“叉”表示。打了叉的,有时是送的钱数不够,或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例如,有个人送了钱,一次和朋友一起喝酒,由于他多喝了几杯,二麻二麻的忍不住当着众人吹牛,说:“这次提升,我是坛子头捉乌龟——十拿九稳了!”有酒友便问:“你真有把握,何以见得呢?”他说:“吴书记收了我5万块钱。”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两个。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再贪财,胆子再大的人,恐怕也不敢收吧!
事后,自然就有人到吴原则那里告发,而且说送钱的金额都吻合,吴原则就马上派秘书或司机去退钱,还在信封上写上一两句鼓励的话:“XX同志,请继续好好工作,这次因工作需要,你暂时不能动,以后有的是机会啊!”人有时兴奋难以控制自己,出了差错,自己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那个环节出了差错哩。吴原则记帐的本子,这次一用完,就及时销毁,从不留下把柄。
当然也有不用送钱也要提拔使用的,那就是武胤人通常所说的,要么上面有人,要么愿做吴原则肚皮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