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她又开了口:“放心,我可没在你身上装窃听器。你根本威胁不到我……没人能威胁我。”
也许是冰姐此刻的柔软疏散了我的惶恐,我终于有勇气问出来:“你安排我接近林信,是不是因为他?”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随即便黯淡了下来。
她向我走过来。我的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我无法后退,所以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事实是我连手脚如何摆放最自然都不知道。
她突然抱住了我,动作缓慢温柔,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她没抱过我,所以我不知道她的身体如此柔软温暖,海还弥漫着好闻的药香。
我逐渐放松下来。
“是为了我自己。”她声音柔和,“我想看见你们走在一起,我想看见你们幸福……但我又不这样想,我想你们都痛苦,像我一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不觉的回拥了她。
“我怀念又痛恨,我不能逼我自己所以我逼你。”
她缓缓的松开我,用她那白皙的手轻轻抚摩我的脸。她的声音太飘渺,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长得可真像我,我又妒忌又爱惜。”
我贪恋她手心的温暖。
“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死,因该和你一样,长得像我。”她轻轻柔柔的说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怜爱。“
“孩子?”我惊呼,是林正威的吗?
她温婉的笑着,拉起我的手,“我带你去看看,他可小了……”
我在心中猜测万千,心中不免又有些害怕。
她带我走进卧室,然后打开藏在镜子内墙壁的保险箱。她笑着说:“他真的好小吧?”
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中盛满了透明的液体,而在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肉状胚胎。
我认出那是什么。
是做人流时取出来的半成形的胎儿胚胎。
除了震惊,我还在想,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腐烂呢?
“我加了许多的防腐剂……每年的要加好多……所以我的孩子永不老去,他永远年轻,他不会懂得人性的贪婪与罪恶,他不会懂得世间的浑浊和肮脏,他不会有和他相似的眉眼……他永远单纯,快乐,他不知疼痛……他永远在我身边……”
她极为爱惜的抚摸着那个冰冷的玻璃容器,眼神如每个母亲般有着痴绵的爱恋。
我真的不忍再听下去。
我无法想象冰姐这一生的遭遇。从一个娇纵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到如今家破人亡而从事色情交易的最高领导者;从一个深陷爱恋,甜蜜又忧愁的少女到心死如灰只靠恨来燃烧生命的冷漠女人;从以前的无忧无虑道如今的处处算计步步为营……
她能这样一路爬到这个位置,与其说太坚强,不如说她太恨林正威,也,太爱林正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