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苏冉公寓。
苏冉和薇安清晨散步归来,心情都不错。
他们趁着晨光熹微驱车到泰晤士河边,手牵手走了好久。薇安说,白天的伦敦塔桥,看上去比夜晚可爱很多,像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英国老爷爷,笑容可掬地看着世界各地的旅人,好像在说,欢迎来到大英帝国。
薇安有点懒,喜欢窝在家里睡懒觉,喝酒、看书、呆呆地望着窗外抽烟,偶尔下午去画廊,晚上看音乐剧。
“早起好棒哦,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还能吃到不错的早餐。”薇安脱下薄薄的湖蓝色风衣,舒服地窝在沙发里,猫儿一样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苏冉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坐在薇安身边,拿起一本电影杂志,将她轻轻圈在怀中。
薇安年纪已经不小了,却有着苗条的身材和柔顺的齐肩秀发,纯色的风衣里面总是穿着面料柔软的精致裙装。
她笑起来嘴角有深深的梨涡,眼角有浅浅的纹路。苏冉渐渐领悟到,女人到了薇安的年纪才会变可爱。
苏冉喜欢和薇安待在一起,她不会问苏冉爱不爱她,也不会严肃地考虑未来会怎样,他们无论拥抱、亲吻,还是在一起睡觉,都是因为一个单纯的理由。
薇安什么都有——钱、时间、自己的画廊,以及非常体面的丈夫。
她过得自由又寂寞,有时空虚到了极点,就会用大麻来排遣内心的无望。
此时,薇安却很满足,在苏冉臂弯里微闭着双眼,偶尔轻笑着用头发蹭蹭他的脖颈,而苏冉则继续翻着电影杂志打发时间。
“小冉,我们去旅行吧?好不好?”薇安忽然提议道,笑得很开心,“就我们两个人,随便哪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住一段时间,每天早起散步,过今天这样的生活。”
薇安一时兴起的提议,让苏冉有些不知所措,但几秒之后,他也开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轻轻啄了一下薇安的额头:“好啊。”
“那小冉想去哪里呢?”
“威尼斯。”
苏冉将手中的杂志扔到了一边,上面过半的篇幅都在讨论一个即将开幕的电影节,他觉得各种关于奖项的猜想真是无聊透顶。
“哪里都好,和小冉在一起就行。”
薇安立刻打电话给秘书,快速定下了后天去威尼斯机票及酒店。
“我对自己的人生应该满意。”
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薇安曾经这样对苏冉说过,“我什么都有了,虽然说不上特别幸福,但幸福与否又能怎么样呢?”
幸福与否又能怎么样呢?苏冉想,幸福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也许,只要是某个人给的,即便是不幸,也比其他任何幸福都更有价值。
窗外,天晴得像要开运动会一样。
苏冉莫名想起了孔裔学院的绿树和操场,好像上了高中之后,他和许子晏就没有参加过运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