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消失后,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向赫连沐房间靠近。赫连沐快速下床,套上一件外衫,刚坐下,房门就被撞开了。看到破门而入的郁涟乔,赫连沐猜测他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赫连,你没事吧?我刚刚……”
“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有事我都不一定有事。”赫连沐依旧波澜不惊,好似刚刚不曾发生任何事。
见赫连沐还能同他针锋相对,郁涟乔近似宠溺的笑笑:“没事就好。”
郁涟乔是长年锻炼出来的警惕性,才能在那伙人出现在他房门口时,便察觉到了不祥之兆。而赫连沐能在三更半夜还如此平淡的坐在这,又为赫连沐在他心中增添了几抹神秘韵味。
郁涟乔刚才在看到那根戳破门纸的竹管子的瞬间,就快速翻身下床。他的敏捷与倾泄而出的怒意,甚至吓跑了门外欲吐烟的黑衣人,而他连去追他们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奔向赫连沐的房间。现在看到赫连沐完好的坐在那,郁涟乔也缓了口气。
“那伙人是什么情况?”
赫连沐摇摇头,她哪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还纳闷最近到底是得罪了谁。
“浔儿她们在舞儿那不会也有事吧?”赫连沐有点担心,站起身背过去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凤还巢。
郁涟乔拉住赫连沐,安慰道:“放心,有席晨和阿忻在,没事的。”
赫连沐看了看郁涟乔抓住她胳膊的手,又看了看一脸不自知的郁涟乔,出言提醒道:“你再不放手,凤还巢那边是没事,佟离她们可就要长眠不起了。”
凤还巢那边只要有人察觉,赫连浔又常年佩带有解百毒的药,应该没多大问题。
佟离、落零她们又不同,虽会点拳脚功夫,但在赫连沐看来,她们是比她还要弱的弱女子,至少她在关键时刻,还有一击毙命的至毒傍身。
郁涟乔闻言放开赫连沐,跟随她去往佟离等人的闺房。还不停的懊恼自己管不住这手,想着想着举起另一只手拍打刚刚抓住赫连沐的那只“不规矩”的蹄子。
听到身后传来的清脆声响,赫连沐转过头,正好郁涟乔的手定格在那欲放未放。赫连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别扭的人,刚刚是在干什么“大事”。
“还是直接去厨房拿把刀剁掉比较省事。”赫连沐说完,不理傻愣在那的郁涟乔,继续往前走。
郁涟乔丧气的摸摸鼻子,她也忒狠了点,那么有用的手,怎能说剁就剁。不理会赫连沐的玩笑之语,郁涟乔又泰然自若的继续跟着她。
赫连沐先到的佟离房,只见佟离脸色微紫的躺床上沉睡。赫连沐就知道会这样,给佟离服下了解毒的药,就出门去给下个无辜者解毒。
一路经过落零、落舟、贺弥的房间,他们皆有中毒的迹象,直到最后到的楼然房间,可能是推门声过响,赫连沐进去之时,楼然已半起,斜靠在床头。
“沐儿,出什么事了?”这个时辰,赫连沐的到来,可不怎么正常。
看楼然还能醒来同她说话,赫连沐也知道楼然没有被药倒:“没什么,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那他来干嘛?”楼然眼神瞟向赫连沐身后的郁涟乔,甚是不解。说是赫连沐想她,她还觉得有点可信。而对于郁涟乔,别告诉她也是特地大半夜的跑来看她睡得好不好,想想都觉得吓人。
赫连沐回头看看一脸木讷站在那的郁涟乔,还真是不害臊,女子闺房也能随便乱进:“他啊?他是闲的腿疼,出来逛逛。你管他呢!”
额,郁涟乔扯扯嘴角,他这哪是闲的?他这明明是担心赫连沐好吗?
赫连沐哪知道,在郁涟乔的观念里,她能干的事,他也就能干,因为他们同为男子,没什么区别。
楼然见赫连沐阴阳怪气的,思岑着这大半夜的,嗜睡的赫连沐带着贵公子来看她,必定没什么好事。
“这下见也见过了,该安心回去睡了,睡意正浓的我,现在可没心情招待你们。”也不多问,楼然直接开口赶人了。她一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可没有“喜欢被陌生男子偷看”的特殊癖好。
赫连沐既然已经知道楼然无恙,再加上有郁涟乔在,也就不在此多作停留。
赫连沐回房静坐,郁涟乔也寸步不离。
“我能猜到你想说什么,收起你那无厘头的想法。”郁涟乔紧锁眉头,深邃的瞳孔几乎快刺穿她双颊,狐疑的目光让赫连沐不得不开口。
郁涟乔依旧沉默,但细看能发觉他的目光已渐趋平缓。如赫连沐所意测,郁涟乔的确怀疑楼然。且不说他们是在纳兰坊遇到这事,光凭楼然一个人没事这点,他会想偏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只能说楼然也太愚笨了。而聪慧如楼然,自是不会那般,郁涟乔也渐渐放下疑虑的心思。
“她是纳兰最信任的人,同样也是纳兰坊中我最信任的人。”楼然没有受牵连,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想把纳兰坊的人也牵扯进去。纳兰坊的势力究竟实出何方,那些人无从得知,或许因此而没有冒然对他们出手。那些人何曾想过,不想、不敢轻易招惹的人,却被他们招惹个彻底。
赫连沐不想有人误会楼然,哪怕是小之又小。只要是赫连沐在乎的人,她都会尽力维护。
郁涟乔嘴角噙一抹和煦的浅笑,默认赫连沐的言词,不作反驳。“你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或是你被仇家盯上了?”
“早就同你说过,我那么和善一人,能招惹谁?怎么不说那些来路不明的蟑螂是你招来的?”赫连沐其实也知道那伙人十有八九是冲着她们来的,然而得理不饶人的心驱使她硬是推脱责任。
闻言,郁涟乔脸色渐黑:“赫连,好梦。”赫连沐说完,便出了赫连沐屋。
郁涟乔的话让人云里雾里的,赫连沐半知不解。赫连沐本想叫住郁涟乔,以为是自己带刺过激的话伤到了他,转念一想,郁涟乔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再说叫回来又能同他说什么?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让他别当真?别逗了,她可不是会干这事的人,即便她深知自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