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子晟从音乐学院回来,急急忙忙地跑回宾馆的套房,放下东西后去敲隔壁的房门,刚敲两下,门开了,落回无奈的望着慌张地子晟扶着门框喘气,“什么事?”淡淡的开口,顺便递给他一杯水,“走···走···”将水放在门边的柜子上,拉着她就跑,“等···等一下···”努力地挣扎,“有事等会儿再说!”“我···门!”子晟停下脚步,思虑片刻,不好意思地笑笑,松了落回跑去关门。
待冲进电梯,焦急的等它下去时,落回皱着眉头看向子晟,“哎,这么急干什么?”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心里有些不悦,“哼,爷是为你好,还这副表情。”又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当落回要说什么时,电梯门开了。子晟一把将她推出去,毫无防备地撞在外面一个人身上,然而未等落回仓皇道歉时,自己竟被对方自然地拥在了怀中。仰头,薄凉。
“不打扰你们好事了,拜!”关上电梯门,撤了。落回红了脸,从他怀里挣出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子晟不是说你去美国要半个月吗?”不敢正眼看他,左右张望,颇为慌张。“我已经在那儿十几天了。”薄凉温和地开口,没有往日的气势逼人,“呃,你很快,嗯,很快。”看着她的窘迫的样子,薄凉不禁轻笑起来,“我是为了见你,”向她靠近一步,“这是来这儿的原因。”抬头,他的笑撞入视线中。落回一刹那失了神,认识他有半年了,从未见他这么笑过。
落回赶紧闭上眼睛,摇头,平静,薄凉,那个冷漠的薄凉,超乎正常心理的薄凉怎么会对自己笑呢?一定是看错了。可再睁眼,他的眼底还有着笑意。“可以陪我喝一杯咖啡么?”抿了抿唇,点头,跟他一起走出宾馆。
外出三个月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分往两地的学生集中到一个地点,上车返回。
只是,停车场里多了一辆黑色轿车,那是薄凉的。
“去叫雨轩和我们一起走吧。”临上车,薄凉看着犹豫不决的落回,终是开口让她找个人作伴。落回微微向他颔首表示谢意,转身去找雨轩。“哎,我说你啊追了几个月了,到底有没有进展啊?”子晟关上刚拉开的车门,走到他身边正经的问,这情况看上去,没进也没退啊。“事情的自然发展会比人为干预的结果好。”见落回和雨轩过来,薄凉坐进了车里。
启程,薄凉带人先行离开,青河看着车的远去心里有些空白,“落回,我们非要这样吗?”轻轻地呢喃,最后还是在千禾的催促下上车。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作为艺术生也不得不抓紧时间复习,薄凉和落回从来都是班级内最悠闲的两个人。见他们关系更进一步,有人不免猜测,落回是不是已经甩了青河,和薄凉在一起了,加上回来当天是薄凉自己开车来接,之前又陪了她两个多月,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朋友啊。
这天放学,出教室,青河堵在了门外。
“落回,晚上我陪你走回去好吗?我,有话对你说。”低着头看了地板好一会儿,“嗯。”一声应允,将他的忐忑不安抚净。
寂静的路上,桔色的路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落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青河抿了抿唇,终于开口,“有些事,我想解释一下。”去看她的反应,非肯定,亦非否定。“其实,其实千禾她是···是···是我妹妹。”落回的下唇猛地被咬得发白,最后松开,神色却是有些变了。“你每次看到我帮她,我和她在一起,都是因为···因为我妈要我帮忙照顾她,我喜欢的是你,落回,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侧头看了眼恳切的青河,咬了咬唇。
“青河,你在说谎。”字字清晰,直击他的内心深处,“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的说你在骗我。”顿了顿,控制好情绪,“我要回家,别再跟来。”决然的加快步伐离开,青河站在原地一阵懊恼,她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紧张的复习阶段,薄凉却看出落回心里的不愉快。自从那天青河找她,她便一直这样,消沉,不集中注意力。为了改变她的心情,每天晚自习薄凉都为她调一杯地狱玫瑰。落回很感谢他,他人的确很好,对自己一直都是真真切切的付出,可是青河在她心里扎根太多年,要忘却,是需要时间的,他,又能等得起吗?
高考的前两天,学校放了假,既然放假,书是要自行处理的,整栋教学楼不断有撕书,欢呼声,落回没有参与那混乱的人群,选择将书搬回去,可是,书太多。“把书拿我车上去,顺便送你。”薄凉早已让管家派人将车开进学校。面对他的好意,落回只得说声谢谢任由他去。由于管家吩咐不宜让他做体力活,所以,特地安排了人来帮忙,落回看着悠闲的薄凉叹气,这少爷娇生惯养,以后结婚谁受得了啊。
青河望着千禾叫人帮自己搬书,心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窗外是薄凉和落回的身影。他们看起来,真的很配,或许自己真的只是她生命中的配角,主角出现了,他就该消失退场了。
落回的父母没有回来,只是发了条短信让她尽力就好。看到信息的落回楞了好久才回神,应该习惯的,何必抱那么大的希望换这么大的失望呢?坐在蓝色钢琴的吧台边,轻轻叹息。“怎么了?担心?”在吧台内调酒的薄凉看了眼有些忧愁的落回,不禁放下杯子问她,她摇头,手指拨弄着酒杯里的吸管,“是因为···父母吗?”一惊,抬头。“看来,猜对了。”薄凉低头重新配酒,“想见他们?”望着看穿自己心思的薄凉,无奈地低低地嗯了一声。“可我不能打扰他们啊。”念叨着,耸了耸肩。她眼里的伤感无奈,他都能一清二楚地发现,也能体会她心里所有的复杂感受。
考试,对于薄凉和落回来说没什么挑战性,快战快决,场场提前交卷。落回出了考场,便有薄凉的车来接。中午,他们一同选一个地方用餐,晚上,薄凉送她回家。而最后一场考完,薄凉没有吩咐司机往家开,落回看着窗外不一样的风景,皱眉,“这是要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落回困惑了,他,有什么事不能提前告诉一声吗?
终于,车,在一幢灯火通明的酒楼下停了。下车,薄凉带着莫名其妙的落回进酒楼,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薄凉让落回把眼睛闭起来,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好吧。”乖乖的闭上眼,听到“叮”一声电梯到了,门开。薄凉扶着她出去,猛地,一个人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