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知雨叫了好几声，才把程文雪从梦中叫醒。程文雪睁开眼才发现，所有的质问，所有的责难，都只是梦一场而已。
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天才微亮，她疑惑地望着知雨，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早就把她叫醒有什么事。可是，她还没开口，就觉得眼角湿湿的，伸手一摸，竟全是泪水。就连枕巾都被泪水湿透了。
“我这是怎么了？”
梦中的她虽然痛心，可是并没有流泪啊。
“小姐你应该是做噩梦了吧，我见小姐你一直在哭，还以为出来什么事了呢。来，小姐，让奴婢帮你换一条干净的枕巾，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程文雪摇摇头，站起身，抚着头静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小姐，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程文雪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知雨只得帮她穿衣，顺便叫了几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
……
程文雪倒还是第一次起来得这么早，想起昨晚上的那个梦，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郁闷不得发。
二嫂不仅容颜美若天仙，才智更是世间鲜少有人能及的。和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相识了十多年，很难有人会不动心吧。
昨天在奶奶的寿宴上，林城望着沈如颜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意，就算她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愿意相信沈如颜不会是那种朝三暮四了，就算她真的喜欢林城，那也只能怪自己的二哥不懂得珍惜。
程文雪不知不觉走到了南院。南院是专为待客只用的，平日里都空置着，昨天一晚上就全住满了。且基本上都是男客，女客要么去上房老太君那里了，要么就去娘亲的云尘馆了。
林大哥昨天也没有回去，程文雪站在南院门口，迟迟不肯举步。这时候，听见有人声传来，程文雪吓了一跳，转身就走。直到转了弯，确定别人再看不见她了，才敢回头张望，却发现她刚回到家的大哥从南院走了出来。
这么一大清早的，大哥来南院干嘛？
大哥在北院的逸辰轩，二嫂早就派人收拾出来了，因为他回来的及时，二嫂那边缺人手。二嫂还命人来向她讨了几个丫鬟过去帮忙呢。所以，她对这件事知道得很清楚。
大哥这一大早的，不睡觉，跑到客房来干嘛？
会客？可是，这么一大早的，他也不怕打扰了别人？
自从他回来之后，程文雪就觉得大哥变了，变得心事重重的，对失踪的三年发生的事，只字不提。每次她看见他，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心中藏着事，可是却宁愿自己一个人发愁，也不愿意告诉别人。
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对她百般宠爱的大哥，她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只知道在房里幻想未来的小女孩了。
这三年，发生了太多事，或许不仅仅只是大哥一个人变了。只是在家中的亲人，她一年四季都和他们相处在一起，没有察觉到罢了。
“小姐，你怎么了？还在想那个梦啊？”
知雨见程文雪在走神，忍不住关怀地问道。
程文雪摇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心中却是有些发慌了。
“这是哪儿？我怎么没有印象。知雨，我们不是迷路了吧。”
知雨笑着回答。
“小姐，这是二爷当初在设计花园的时候，为了我们下人方便开的一条近道，呶，一直往前走，就能到直到西院了。这里没有什么花草好看，所以小姐，少爷都不走这条路的。”
程文雪这才放下心来，知雨带着她走出花园，一边走，还一边夸赞着程文轩。
“二爷真是有心，只道为我们这些下人考虑。小姐，你在这里啊，永远都不用担心会迷路，也不知道二爷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你一直沿着路往前走，总能走出去。嗯，仔细想想，二爷和二少奶奶，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我说啊，这世界上，只有二爷才配得上我们二少奶奶，也只有二少奶奶才配得上我们二爷。”
程文雪苦笑了一声，但知雨正在兴头上，没有留意。没多久，小路豁然开朗，再抬眼时，已经到西院门口了。
到了西院，程文雪也摸得清方向了。以前她的身子骨弱，很少出来走动，这花园，也是在四年前，才重新翻修的。所以，她会迷路，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一想到在自己家里，还会摸不清方向，心中多少是有些郁结的。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了，大家也都渐渐地繁忙起来了。老太君的大寿要大摆三天的筵席，这还只是第二天呢。客人也都渐渐地起身了。原本清静的程府也随着冬日暖阳的升起，渐渐地热闹起来了。
程文雪本来想进去看看娘亲的，但想着免不了会碰上大娘和爹，在他们面前，她总觉得压抑。想想还是作罢，带着知雨，仍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且说程文雪正在回府的路上，经过东院的时候，却不想和一个猛地冲出来人撞了一个满怀。程文雪没站稳，跌落在地上，捂着被撞疼的胸口，眉头全都皱成一团。
“小姐！”
程文雪向来弱不禁风，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撞。知雨一边将程文雪扶了起来，一边对着那个丫鬟就是破口大骂。
“你走路都不张眼睛的啊，小姐的金贵之躯是禁得起你这样撞的？”
程文雪抚着胸口，看了那个犯错的丫鬟一眼，却发现她是沁香园的冬儿。
冬儿做事一向稳重，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这般慌张的。
“小姐，对不起，奴婢该死，小姐要打要罚，待奴婢去找老太君之后，再去小姐那里领罚。”
知雨也觉得不对劲，刚刚是在慌乱之中，没看出冬儿来，不过，冬儿的样子也真够狼狈的。衣服都是胡乱扣上的，头发也都还没有梳好。这跑得几步，便全乱了。真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了。
“找老太君，怎么了？”
知雨问出了程文雪心中的疑惑，冬儿着急，又无奈在这里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只得急忙解释道。
“我伺候的那位落红了，正在房里喊痛呢。我去找二少奶奶，没找着。只能去找老太君了。”
听到是这个情况，程文雪和知雨忙让出路来，让冬儿过去。
虽然惜玉的出身一直不被老太君和夫人喜欢，但是她肚子里怀着的，毕竟极有可能成为程家的长孙。
提起孩子，程文雪不禁想起了那个几乎都快被人遗忘的孩子——程昭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