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几个小宫女议论今晚上皇上要宴请八方才俊?小宫女们听说这些才俊中不乏貌比潘安的才子,都争着想去一睹为快了”偏殿里就我和几位殿下围坐在一起,平时几乎不出宫门的我其实对书院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韵儿,你可别去。整个圣朝最玉树临风的男子都坐在这屋子了。你想看谁,让你看个够”五殿下急着说道。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五殿下。
“没有想到老五今天说了一句天大的实话、真话。”佐见我瞪老五,开始帮衬五殿下。说完,和其他几位殿下放声大笑。
“哼,我才不信,难道整个大圣朝还找不出比你们更俊秀的男子?”我反问。这些殿下享受最奢华的生活,而且还总是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我想一定要挫挫他们锐气。
“你这个丫头,枉你还是宫中第一才女。你觉得就算有这样的人,他敢站出来吗?”二殿下打趣我。
这么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我还不死心。恰巧看见花木落踉踉跄跄地走来。就像抓住一个救星一般,赶紧跑过去,拉了花木落进来。
“花木落,你说圣朝还有没有比这几位殿下更俊秀更有才华的男子?”花木落本来就是刚醒酒,被我问的一头雾水。
花木落征了一下,说:“有!”
“谁?”我着急的问?
“我呀!你没发现嘛!”说完,全屋的人都开始大笑。论才华,花木落还行,论相貌气质哪里比得上几位殿下英气。
见我有些失望,花木落又说:“不过听说幽州刺史举荐了一位才俊,名叫东方无我。听说此人才华横溢,相貌非凡。”
听到东方无我,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突然一怔。儿时的回忆立刻浮现在眼前。
东方无我,是父亲收养的众多义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义子。那是几年前和父亲去登州,一路上饿殍偏野,遍地哀鸿,惨不忍睹。父亲将随身带的干粮都送给难民,但还是杯水车薪。爹爹望着满目苍夷的苍茫大地,悲痛万分。爹爹下了马车,牵着我步行前进。发现前面一个少年饿昏在路边,附近落了几只秃鹰。
我赶紧上前去,看着这个可怜的少年,我竟然多出几分与众不同的悲悯。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父亲,父亲随身的侍从却说带的粮食已经不够了,还要赶路,而且这天下饿死的人这么多只怕也救不过来,这少年气息已经若有若无,只怕未必救的活了。我坚持看着父亲不肯离去,爹爹见我如此执拗最后还是同意了。我把自己的粮食分给了少年,这个少年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后来父亲收了他做义子。
看到我恍惚的表情,花木落不放心的问:“兰姑娘,你没事吧?”
“你确定是叫东方无我?”我不敢相信的问。父亲怎么会让东方入朝?玉牒宫的门人向来有多重身份,想想或许是爹爹另有安排吧。
“莫非兰姑娘对这个东方情有独钟?只是你都没见过,怎么会?”花木落好奇的问,我突然发现其他几位殿下也死死盯着我,让我瘆的慌。
“哎呀,说什么了?只不过很难听到花木落会去夸赞一个人,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就很想看看大人口中的才华横溢、相貌非凡的是怎样一个人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五殿下有些释怀的问。
“是。”我赶紧肯定的回答,我知道再迟疑片刻不知道还要被这几位殿下审到什么时候了。
我刚说完是,其他几位殿下突然也跟没事一样,该干嘛干嘛了。佐殿下端着大碗茶只管喝茶,二殿下和三殿下只管翻看书案上的古本。
“你这丫头,看把我五弟给紧张的。”四殿下又开始打趣我。
五殿下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
“我看明白了,兰姑娘以后千万别和其他青年男子说话,看一眼都不行。有这几位殿下在,估计都没几天活头。”花木落也开始打趣我。
“好你个花木落,我看你舌头是不是长的有点长了?你醉酒的事迟早给告皇上那里去。”我反问花木落。
“别呀,兰姑娘,都怪我说错话了,我现在就消失,好不好?”说完花木落就踉踉跄跄地走了。
我生气地看着几位置身事外的殿下,气的满脸通红。
看我真的生气了,三殿下终于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明知道是逗你的,何必当真?”
我埋着头,继续不说话。
三殿下继续说:“我们都拿你当妹妹看,所以才会紧张你。”
我微微抬起头,向三殿下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听见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就听见门外张公公说:“启禀佐殿下,皇后派人来催殿下回宫。”
“好,知道了!”佐冷冷地应了。
“兰丫头,也不要生气了。回头我好好教训下老四、老五,还有花木落就是了。时间也不早了,各自回宫吧,身为皇子今天晚上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丢了皇家颜面。老二、老三的书向来读的不错,今晚要多担待些。”佐殿下站起来,仔细安排,完全没有往日的高傲。
听见佐殿下的安排,各位殿下恭恭敬敬地行礼答到:“是!”。
佐殿下离开后,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宫里也来人了,各自也都匆匆离去。
书院安静了不少。恒使了个眼色,说到:“好了,这里没别人了,别装了。”
“谢谢恒哥哥!呵呵。”
“嗬,刚还蔫了吧唧的这么快就活过来的。”二殿下打趣到。
“如果没有恒哥哥,我也不敢这么放肆。刚刚听见恒哥哥堂上的言论,韵儿觉得恒哥哥更胜一筹。”我从来毫不掩饰对恒哥哥的敬爱。
“这偌大的皇宫恐怕只有你敢这么说吧!”说完微微一笑。这几年恒眉宇间的哀思终于化解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功劳。
“我觉得恒哥哥才是天下最优秀的,不仅长的好看而且比诸葛亮还聪明。”我像小时候一样天真。
听见我这么说,恒殿下笑的更开心了。曾经无数个夜晚,恒殿下身处空荡荡的宫殿,没有母妃的照拂,举目无亲,如果不是父皇偶尔想起自己恐怕自己死在寝殿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自从上次在书阁遇见了韵儿,恒殿下就常跑到这里来读书,最喜欢的是听见韵儿一遍一遍地叫:“恒哥哥,恒哥哥。”,撩拨起了自己作为男子的雄心壮志。
有一次,和韵儿一起躺在书院的台阶上看星星,满天的星星眨眨眼睛,真的很美。韵儿像一只停不小来的雀儿在耳边讲自己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是自己不曾想过的地方,有高山、有流水、有蓝天、有白云,还有漫漫无边的原野。
恒想到一首诗:“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恒突然好想拉着韵儿的手,一起狂奔到宫墙外面,就这样一直蹦跑。
“韵儿,我带你溜出皇宫吧。”恒想着就有些激动。
韵儿却伤心地对自己说:“我如果走了爹爹就找不到我了。”。看见韵儿伤心委屈的样子,恒突然好像保护这个妹妹。
“恒哥哥,今天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别的不敢说,书里的东西没一样能难倒我的。”说着狡邪地用右手食指在我脑袋上磕了一下。是呀,我也是杞人忧天了。
“有三殿下在,自然无虞!”花木落又突然冒了出来。
“讨厌的花木落,没想到你还有听墙根的嗜好?”平时花木落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恃才傲物的样子。
“可惜了,啥也没听到!”花木落狡猾地说。
“哼,听到了我也不怕!我去向姑姑述职。”说着,就三步并着一步出了偏殿。
“殿下,可知道今天晚上皇上都是请的些什么人?”花木落一改猥亵的做派,突然正派起来了。
“不是说了是些青年才俊”恒殿下冷静地回答道。
“嗯,不过在下觉得很有意思的是今天宴请的都是文人,不觉得奇怪吗?”花木落突然眉毛一挑,像是有了什么众大发现。
“父皇是想借助文人笼络人心吧。”恒殿下猜测到。
“圣朝平定天下统一来自不易,现天下初定,朝内已经形成了文武两派党争。武派以皇长子为首,主张以武治国,文派主张以教化治国。我看了皇上今天宴请宾客的名单,只怕以后三皇子问鼎天下也无不可哦?”花木落洋洋得意的说到。
“以后休要在说这样的话,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恒殿下厉声制止了花木落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