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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宴

离开偏殿正欲去找姑姑,后院的小宫娥跑过来说郑姑姑请我去一趟。满心疑惑是什么事情,担心是不是刚刚的事情让姑姑知道了,不知道等一下要罚我干什么了。来到郑姑姑房间,郑姑姑正襟危坐等着我。

赶紧上前拜见,问:“姑姑,急着找我何事?”

“刚刚郭公公过来了,传旨说让你去参加今晚的晚宴。”

“姑姑,不是从来都不让我出书院的吗?”

“今天来参加的都圣朝有名的青年才俊,郭公公需要人手帮忙。虽然姑姑不希望你走出这宫门,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锁在这宫门里。小鸟养大了,总要出去飞一飞,不是吗?”

“姑姑,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你。”感觉姑姑这是要送自己走了,我试着撒娇希望能换回姑姑的决定。

“好了,你好好收拾一下,跟着郭公公去吧。想我的时候随时来看我。”

“姑姑,你说什么呀?这是要赶我走吗?我哪里也不去?”

“韵儿在这里陪姑姑四年多的时间,姑姑也很舍不得你。你快随郭公公去吧,你父亲带消息来了。”

听见有爹爹的消息,内心欢喜的不得了。也不去想太多,就答应了姑姑随郭公公走了。

跟在郭公公身后,这是我第一次走出书院宫门,当双脚迈出宫门的一刻,竟然有些迟疑了,曾经无数次幻想要走出宫门而今天真正走出宫门的时候,竟然不敢相信了。郭公公见状,鼓励我:“只怕第一次出书院,还有些不适应吧。放心吧,一切有老奴还有皇上照应。”

终于鼓足了勇气,迈出了书院宫门。郭公公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跟着公公走,别走丢了。”

紧张地走在红墙绿瓦间,也不知道到底走过了几座宫殿,最后来到了勤政殿。巍峨高耸的勤政殿着实气派。

沿阶而上,绕过了走廊,穿过了高桥,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房子,屋子里金灿灿的。走廊、高桥、屋宇前都有层层侍卫守护,原本以为皇宫都是如书院一般安静祥和,一直奇怪为什么郑姑姑这么紧张自己,还处处让自己小心。没有想到书院外的皇宫竟然是这样子。森严,肃穆,死一般的沉静,寂静之中却又暗流涌动。

随着郭公公穿越了层层把守,虽然有郭公公带领,但一路之中也经过三道检查。最后魔术般的来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僻静处,进到一栋质朴的木建筑里,屋内书香、墨香、百花香、香气盈人。郭公公已经进去请示了,我赶紧拍拍身上的尘土,可千万不能让刚刚的肃杀之气玷污了这里的祥和。听见里面说带进来吧,不一会郭公公就走了出来,柔声说到:“兰姑娘,皇上请你进去了,还不快来拜见皇上。”

还是四年前,还是入宫的时候见过皇上,这几年虽然经常收到皇伯父的赏赐,感觉皇上就在身边,但这几年却一直再也没有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可安好?

这几年在宫里已经学会了小心谨慎。于是乎小心谨慎的进到皇上书房,看见皇上身着黄袍威坐在香木龙椅上。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皇伯父穿龙袍的样子,威仪万千,任何人见了此等威仪也会乖乖俯首下跪。

按照郑姑姑教的礼数行了跪拜礼,俯首于地不敢抬头,嘴里振振有词到:“兰韵儿奉旨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不敢看,只能听。生怕说错一字惹了皇上不高兴,貌似皇宫里所有人都是这么担心的。听见一声慈祥欣慰的老者的笑声,“看来这几年郑执事没有辜负朕交办的差事。嗯,看这礼数已经有了大家典范了。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慢慢抬起头来,直直的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看到皇位上威严的皇上满眼慈祥,眼光洒在自己身上,我也仔细看看皇上。皇上已经不似四年前,脸上多了许多暮霭之气,显得越发沧桑了,更多了一些深沉之气。

“皇上,这几年韵儿常常想念您,想给您请安,可是郑姑姑说要等您召见。”我撒娇的说道。

“嗯,朕知道。朕何尝不想去看看韵儿。看到韵儿今天出落的更加水灵了,朕也放心可以向你爹交代了。”

听到皇上的称赞,小女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害羞地低下头。

“兰妹妹,可算是见到你了!”韵儿突然发现书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只见此人立于皇上右侧,是一个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少年。虽然是少年,但气宇轩昂。原本以为佐还有恒已经是人间仙物,以为这世上没有再比他们更好看的男子了,但见此男子却与他们相比过之而无不及。我满是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称自己为妹妹的男子,突然不知所错。

“兰妹妹,我东方无我!你不记得了?”东方显得有些着急。

东方无我,我想起来了。

“东方哥哥,你真的进宫了?我听幽州举荐了一位才俊叫东方无我,我还想是不是你了?”入宫这几年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亲人。

“这次皇上召集天下青年才俊,我是被幽州节度使徐天厚举荐入宫的。只有我过来,义父特意交代让我来看看你。”东方认真的说道。

刚刚激动竟然未细看,如见再见东方,他已经长成了令天下女子倾慕的好男儿了。我开始细细打量这个许久未见的亲人。他也如此般细细打量我。

“几年不见,兰妹妹长高了。”千言万语在嘴边,最后却只说了这一句。

“东方哥哥也更俊俏了!”说罢就开始打趣东方。

“看来这几年,皇上对妹妹很是照顾。刁钻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小时候我们常常被这个小鬼精灵捉弄。”东方向皇上解释到。

皇上听罢,满意地笑着。

“东方哥哥,我爹爹,可好?”我着急的问到。

“放心吧,义父很好。让你不用担心。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义父的。”东方确实是一位细心体贴的男子,相信自己不在父亲身边的这么多日夜,有东方的陪伴父亲一定会有些许安慰吧。

“谢谢东方哥哥!”

“说什么谢?义父救我于危难,待我如亲生,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东方对我的客气有点生气。似乎是有点见外了。

“东方是恃才的得意弟子,这次既然来了京都就留在京都。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皇上忍不住插话了。

东方似乎有点犹豫。

皇上继续说:“恃才给我上了折子,这也是他的想法。朕觉得很好,朕身边也需要能臣。东方以后就留在京都为朕好好办差。恃才那边他自有安排!”

“是,草民遵旨!”东方跪谢到。

“韵儿在书院也几年了,你就不要回书院了。以后就留在朕这里当差!”皇上继续安排。

虽然有点突然。但我的整个人生不就是这样突然吗?突然就入宫了,突然就遇到了恒殿下,今天突然被宣到了勤政殿。以后再有什么突然我都觉得习以为常了,不突然我还不在自了。

这时候听见门外脚步传动,郭公公进来说:“启禀皇上,皇后宫中差人来报今天的晚宴已经准备妥当,还请皇上准备准备,好移架集英殿。才俊晚宴就设立在升平楼。”

“好,知道了!”皇上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从刚刚慈爱般的老者一下子变回了威严的皇者。

太阳西落,天边的红霞烧红了半边天。往日森严的皇宫今天平添了几分喜庆之气。整个圣朝的青年才俊们在今天得到了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肯定。皇上为缓解北方北族对整个圣朝的挫败之气,决定举办这样一场宴会,也给逐渐沉静的皇朝增加一点活力。

各地的名流雅士纷纷汇聚圣京,每个人都在盘算着如何抓住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增加更多的筹码。这些名流雅士中,有的确实是名声在外,堪称一代文豪大家,例如花木落等人,有的是被地方长官强烈举荐而来,也有的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听说皇后对这次的晚宴特别热心,皇后专门选了宫中姿色过人的宫女来伺候。

东方拜见过了皇上,见过了韵儿,辞别后直接去了升平楼。我被安排了勤政殿文房执事的差事。就是掌管皇上文房四宝的宫女官职,说是闲差却也是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讨这个差事。

今天的才俊晚宴是雅宴,我也要随时侍驾。难得升职第一天就参加这么重要活动,本小姐很是开心。参加宴会的青年才俊们都早早到了升平楼,相互恭维,相互夸耀,美酒佳肴,轻歌曼舞,好不热闹。

宫娥、小太监们穿梭其中,忙碌不停。听说今天到来的都是圣朝有名的年轻才俊,皇宫的宫女们早都沸腾不已了,都想趁着这个机会一睹天下才俊的风采。据说已经有人开设了赌局,赌谁将是今晚最出彩的才俊。看宫女们忙的不亦乐乎,韵儿觉得好笑,虽然荒唐但想想这些宫女们辛苦的一生,也就能原谅她们的滑稽了。这或许这是她们人生中少有的自娱自乐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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