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该死,还求什么饶。”秦继业手起刀落,剑下溅起刺眼的鲜红。太监剑下殒命,渐冷的身子横在秦继业脚下。
众人吓得头皮发麻,一个个后脖梗子“嗖嗖”冒凉气儿。
秦继业连砍三人。余者有的吓得尿了裤子,有白干脆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万,万岁爷,您别滥杀无辜,奴,是奴婢干的。”正是人人自危之时,宫女队列里闪出一人,还没等秦继业看清其面容,她已是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查,给朕查清楚她的底细,将其家人统统送入刑部大牢。”
“是。”总管太监应了一声,倒退几步出门安排。
秦继业提刀走来,刀尖上滚动着血珠。众人堆跪在地上,挪着膝盖闪出一条路。
名唤翠儿的宫女横尸在秦继来眼前,她的嘴角正一点点渗出鲜血。秦继业眼珠儿腥红,满腔恨意踹了几脚犹不解恨,举刀将眼前尸体砍了个稀巴烂。血液蔓延,纯白的羊毛地毯上绽放着大朵大朵妖冶的牡丹花。
秦继业砍到手臂酸麻,这才扔了手下钢刀,无力地挪动着脚步,瘫坐在地毯上。
“把这瘫烂肉收出去喂狗。”秦继业指着眼前的烂肉,眼底显现无限的凄凉。拼了大半辈子才如愿坐上龙椅,此时已是两鬓染霜,太子之位空悬天朝后继无人,成了难以治愈的心病。元春有喜,秦氏母子求神拜佛,期待皇儿平安诞生,谁想千防万防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后宫嫔妃频频失胎,原以为是七年前的杀戮报应到此。却不想此祸不是天灾,到是人祸。秦继业咬了咬牙,太阳XUE上青筋毕现,双拳紧握发誓要将此事调查到底。
他下令将各宫嫔妃禁足在宫中。
后宫佳丽得知元妃失胎都暗暗拍手叫好,却又人人自危,害怕此事牵扯到自身。
淑妃、芝妃、桂妃三位贵妃娘娘连夜清理自家门户,将平日就不老实的宫女、太监捆了送交养心殿请皇上亲自处理。同时,三位娘娘一身缟素,往凤藻宫看望元春。不管是虛情还是假意,无不陪着元春落泪。
元春挣扎着起身给三位贵妃娘娘问好。
三妃含泪请元春卧在榻上,三人陪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各自还宫。
端午夜,皇宫内腥风血雨。
三更时,道观里波澜再起。
夜半三更,一鬼鬼祟祟的小道童敲响了周瑞夫妇的大门。“叔叔、婶娘,是我。我是周祥。”
等了一会,屋里一点豆大的灯光亮起,窗上映出一人高大的身影。
“周祥,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若是被人发现,那还了得。”周瑞一把将周祥扯进屋里,不放心地朝四周张望一圈,急忙将门带上。
“叔叔,你让侄儿查得那事有眉目了。”周祥脸带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
“当真?快,快说说看,怎么回事?”周瑞家的原本躲在卧室之内贴门听着,一听周祥如此说,急忙推门而出问到眼前。
“婶子,您别急。”周详抓起茶碗猛灌了几口。
“你小子事多,还不快说。”周瑞家的抢过周详手里的茶碗,“在这儿蹲了几个月,才得了这么点子消息。端得什么架啊?”
“叔叔,婶子,这回侄儿可立了大功。”周详将周瑞夫妇拉到自己身边,压低了声音。
“周详,此事可是牵着一干人的脑袋。”周瑞家的眼里精芒毕现。
“婶子,侄子拿脑袋做担保,我听得真真的。”周详信誓旦旦。
“好。”周瑞家的喜滋滋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告诉太太。”周瑞家的披着衣服,扶着个小丫头冒雨往王夫人榻处而去。
今晚一场暴雨,空气清新凉爽。
王夫人本想早早歇息,晚饭后便沐浴更衣上了床。可今晚却不知怎么没由来的心情烦燥,躺了一会命人掌灯,摸了把扇子胡乱扇了起来。
“金钏,给我端杯凉茶。”
“是。”金钏急忙倒了杯凉茶递给王夫人。
王夫人只抿了一口,便又躺下前胸后背的汗珠水洗似的滚落。这会已折腾着换了几次衣服就是无法入眠,王夫人长吁短叹,金钏姐俩个困得立在床头打晃儿。
“咚咚。”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王夫人两眼瞪得雪亮,扬声朝外问道。
“太太,是我。”周瑞家的低声回道。
“还不去开门,怎么就困死你了。”王夫人手里摇着扇子坐起身来,没好气地吩咐着困得睁不开眼睛的金钏。
金钏强撑着眼睛,转身去给周瑞家的开门。玉钏知趣地给王夫人又递上一杯凉茶。
“太太。”周瑞家的近前请安。
王夫人瞥了周瑞家的一眼,主仆二人多年来已形成了默契,王夫人也不用问便知周瑞家的带来的是好消息,她的精神为之一震。“你们去睡吧。”
“是。”金钏、玉钏姐妹巴不得王夫人吩咐这一声,姐妹俩携手而去。
“太太,小蓉大奶奶的事有眉目了。”周瑞家的半坐在床边,探头贴近王夫人的耳朵。
王夫人蚕眉一挑来了兴致,一扫方才心中的烦闷。“快说。”
周瑞家的又往床上蹭了蹭身子,眼球骨碌碌乱转,薄嘴唇上下翕动着。
王夫人微微冷笑,轻拍大腿,心里暗自琢磨。东府私藏前太子之女,圣上若是认真查处下来,东府倒霉会不会殃及西府?看老太太对那丫头的态度,她的出身恐怕老太太也是知道的。这些年匿而不谈,老太太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