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骑虎难下,空气中突然有些紧绷的压抑,有种被撕裂的窒息感,箭拔驽张的局势一触即发,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河间王不敢妄动,东风晋也僵持着,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唯有刘相爷与北辰星有些诡异地相望一眼,竟然默契地举杯相敬无声饮尽。凌修拔轻轻走到他身后,手抚在他肩头,此时此刻,她只想离他最近。
而东风刺目光一直莹莹如水地盯着凌修拔,脸上神情变幻复杂,最后咬着唇轻轻低下头。
“大哥,二哥,如今你们想怎样?父皇如今还安在……”东风刺的声音很微弱。
“什么安在?其实早就死了……父皇吃了母后的‘断魂丹’,若不是李公公那个老鬼一直以毒攻毒用药养着他,他早薨了!五弟,废话少说,还是把玉玺交出来吧!”如今河间王似乎并不怕东风晋的边关将士,他目交闪烁地扫视着众人,语气依旧嚣张地说。
听闻,东风刺一下子哭起来,“大哥,二哥,玉玺我的确不知,你们若不甘就杀了我吧!只要放神使大人走……他们本无辜!”
“刺,我不会放弃你的!”凌修拔望着东风刺坚定地说。
东风刺泪流满面地抬起头,“能遇到神使大人,是刺的荣幸,只是我不要连累你们!大哥,二哥,你们即已知道神使大人的真实身份,就不要为了一已之私,陷整个国家于不顾。东离根本承不起神龙国与北幽国的重压,还是先放他们走吧!咱们兄弟之间的事不要殃及池鱼……”
“五弟,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不知玉玺在何处吗?”此时,东风晋眼眸凌厉如刀目不转睛地盯着东风刺道,仿若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真实的答案。
“二哥,你即不信,我说再多又有何用?玉玺的确不在我这里……”东风刺也一眨不眨地望着东风晋,目光真挚不似有假。
“既然如此,”东风晋慢慢收回目光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一杯酒,“那如今留你也无用……”说着,袖中一扬,一把薄如蚕翼的锋厉匕首就脱手而出。
东风刺只来得及把眼睛睁的更大。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骨节分明的强劲大手一下子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那从眼前飞梭而过的匕首,北辰星扭头笑涔涔地望着东风晋,脸上尽是嘲弄,“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可不是你的性格哟!”
东风晋却脸色一变,“你,你怎么会……”说着,便出手就袭向北辰星。
北辰星坐着示动,出手凌厉,招式变幻莫测,片刻就已与东风晋过了几十招。王魁一看东风晋有危险,一下子提刀冲进来举刀就砍向北辰星,凌修拔身法诡异地绕过去抬腿就是一脚,王魁尖嚎一声飞跃而起一下子重重跌在院子里,王司正趁机对着京畿卫一使眼神,众人一涌而上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王魁带来的人一看顿时又与王司正打了起来,院子里刹那一阵混乱。
而墙头上的边关将士都杵在墙头不觉焦急,想射箭却又怕伤了自己人,况且东风晋也未对他们发出射箭的号令,所以弓箭手一时都摇摆不定。
河间王一看北辰星与东风晋打了起来,脸上一狠,又举剑向东风刺刺去。刘相爷大吼一声,急忙抓起一盘菜向东风烈砸去,接着把东风刺抓过来挡在自己身后,危难之时,刘相爷果然不再糊涂。
河间王一看刘相爷护着东风刺,不觉更加气急败坏,再不留情,举剑凌厉地劈来。凌修拔腾空而起一下子跃在刘相爷与东风刺的身前,“河间王,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老东离王如今拖着不肯离去,你想想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也不顾及皇后娘娘了吗?”此时凌修拔还能心平气和地劝解真是难得。
东风烈明显一怔,随后一吼,“母凭子贵,我若败了,我母亲又有何尊贵可言?他们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只要你活着,你母后便永远是尊贵的,而你若有不测,即使她活着,也是万念俱灰……皇权难道真的比生命更可贵吗?”凌修拔一挥手挡下东风烈的剑喃喃道。
“废话少说,看你今天是否能护得住五弟!”东风烈再不听劝剑招舞的更是密不透风。
那边,北辰星与东风晋也打的不可开交。
“皇上驾到……”突然院子里一声尖啸,象一声惊雷在永俊王府上空突然乍响,众人都不觉一怔,随后不约而同停了手。
北辰星夹着讥刺的笑容盯着东风晋有些不敢置信灰败的脸,“几年没见,你的武功还是这般没有长进!原来是心机多了,做人的坦荡却少了,如今的样子真不像你!”北辰星说完便转身走到凌修拔的身边站定。
东风晋仰天长叹,脸上神情已败气。
河间王在瞬间的愣怔之后,突然拔开众人闯了出去,接着在庭院里重重一跪,“儿臣恭迎父皇圣驾……”
李公公在前,皇辇在后,老东离王一身明黄龙袍安详地半卧半坐在龙辇上,削瘦苍白的面容,已不堪人样。看样子他能撑到此时已是非常不易。
院子里众人一下子哗啦啦全跪了下去,东风晋也缓缓走出来无声跪下。墙头上的弓驽手也不知何时被禁卫军拿下,河间王的京畿卫也默然逼退。刘相爷撩着袍子恭身快步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老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辇适时停下,皇上俯身看着刘相爷,好久才轻轻问,“送给刺儿的礼物你可是转送到了?”
“送到了,送到了,老臣遵皇上吩咐并未有让永俊王当场打开。”刘相爷快声快语地连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