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训德宫,自后门入,察看下并无异常。安心回屋,想起豪戤面不容色的样子,心里甚为难安。谁有如此能耐让豪戤辞官,且十分意愿。
夜辗转难眠,第二日已是阴历十二月十三日。因昨日难以入眠,今日并早早起来。清晨雾气冰冷入骨,更配的寒风肆无忌惮。我不禁打了喷嚏,惹得采月连忙进屋取狐皮俅衣为我披上。这狐皮大衣还是初进宫之时,自家中带来。
“娘娘,天寒,我们回屋呆着吧。”采月双目无神,只怕昨夜亦难眠。
我摆手道:“你下去歇着吧,本宫想自各呆会。”
采月凝神片刻,终是下去。独自坐在屏风外的厅子,眼中忽而望见那具琴,有多久没有弹唱。
兴致至,坐其旁,双手触及冰冷的琴弦。
“风雨飘渺,人心悱恻,我坐在船头看你,背影轻飘,仿佛船摇,你亦摇。天地撼动,君心难测,我站在身旁思你,轮廓清晰,仿佛阴霾在前,你却丝毫不惧。”想起这首词并唱出口来,却感口中干涩就如这冷人的天气。
还未展转再起音,一人身影挡在了门前。
“娘娘,大冷天的您怎么不关上门。”刘嬷嬷的身影出现在我跟前,她立刻进门将大门关上。
“嬷嬷怎不是规劝本宫?”笑言道。
刘嬷嬷脸色微变,来到中央碳鼎处,用略粗的铁秆搅动着碳火,使得面如死灰的碳火立刻着了辉煌。“娘娘此举自有娘娘的心思,奴婢用不着规劝。”
“半年之久,物似人已非。嬷嬷是这个意思吗?”平静的看着她,不动声色。
刘嬷嬷将鼎盖盖上,面色碳灰将空气染尘。她轻轻将铁秆倚靠在鼎身。“娘娘,皇宫就是这样一个应景地。娘娘切勿感怀甚深,伤了身子可大。”
刘嬷嬷的话点出了一切,我深深的佩服起这位宫中老人。皇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该说是我们这群俗人顺着它而行,还是说它不容我们反抗为好。
“嬷嬷,本宫还需你照料,你下去歇着吧。”好言相语,嬷嬷神态却一凝,遂跪下身。
“娘娘,老奴会一辈子伺候娘娘,若娘娘不嫌弃,老奴一辈子都不离开。”刘嬷嬷竟落了泪儿。
低落在她放置在膝盖上的手背上,异常明显。
“本宫不嫌弃,怎会嫌弃,嬷嬷下去准备轿子,本宫想去拜见太后娘娘。”除了进宫第二日的跪拜礼,这还是第二次那么早去行礼。
刘嬷嬷应首下去准备,稍不一会,我并做上轿子往太后殿前去。到那时,天才放亮,却见太后殿早已热闹飞扬。
命刘嬷嬷去询问才得知震天的消息,柯潜过几日并要还朝了。这么快!宫中并无传言,如今突变,到底是?
进殿后,太后早已倚在凤椅上待我,娘亲也是这般早,笑脸飞扬望着我。太后的气色很好,神采飞扬的。
一般客套之后,三人饮茶而坐。太后才将消息脱口,娘亲面上露得高兴并不亚于太后。
“皇上昨日下旨,调潜儿回京都。正值年关,这是大好事。”
前日,柯靖才失龙子。太后脸上竟丝毫没有伤坏之意,是柯潜回朝的消息将它掩盖了,还是其他?
“是啊,许久不见潜儿了,跋扈少年也早已沉稳,不知半年之别,他可好?”娘亲很是高兴问着太后。
两人看似关系闺中密友状。
我只得默不作声,坐在一旁。两人唠叨起了柯潜的趣事,仿佛柯潜是她们的儿一般。娘亲乃是柯潜的亲姑姑,这点不足为怪。只是,娘亲从未在我面前提及夸赞柯靖一、二,相比之下,她们二人与柯潜的关系更为深。
帝位,隔阂住的岂止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