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两人才将问及我。本意来探望娘亲,怕她住不惯皇宫,这样清冷的地方。料想不到她与太后感情甚好。
我只得一笑,匆匆掩饰过一缕尴尬。“年关将至,臣妾怕奴才们准备不齐全,故来看看。”
太后笑颜接话,“哀家也是从皇后过来的,自当会照顾自各,也会全心照料凤仪公主,箩儿放心才是。”
被太后这话激的脸红,我匆忙站起身,嗔道:“太后娘娘这是在数落臣妾的不是。”脸早已羞的不知样。
娘亲站起身,快两步来到身旁扶起我的手。“箩儿,进宫已有半年,你怎不唤皇嫂一声:母后。”
见娘亲真心实意,与入宫前判若两人,我心泛疑,却不好问及原由。“母后。”回头望着太后,只见她嘴角刹那咧开,很是开心。
“有媳如此,哀家宁短寿哉。”
“皇嫂可别说笑,您要长命才是,潜儿与箩儿还不得靠着您照拂。”娘亲紧紧抓着我的手,口中的话却着实让我不明白。
太后与娘亲又开始絮叨起来,我听不入耳作罢,便借故离开了太后殿。看得娘亲如此开怀,我的心却未曾暖和。
“嬷嬷,摆驾冷翠宫。”
时隔一刻,轿落冷翠宫。门庭冷落,冬风锁骨。这般景象怎不叫人伤心,况且,她乃是孕人一名。
进门后,田苒箐摆驾迎接。
“淑仪娘娘起身吧,身子骨吹不得风。”我一把将她扶起,竟察觉她的身子盈弱如柳,衣裳单薄。
“怎么回事?这样冷的天怎么着如此单薄?”疑惑自心中生。
“臣妾……”田苒箐抬眼望四周,眼光徘徊在身后奴才的身上,面露恐惧。
我摆手道:“都下去!本宫来,可不是看你们这些奴才的!”被我的冷言冷语说道,那些奴才立刻退了下去。惟独一人,扶田苒箐在旁。
携田苒箐进内堂。“采金,快来给本宫看看,许久不见,丫头分外美貌了。”气氛显得冷清,我故笑吟。
采金连忙向我磕头,恍若许久不见。
“起来。”是我负了她,如今门庭清冷,只怕她也受了苦。
“娘娘,求娘娘为主子做主。娘娘,求娘娘为主子做主。”而她竟出乎意料的恳求于我。跟着日子久了,心也向着她了。
猝不及防,我竟有股失落感。
“起来回话,”伸手扶起她,她转而扶住田苒箐,被逼空落出来的双手竟泛冷寒。“淑仪今时今日的地位,谁敢欺负淑仪不成。”
田苒箐不语,采金答道:“冬日寒,主子已经秋裳褴褛,奴婢看着都心寒。内务府总是推脱着不给冷翠宫送衣料,过冬衣食来。”
“张良怎有如此大的胆子!”我扬声欲传唤,采金赶忙跪下拦住我。
“娘娘,张总管没有,不代表其他高位份的娘娘主子没有。”
“休要胡言!”瞥眼见田苒箐面色土青,采金如此说来,她并不拦。
“娘娘,奴婢所说属实!”
“休要再说!”我怒声道,随即吩咐:“嬷嬷,遣一人去唤内务府张总管。”
“老奴遵命!”
采金怎会越来越不明事理,心中对田苒箐存了一股怨气。她怎会不知如此说来,纵有祸乱后宫之名,只怕采金在胡言下去,命运不堪。
“内务府张良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张良跪首在走廊。
“起磕,本宫招你来,想让张良管事帮本宫一个小忙。”
“娘娘言重,娘娘的事自是奴才的事,奴才定是鞠躬尽瘁。”张良道,语气俨然。
“冷翠宫年关的开销不知为何还未安排妥当,如今淑仪身怀龙子,更应当小心才是。不知是否内务府忙乱时遗忘了?”对人留三分,自有好报。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下去查看。许是,年关将至,手下之人疏忽。奴才定会给皇后娘娘,淑仪娘娘一个交代。”
交代莫非两种,一为死人,一为罚人。
“罢了,奴才忙乱之时定然会遗忘,也不足为罪。你且下去安排妥当,明日本宫再来探淑仪娘娘。”站起身,欲离开。“淑仪,好好养着身子,本宫明日再来。采金得空多去本宫那串串,如今训德宫冷清。”
“奴才遵旨。”
“奴婢领旨。”
愿如此,田苒箐可放过采金一把。而采金的心已不在我身,我强求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