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轻轻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她的哭声,她没有再嚷嚷。只是哭着,一味的哭着。直到哭累了,她任由脸庞花猫样,双眼被泪水遮住了,我看不清她眸子里的神色。
只觉,她此刻如此的无力。
我说不出话来,起身,站到门边敲响门,随后月丫与采桑立刻端笔墨纸砚进来,在凌乱的桌上,见她们想要清理,我眨眨眼示意她们出去。
待房间空下惟独我与她,提笔落字,想必她知道我不能开口说话的事。田苒箐楞楞的看着我,随后我将手中的纸扬起。
“要争,就要争到底!”
田苒箐看着我,泪渐渐变干,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有神的眼睛。
“皇后娘娘,您要救臣妾。”她突然道,我听得耳根深深泛疼。救!我拿什么救!
“淑仪只有振作才能救自己。”落下这一句,我抬脚并走。田苒箐终究是不顾姐妹之情入宫的那个田苒箐,纵然再伤心,她依能抓着藤萝往上。
出了冷翠宫,心里甚不知味,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风吹拂在轿帘上。不出一时,轿子落下。我好奇的想开口,却出不了声,无奈之下拨开轿帘,走下轿来。
看着一人站在稍远处望着我这边慢慢朝我这边挪步,四周人突然消失不见。空气中雾气凝结,那人离我越来越近,夜色正浓,心中惊怪,唤道:“何人?”
那人嘴角似是在笑,不语,却步步逼近,心中顿时慌,倒在轿轴旁,脚不禁歪倒。痛袭击而来,双手抓紧轿轴。这个场景……,心中大有不祥的预感。
只觉一袭黑影瞬间包拢住我,随后尽是温和的责怪声。“怎么这么不小心,给我瞧瞧。”他,他……,这个声音,他是萧客。
他说着蹲下就要扯我的脚踝处衣裤,我困惑懊恼之下,欲想把他推远,却怎么推都无法推走。
“放我走,放我走,……”我呢喃起,他不抬头,将我衣裤往上扯,冲着拐伤处轻轻吹气。“我的人呢?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小坞子呢?你把小坞子还给我……。”突然间,我发现我竟可以说话了。
兴喜之余,却更加迷茫了起来。“师父?”静下身唤他,此刻,他才缓缓抬起头,仰着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终于见到他的容颜。
“跟我走,好吗?”萧客站起身,扶住我,声音轻软无比。
跟他走?我身边的人呢?为什么我突然会说话了?这些,跟他……。“告诉我,小坞子在哪?告诉我,他们去哪了?告诉我,我这几日不能言语与你是否有关?”
萧客轻轻将目光投在我的脚踝处,“不处理一下会肿的。”他用力的想扶着我走动,我不禁大唤道:“萧客!”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望着我,那双眸子漆黑的不见底。“跟我走。”
“不要。”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双目瞪住他的眼,那双黑不见底的眼。
“你会后悔的,跟我走!”萧客冷漠的看着我,瞬间倾身吻住了我的唇。
这是怎么回事?萧客,萧客,最不屑与我的任性的萧客,我的师父竟然吻我。回过神来,我狠狠的想将他推开,却被他吻的更深。他的唇是冰凉的,在我的唇上索取着温柔,拼命的索取着。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弄疼我了!我再一次狠很推开他,竟扑了个空,他早我一步离开,抓住我的双手。
“箩儿,你迟早都得跟我离开。我怕你以后会后悔。”萧客话是那样的笃定,笃定我会跟他离开,笃定我会后悔。
不经鄙夷的看着他,眼神带了三分惊疑。“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萧客朗笑,“以前不是你,现在,是!”
顿时傻了,他说他的目的是我,是我!心中若有惊喜,若有悲凉。“不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管你真正的身份会是什么,请你离开。就当我俩不曾相识过。”
“在说什么?”萧客突然绑下脸来,“不曾相识过?那这样……。”他突然一只手袭向我腰部,紧紧抱住,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眼看他的唇就要盖过来,我忙喊道:“你不怕?这里可是皇宫?你…...。”
“我怕?”萧客笑道:“我怕!所以,我得离开了。你真的不跟我离开吗?”话语突然温和下来,贴近我的脸。
心中一丝动容,而出口的话却是,“小坞子完好的还给我,把他们都换给我,不然,我叫你走不成。”
萧客轻轻松开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我不懂的复杂。“他们此刻都在千安殿,待我离开,他们就会回来。”
我倔道:“现在就放他们回来。”
萧客蹙着眉,扶着我的手一颤,声音显然落寞。“这么想我离开?”
心为之一惊,略是打量的盯视与他。“你真是萧客?”我认识的萧客曾几如此?
萧客将脸转向一边,不再言语,轻轻扶着我,“去千安殿接他们吧。”一路上,他只淡漠的解释了几句,原来毒跟穴道真是他所捣的鬼,说是怕我受不了刺激。
令我更加好奇的事,他如何才能一瞬间将我身旁的人转移,让我猜测不透。幸好,这个现实不与梦中一样,悲伤,绝望。
“师父,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此次一别,再难有相见之日,师父保重。”进入千安殿前,我不禁脱口。
萧客扶着我的手,彻底松开,冷声道:“你不愿见我?”
被他看透,微露笑,答道:“是。见师父会给我带来惊慌害怕与不知的未来。”见萧客不语,我独一拐拐走进大殿。
身后的他不知何时离开,他们果然在大殿,全部等候着。面上一阵迷糊,见我来了,采月赶紧上前扶我。
“娘娘,奴才……。”小坞子立刻跪下身,我连忙递过眼神让她闭嘴。
其余众人纷纷与我离开,坐上软轿我才将心安下。萧客与我道:“我没有伤害他们,只是,让他们糊涂了一回。至于,小坞子,你可得保证他不与我俩的关系透露,不然……。”
那时,我不禁接话道:“你真武艺卓越?”
萧客轻笑,不答反问,“你欣赏?”
不知为何,我竟瞥开眼,不接下话来。萧客走了,迷一样的身份,迷一样的他。终究,我与他乃是陌路的有缘无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