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了两天,九月一日,田冉箐被封了才人。那晚,她坐着柯靖派来的轿子前去了延德殿,我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虽然,不曾想过霸占,或许在我前去延德殿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血染”那里了。可,心里莫名的情绪就是要如此的清晰。
“娘娘,这么晚,您这是要去哪?”刘嬷嬷正巧从大殿走来,采桑扶着我正好与她碰上。
“嬷嬷觉得今天会是个好日子吗?”不知不觉,我入宫已经半个月了。在这些时间里,后宫可以说很宁静,可宁静的背后呢?
“自然是好日子,今日,皇宫不是又逢喜事了嘛。”刘嬷嬷话中带话,对啊,喜事。月妃之喜,田才人之喜。
“嬷嬷,本宫出去走走,你不用跟来了,让小坞子为我掌灯吧。”
三人一步一个脚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走到筋疲力尽,猛然抬起头看去。一个孤单的背影站在了那个转弯。
记得,不久前,我在这打了豪戤。现在,又会碰上谁?
“娘娘,要不要奴婢上前知会一声。”采桑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毋庸,可能是同心的人吧。”今天过后,后宫将更加明朗了。这个田冉箐就是来抢恩宠的,皇帝喜爱,皇后忽视,宠妃辅助,她哪能不成事。
这个转弯是十字路口,不经过那,我只能往回走,犹豫之时,她转过了身。小腹微突,她是田冉苒。
呆楞了片刻,她稍稍福身,我迎了上去。心里竟跃上了喜气,不知为什么。
“天这么寒,且勿着了风寒。”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娘娘?”月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双手还未脱离那件披风。我也楞神了,这是在干什么?收回手,而披风牢牢的披在她的肩上。
“身边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小坞子送月妃娘娘回宫。”不知为何,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还是……,我绑下了脸,话语冰冷了些。
“毋庸,娘娘身旁也无多余的人,臣妾自行回宫就行了。”月妃的话变得温柔了好多,比起最初的见面,她似乎变了。
“小坞子。”
“遵命。”
小坞子赶紧迎了上去,在前引路。月妃的背影很萧条,消瘦的脸庞,白皙通透,似乎没有精神力了。
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瞻望,除非她真的很在乎,在乎到偷偷独自一人前来。
心里泛起层叠的忧郁之色,说到底是我一手将月妃推下了宠妃台,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多少觉得对不起。
我与她才几面之缘,却在半月之内,破了她的宠妃缘。这样的日子,就是权利。所以,我很庆幸,自己是皇后。
“采桑,明日让刘嬷嬷送些补品去冷月宫。”
采桑暗暗点头,随后贴近了我。我知道,刚才将披风送出,她担心了。
“娘娘,现在要往哪里去?”
月悬挂在高空,虽只是很小很小的月弯,可我却是爱看。父亲每当月初都会在家多呆很久,他总会抱着我,数着星星。
他说:“箩儿,不管月亮有多么渺小,他都会始终陪着繁星,不会让他们孤独的。”父亲就像是月亮,而我与母亲就是星星,自由自在的星星。
“我们去雀鹤亭。”皇宫的路,我不熟悉,采桑紧跟在我的身边也是不熟悉。两人又饶了好久才找到了雀鹤亭,爬上去,然后坐在那观赏月光。
底下的路是黑漆漆,繁星明亮耀眼,惟独那方月亮孤独冷寂。匆忙抚袖擦拭眼眶,我最近这么那么软弱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看那灯火。”采桑叫嚷了起来,而在这沉静的夜里。皇宫的正中心,御花园的不远处,灯火嘹亮,更是轿子落地、叫喊声不尽。
何事?
赶紧下了雀鹤亭,随后快步照着原来的路回去,又到了那个转弯,快速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匆忙间,走去,差点摔倒在地。
两人形单影只,到了灯火通明之处,只见刘嬷嬷与小坞子着急的脸色,他们见我赶紧上前。
“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您进去瞧瞧便是,奴婢也是刚来。”刘嬷嬷赶紧为我整理衣物,整理完毕,像是匆忙从训德宫而来,我跨步,身后紧跟众人。
“参见皇后娘娘。”沿路侍卫面色匆匆,我扬手示意免礼。路分外熟悉,沿着记忆,我来到卧房。
与卧房相连的偏厅之内坐着很多人,面上惊恐,惶恐,行色匆匆的,都有。我不理众人的请安礼,独自推门而进。
“咯吱”的声音刚响起,门内柯靖怒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出去,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房内,衣裳缭乱布满地,龙床之上,一个娇弱女子莺莺哭泣,小小声的。单手拉紧锦被,一副害怕的模样。
“还不出去。”柯靖双目一转,正巧射在我的脸上,心扑通了一下。那种感觉仿佛瀑布劈头铺脸而下,惊险却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