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美人弄得后宫窃窃私语,傍晚十分,凝妃来拜见。语中有意无意提及后宫空缺之事,打探我的心意。
“凝妃,若是觉得皇上过分宠幸于你,明日本宫就免了馨妃的禁壁。”若不是她太过烦人,我绝不会如此逼问,使她骑虎难下。
“娘娘。”凝妃慌张的大眼盯着我,凝固般瞬间楞住。
收起探究,抚袖起身,道:“陪本宫用膳吧,如今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凝妃闻言面露喜色,急应道:“谢娘娘。”
深夜,果真如莫清砚所言,柯靖没有回宫。画卷之中的美人到底会是谁呢,心里难平欲望想知,起身披上风衣,黑暗中点明光亮,跨步至柜子将袋子取出。
轻轻将画卷取出,打开来。不见任何机关,也不见异常。画卷之中美人清丽脱俗,面容稚嫩,竟如此相似。为何,她与我如此相象。
画卷边缘略有磨损,有些年份了。画中女子抚琴坐落在人堆之中,双眼空洞。四周喧哗不断,却是模糊一片,这个地方却是眼熟。
再看边缘,画轴右上角小字两行。
清明似清明,重阳似重阳。堪忧何欢?
记忆慢慢随着脑中的画面旋转,画中人竟真是我。记得十岁那年,父亲的忌日之时。母亲伤怀默默噬泪,烦躁之下来到柳娩住所金盏菊,那时,正遇莫清砚来花楼喝酒。恃才傲物的他看重了当时替代柳娩而弹的我,机缘巧合连连破解他的对联,弄得这位最有希望的未来状元爷连连受挫。
这仇就这么结下了,后来听柳娩说,即使靠上状元,却因那夜输给一个歌姬坏了名声,至此默默无名。
如今,他这样做莫非是……。想把画中美人献给柯靖,他想破坏我的名声吗?若是当今皇后出入青楼,天下国民会如何看待皇室,会如何看待柯靖,做为一国之君的他又会如何看待于我。
莫清砚,莫清砚,如今的你是想从我身上复加惩罚之前所受之苦吗?
心异感不安,将画轴收进袋子,已是无法入眠。
天微亮,着装完整,等着柯靖回宫。
“娘娘,您今儿怎么这么早?”刘嬷嬷疑问道:“娘娘,您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奴婢去宣太医。”
摆手示意她勿动。“嬷嬷取出宫腰牌予小坞子,让他分别至太傅府,豪将军府邸,莫大人府邸,分别请太傅,成缨小姐,豪将军,莫大人入宫,本宫有事传召。”
“是,娘娘。娘娘可得保重身体才好。”刘嬷嬷连走之前关切。
今早因柯靖尚未回宫罢了早朝,只怕众人在家也是难安,如今成缨是关键人物,若是此事无法平息,只怕朝廷之上分党分派更为明显,更何况若是我连柯诨都失去,只怕后宫地位岌岌可危。
或者,这是报应吧。记得采银死的那天,院子的叶全凋零了,最后将采银的尸首送出了皇宫,内务府以她病重逝世为由蒙混而过。后查过采银之前所服侍之人,才知她除了对我的居心之外,实数清白。
“娘娘,您今天心神不宁,是否因为那幅画?”采桑扶过我的手,软语关怀。
抬起头,望尽她担忧的眸子,心里倍感温暖。“没事,你先下去吧,让本宫独自呆一会。”
“好,娘娘若是累了,奴婢就在隔壁厅外侯着。”采桑言罢欲行。我却将她拉了回来。“下去侯着,天寒了,躇在这也不怕冻着了。若你犯了风寒,本宫有谁照料。”
“是。”泪竟夺眶而出,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一瞬间它是暖的,却立刻转为冰冷。
“哭什么?本宫这般说,倒是惹的你不悦了?”调侃着,伸手替她轻擦着。采桑抓住我的手,失声低喃:“奴婢不值得,奴婢不值得呀。”
“劲说傻话,你值不值得还由不得你来断言,下去吧,本宫心里清楚。”心里阵阵温暖,终究我的心也需要有人来染起篝火。
望着采桑消瘦的身影,眼里渐渐迷蒙了一层雾水。何时我也如此伤感了起来,再过一月父亲忌日便到,那时,我是否还有这惆怅之心,还是急进的愤怒熊熊而起。我不知,若是连我也不知,他人有谁能知。忽而想到那幅画,右下角,小楷一个:砚。
出自于莫清砚的手笔吗?深闺漫漫,人心惆怅,只甘愿。千丝与万缕,只为君颜淡。如此的我为的是国?还是君?还是处心积虑的仇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