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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肖子涵的担心 (1)

早晨9点,刑警队的会议室里,陈子胜正在作着案情通报。介绍完情况,他又继续说道:“这个案子很蹊跷,表面上来看,嫌疑人已经自己来投案自首,而从实际勘察的情况来看,并没有这么简单。大家对刚才所通报的情况有什么看法,不妨都提出来。”

“我觉得,还是得先弄清楚案发地点。没见到尸体,又没人来报失踪,怎么就能确定是不是发生了人命案?”说话的是王毅生,他是刑警队的老队员了,一头板寸,有什么话总是憋不住。

“案子大概还是发生了的。不然谁大半夜来消遣刑警队?当真是睡不着么?”刑警队老胡说。他一脸络腮胡子,个子又高又壮,又姓胡,别人都叫他大胡子,说话爱开玩笑,因此又落下诨名,叫“胡说”。

陈子胜说:“胡说这次倒还真没胡说,我也同意案子是有的。”众人见队长居然在案情分析会上公然叫出老胡的诨名,都是抿嘴一笑。但肖子涵却没有笑,她一直看着坐在身旁的刘元,刘元似乎从一开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平时最喜欢在案情分析会上慷慨陈词的他现在居然就这么干坐着。

其实,就肖子涵的内心来讲,她是喜欢刘元的。刘元身上似乎总是有一种使不完的劲儿,阳光开朗,精力充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被他身上的这种气息所吸引。当然的,也就会在生活和工作上给与刘元一些特别的注意,而这注意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倒是王毅生和老胡他们觉察了出来,时常在办公室里拿他们两人取笑。

但刘元的态度却始终让肖子涵捉摸不定,他一会儿似乎极度配合着这种玩笑,一会儿又似乎并不大理睬肖子涵。这让肖子涵感到有一丝的落寞。昨晚本来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肖子涵早早地就下班回去为刘元准备了宵夜,心想着带到办公室来,陪着刘元一起吃,吃的时候两个人可以交交心地谈一谈,但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个案子。

肖子涵一个人陷入到这样的沉思里,却没想到这一切早已被坐在对面的老胡看在了眼里,他扯大了嗓门儿吼道:“子涵,这可是案情分析会,不是鹊桥相会,眼睛都看直了。”说完,一个人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这才从刚才案情分析的郁闷中转移过来,果然见肖子涵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刘元,众人也是一阵大笑。肖子涵极不好意思地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到会上。刘元也被人的哄笑而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依旧尽力摆出平时的高谈阔论的状态来顶了老胡一句:“胡说!”

陈子胜看了一眼刘元,才对他说道:“这个案子是你接的,你也从头到尾地参与了昨晚的调查,你来谈谈你的看法。”

刘元正襟危坐,看了看周围的人,肖子涵想要躲避刘元的目光,刚低下头去,却发现刘元压根没有转头来看他,心中不禁又是一丝难受。便只好竖起了耳朵去听刘元的话:“昨晚这个案子,我是犯了错误,而且是很低级的错误,工作做得不够细致,考虑也不够周全……”

“叫你分析案情,谁叫你做自我批评了?这是案情分析会,不是自我批评会。”陈子胜打断了刘元的话。

由于陈子胜采用了刚才老胡的句式,又勾起大家想起老胡所说的“这是案情分析会,不是鹊桥相会”来,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刘元又抬起了头来,脸涨得彤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老胡,老胡却将眼睛拿去看着刘元背后墙上的一幅字画,显得若无其事,恨得刘元真想一口吃了他。

“快说,别耽误时间。”陈子胜催促刘元说道。

“是。我细想了一下昨晚陈玉凤的两次口供,觉得有些地方显得有些不近情理,”说到此处,刘元抬眼起来看了一眼陈子胜,见陈子胜端着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点点头,心里不禁落下一块石头,又继续说道,“比如,陈玉凤交待,刘勇曾将她脖子死死掐住,并扬言不给钱就杀了她,随后就起身进厨房去拿菜刀。我想一个成年男人一般情况下体力都要好过一个女人,按照陈玉凤所说,既然刘勇已经将陈玉凤压住制服,并且又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地进入厨房去拿菜刀呢?”

“嗯,是有点脱了裤子放屁的意思。”老胡突然插嘴进来说道,“不错啊,小子,长进了啊。”

刘元讪笑一下,看着陈子胜,继续说道:“这也多亏了陈队昨晚给我的提点,在这个方面,还要向陈队多学习。”

“少拍马屁,继续说你的。”陈子胜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是。还有一点,一个人杀了人,总归是有恐惧的心理的,而昨晚陈玉凤到队里来自首,说她杀了人,却还带着身份证,而且她并没有带一般女士出门都会带的手提包,身份证是从她穿着的热裤裤兜里掏出来的。这一点也有异于常情。”

“这两点,就是我要提醒各位注意的地方。另外,一个人不可能把自己所住的地方都记不清楚的,因此,我想,陈玉凤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凶手还不好说,不过,她来投案自首一定是另有隐情。”陈子胜接过刘元的话头,继续说道,“但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打算我们兵分两路,王毅生和老胡,你们到城南大街一带去走访一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死者刘勇或者叫陈玉凤的租赁户。刘元和肖子涵,你们两人一组,到陈玉凤所说的她的老家去打听一下关于陈玉凤的情况,记住,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兄弟,队长可真照顾你们啊。”老胡一脸坏笑地看着刘元和肖子涵。

还是肖子涵开车,刘元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也没有拉警笛,车子平稳地开在出城的路上。此时,上班高峰期刚过,路上车流并不是很多,但在一些路口却依旧显得行进缓慢。看到路旁有一个小食摊,肖子涵问刘元:“要吃点东西吗?”

刘元点点头,并不说话,算是同意了。肖子涵一打方向盘,车稳稳地停靠在路旁边。两人各自点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就坐在摊子上吃。好几次,肖子涵都想找点话来说,但每次抬头又都见刘元闷闷的,便又住了嘴,只张着嘴去咬手里拿着的半根油条。

“我保证,这个案子里的古怪是我们所没有预料到的。”刘元突然说了一句。

“啊?”肖子涵含着油条,回了一句,“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我们可能都忽略了一样东西。”刘元停下咀嚼,若有所思地说,“昨晚陈队提醒了我一句话,嫌疑人或是证人提到有可能是无意的一句话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那么嫌疑人或证人无意间提到的东西呢?那也可能是破案的关键。那么嫌疑人郑重其事地拿出来的东西呢?”

“你想说的是什么东西?”肖子涵有些一头雾水。

“那条红纱巾。就是昨晚陈玉凤来投案自首的时候拿出来的那条红纱巾,她说她是用这条丝巾勒死了刘勇。”刘元说道。

“这有什么古怪的?”肖子涵仍旧不明白刘元要说什么。

“还不明白?你想想,昨晚陈玉凤的言语和动作有许多古怪而不合情理的地方,我在会上说了两点,但我总觉得不够,刚才在车上又将见到陈玉凤之后的所有细节想了一遍,我们都忽略了这条红纱巾。”刘元解释说。

“那又如何?你说话就不能不大喘气么?一口气说完不行吗?这都快急死人了。”肖子涵一个劲地催促。

“唉,”刘元手里拿着半根油条,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肖子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条纱巾是杀人凶器,它既然已经死死地勒进了死者的脖子,那么我们可以想象当时这个人死的模样是多么可怕,而这个女人,一个瘦弱的漂亮女人,却能够那么镇定地把缠绕在死者脖子上的纱巾解下来,并一路带到刑警队投案,你觉得这正常吗?”

“嗯。”肖子涵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深深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一切不正常的现象后面一定隐藏着一些什么?”

“对,这个叫陈玉凤的女人一定是想隐藏什么。”刘元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油条,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她到底要隐藏什么呢?”

“我觉得先不管那么多,我们还是按照陈队的吩咐,去陈玉凤所说的东顺水村去看看再说吧。”肖子涵说着,便叫老板来结账。

刘元见状,端着豆浆,两口就喝了,又把剩下的一截油条一齐塞进嘴里,跟着肖子涵上了车。时间才是上午10点过,但盛夏的热浪早已开始在整片大地上肆无忌惮起来。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都耷拉着脑袋,虽然昨晚才大雨倾盆,但此刻早已没了精神。知了也不住地躲在树荫里叫唤着,似乎是受不了这热。刘元又恢复了沉默,只把头转向窗外,呆呆地看着不断后退的郊区。

“很久没有出过城了。”肖子涵感叹了一句,“它们真的都退进了风景。”

“什么?”刘元被肖子涵这突如其来的感叹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感叹而已,觉得在城市呆久了,乍一入乡村,便有一种亲切感。如果不是为了这么一件杀人的血腥案件的话,我真想下了车,在这些乡村土路上狂奔一下。”肖子涵将车窗按下,风从窗口灌进来,“真舒服。”

“是啊。”刘元不知该说什么地回答了一句。

“是么?你不是一直盼望着出一件案子么?现在不就有了?大侦探。”肖子涵有些打趣地说,“难道你还会在意这些乡村景致?”说着,转头对着刘元嫣然一笑。

“是啊。”刘元并不去看肖子涵的笑靥,又转头呆呆地看着窗外一个农家孩子正翻身骑到一头水牛背上。车很快将那孩子甩在后面。

刘元从骨子里是盼望有案子的,而且是盼望有疑难案件,而这疑难案件会最终由他自己侦破。他对自己的破案能力是丝毫都没有怀疑的。但昨晚的情形却让他丢失掉了这一份自信,或许自己还真是太年轻了。他到现在有点感激陈子胜,因为陈子胜昨晚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需要更加努力来证明给别人看,自己天生就是一块破案的奇才。陈玉凤的案子,就是一块最好的试金石。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这案子的不同寻常。而越是不同寻常的事物,越能勾起刘元那好奇的心和那份坚韧的战斗力。肖子涵当然是了解刘元这一点的,当昨晚陈子胜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时,肖子涵心里暗暗为刘元捏了一把汗,她生怕平时喜好脸面的刘元下不来台。但从今日早晨的案情分析会上,以及刚刚吃早餐时刘元的表现来看,他已经开始接近兴奋的边缘了。这对于刘元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对于肖子涵,她只觉得心里苦得很。

他跟她在一起似乎只能谈案情,这是肖子涵感到心里郁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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