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没有一丝风,却有股热浪让人感到烦躁,难安,胡月姣躺在床上,睡的极不安稳,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早已湿了她的发丝,一根一根粘贴在她的脸庞,睡梦中,像是被什么缠住般使她动弹不得,她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扭动,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她的艰难、无助。
“月姣,你好狠的心哪,”严玉凤痛心的看着她,直吓的胡月姣连连后退。
“婆,婆婆,不,不要怪月姣,不要,”胡月姣因紧张过度显得语无伦次,“月姣不是有心的,是那陈强生杀的你,与,与月姣无关,真的,婆婆……”
“亏我平时里视你如亲生般对待,你怎可对我恩将仇报?”严玉凤说完,怒气的冲上前,却吓得胡月姣摔倒在地,“你对得起玉刚吗?对得起我这个婆婆吗?”
“对不起,婆……”胡月姣偷眼看着来到面前的严玉凤,忽然大叫出声,随即又忙捂住自己的脸,不敢抬头,怎么会?婆婆的眼睛怎么是空的?她不停的往旁边的大路上移动,腿好软,脚也无力,她只能在地上使劲的挪动着整个身体。
“婆婆,你看在月姣刚一嫁进你周家便成为寡妇的份上,就放过月姣吧,月姣虽不敢居功,但也没少帮婆婆打理家务,忙前忙后,尽心尽力,更何况,月姣真的不知道那陈强生要杀你啊,你……”胡月姣感觉着胸口的压抑,有些气短,她大口的喘着气,却不忘身子继续向前挪动。
“你没错?步瑶有错吗?你为何要冤枉与她,还要赶尽杀绝,非要将她送上法场你才安心?所有的事情明明是你一人所为,为何要扔到别人身上?难道你这样也是无心的?也是被逼的?还是……”
“不不不,婆婆,是月姣的错,月姣……真的……是无心的,无心的呀,婆婆,求你放过月姣吧,月姣知道错了,月姣以后再也不敢了……”胡月姣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一边挪动着,一边擦着泪水,忽然发现眼前的严玉凤消失不见,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满脸的泥水,还有凌乱的发丝,一边四处找寻,一边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娘,”忽然传来婴孩儿的叫喊声,胡月姣吓的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动,起伏的胸口显示着她的紧张,害怕,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婴儿出现在胡月姣面前,闭着眼睛,光是一个劲的哭,吓得胡月姣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娘,”再次传来一声婴儿轻唤,胡月姣死命的闭着双眼,不敢抬头,“娘,我要娘,”婴儿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让胡月姣越来越恐惧,胸口好闷,她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下来了,她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的在嘴里念叨着,“老天爷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娘,回家,我要娘……”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慢慢消失,胡月姣才慢慢的抬起头,睁开双眼,“啊……”胡月姣看着自己合十的双手上全是鲜血,而且还在不停的往下滴,她真的快要晕倒了,“不,不要,”她慌忙的在身上死命的擦着双手,她不要看到这些,太可怕,“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胡月姣抬起头时却看到周玉清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玉清?”胡月姣忙收回双手,藏在身后,“玉清,你来接嫂嫂啊?”胡月姣总算是松了口气,忙紧步向前。
“嫂嫂?是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与步瑶无关对不对?”周玉清痛苦的看着胡月姣,“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这么恶毒?”
“不,不是这样的,玉清,你听嫂嫂解释,不是这样子的,”胡月姣伸出双手去拉周玉清,却反被对方拉住,胡月姣忽然想起自己手上的血迹,忙想抽回来,但已经迟了。
“这是什么?”周玉清抬起胡月姣的手放在她自己面前,“你双手沾满鲜血,还说自己是清白的?无辜的?亏我如此信任你,还把你当成我唯一的亲人,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与我,你怎么忍心?你这个,杀人凶手,”周玉清愤怒的甩开她的手,满脸的鄙夷,他不停的摇着头,然后转身离开。
“不,不不,不要走,玉清,小叔,不要走,不是这样的,你等等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等等我……”胡月姣眼看着周玉清消失在自己眼前,她慌乱的看看四周,害怕的抱着肩小步的往前跑去。
“胡月姣,你这个害人精,”一声恶言传来,吓得胡月姣脚下一个不稳,再次摔倒在地,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陈强生?你……”胡月姣的舌头有些打结,她双手撑地想要站起,却浑身软弱无力,“你……,你不是……”
“你这个坏女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陈强生忽然举起手里的刀,对着胡月姣就要砍下去,只吓得胡月姣连滚带爬出老远。
“不,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啊……”胡月姣猛然坐起,她喘着粗气,满身的汗水早已湿了衣衫,她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方知刚才又是恶梦一场,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脸,这样的梦已不是第一次,连日来她几乎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算是个头,她再次坐好,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婆婆,请你放过月姣,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