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有没有去找唐允？”
“没有，到底是我放不下他还是你放不下他啊。”
见她懂事又可爱，顾朝夕的眉眼立刻就柔了起来。帮她整理好后抿着嘴唇想了一想，他轻抚着女人圆润的肩头，半是商量半是建议的说了句：“你最近例假准时吗？”
“我一直不太准啊，奇怪了，在云南你就是这样，特别在意我能不能怀，顾朝夕，你有心事，瞒着我？是不是因为要见你父母了，怕我肚子里没货不好说，会嫌弃我？”
“没有，谁嫌弃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嫌弃就好。”
出去的时候周凌落笑的眼睛鼻子都皱一块了，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夏城晚上很美，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耀着，照亮了整座城市。
“我想吃烧烤。”
车开过人民路的时候，那边摆烧烤摊的特别多，顾朝夕心情愉悦，她想吃当然也说好。
“别停这里，人多没意思，我们去小区，那边也很好的。”
要说到吃，高档的她不知道，但是各种小吃她就很熟悉了。像上次带顾朝夕去的地方，就是她大学里无聊到处晃发现的。
晚上小区里也是很热闹的，人多，聚集的小摊也多，今天可能是天冷的缘故，出来摆摊的相对少了，只剩下几家在路边卖点烧烤炸串什么的小摊。
“我上学的时候特别爱吃烧烤，但是生活费太少，每次要存一个星期才能吃的起串串。我们大学的东校区，你知道那个出口吗？晚上摆摊的也很多的，什么麻辣烫啊，炒饭啊，鱿鱼啊，价格还特别便宜。”
“不知道，麻辣烫是什么？”
“下次带你去就知道了。”
清妍喜欢吃烧烤，顾朝夕也很无所谓的。不过他穿的还是比较正式的套装，出差回来没换就去找她了。坐在居民区总有点显目，再有个子太高，腿太长。
“路边摊的板凳都是给宠物坐的吗？”他腿脚伸不开坐着有点别扭，不自在的挪了又挪。
“长腿叔叔。”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的男主角就是个腿特别长的蒙面男子，把顾朝夕的脸蒙起来，穿上个夜礼服，还真有点像。
清妍拿一个小铁盘在那边挑，“你喜欢吃什么？”还不时的扭过头来问他。
“无所谓。”顾朝夕没吃过路边的烧烤，对他来说吃什么都一样。“行……那先给我烤两个翅膀，韭菜，肉串，鱿鱼，还有……”
熟练的挑了男人平时爱吃的，很体贴的让老板先把他的份烤上，自己再去挑点土豆啊蘑菇啊什么的来吃。
“好香啊。”
东西上桌后，香气四溢。他们坐在临时搭起的棚内吹不到风，两个人还弄了点冰啤酒就着，顾朝夕食欲大开，吃的有滋有味儿。
“这馒头烤的真不错。”
“嗯嗯，很香的，还有这个鱿鱼，很好吃。”
“没想到路边的东西也有美味，你会吗？我们可以在家也烤来吃。”
咬上那么一口，顾朝夕只觉得满口留香。这么好吃的只吃一次太不过瘾了。馒头上涂了酱好像添加了耗油之类的东西味道很鲜。
“可以啊，不过要准备很多东西，而且吃烧烤两个人没气氛，我们可以叫上周姐，她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啊？”
“我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顾朝夕随口说了一句。
“为什么？”宋清妍将一大块土豆送入口中，笑着问。
“她的初恋啊，人要是刻骨铭心的爱过一次，就不会再对别人动心了。或许她还有爱的能力，只是没有遇上让她复原的人。”
顾朝夕喝了口啤酒，笑得很爽气。清妍看着他，眼中的感情由笑意逐渐变为更深一层的东西。
“说说呗，反正没事。”
以前她就很喜欢吃这些路边摊的小零嘴，但是同学都嫌脏不让她吃。原本以为顾朝夕平常看上去那么高冷，是更看不上这些东西的。谁又能想到，现如今大大方方的跟她坐下来吃路边摊的却只有他而已。
“八卦。”
他拿着竹签戳了戳盘子里的肉，“为什么没有牛肉？”
“你说呗，我和周姐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呢。你说我就去烤。”
跟这个男人相处的时间越是多一分，清妍就越觉得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顾朝夕在工作的时候是不讲任何水分的，做的不好你是高管也要训。看着冷冰冰很难相处，其实熟悉了跟大孩子一样。也不知到了最后，他们两个人都会走到何种地步。
“大概是高一吧，周凌落好像也是什么重点高中的学生，有次晚自习后碰上了几个混混，然后就很老套了，英雄救美。不过现实没那么一帆风顺，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救人的也不一定是良人。那个出手相救的，其实是个高中没读完就混网吧的混混。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会救她是因为输了钱心情不好，拿那些人发泄。”
“这么浪漫，然后呢？”
清妍干脆烧烤都不吃了，一本正经听他讲。顾朝夕却故意吊着胃口，慢吞吞的吃了两串鱿鱼才定心的开口。
“后来么就是你想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了呗。家里人当然不肯，她就寻死，反正什么手段都用了。那个混混吧我估计一开始也是闹着玩，名校的高中生，奋不顾身的贴上来，年轻漂亮，谁也不傻啊。周凌落脑子进水了，一个混迹社会的底层小年轻，带给她的是另一个世界。”
等了半天，顾朝夕两眼巴巴的望着她，清妍正听着起劲呢，催促了好几次。
“牛肉没来。”
“什么啊……”
“没有牛肉讲不动。”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清妍看着老神在在的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出去端盘子，卡在重点不讲了，真是要她的命。
“然后呢时间久了，那个混混发现自己竟然对她动了真感情，但是人一认真，就会考虑未来。周家的人几次过去找麻烦，他找的工作全被闹腾掉了，周凌落以前是个好学生啊，成绩一落千丈，家里人能罢休吗？谁知道她性子来了，竟然办过去和他一起住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小伙子已经变好了，还去超市打工认认真真上班。”
顾朝夕又停了下来，这下清妍死活不肯了，逼着他讲完才肯去接着烤。大有你不讲我们就分开睡的决心，他也怕惹急了小女人，喝了杯啤酒继续说。
“周凌落的母亲，出面去羞辱了那个小伙子，还禁闭了她，等她逃出去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后来外人才知道，那个混混根本没碰她，他搭了一张小床，分开过的。然后周凌落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办法，一遍一遍的去找，问了所有的人，知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那年要高考了，她一张火车票背个行李就走了。要不怎么说注定的呢，还真被她找到了。男的就想好好工作，衣锦还乡，可以风光的娶她。”
“后来呢？”
“没有后来，回去吧。”
顾朝夕突然三缄其口，任凭她怎么问都不说了。被她逼得没办法了就假装去拿车，神神秘秘的，搞得清妍更加好奇。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认识她很久了。”
“那周韵呢？也是你很早认识了吧，不对啊，你这么了解底细，不正常。”
车子缓缓发动，清妍见问不出什么来了，别过头生闷气。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周姐，干嘛那么神秘。
她不知道，当年的顾朝夕，也曾叛逆过，那是他和顾秦暮矛盾最深的时候。他的放浪形骸，丝毫不比任何一个混混差。也就是那个时候，唐幽始终跟着他不放，最终才能成为他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那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唐幽也好，周韵也好，还有瑾宣，都是他放不下的责任。
“到了，”车在门口停下，宋清妍已经累得睡着了，顾朝夕抱她上去，澡都没喊她洗搂着睡下了。他有几天不回来了，躺在熟悉的床上，莫名放松下来。卧室里黑黑的，闻着她的发香，她靠在他的心口，咚咚咚咚沈稳有力的心跳声让人觉得特别的安心。
这一夜他睡得很踏实，她也是一夜好眠，梦都没做。
若不是在门口再见到江晓芽，清妍都忘了她拜托过的事情，一时间尴尬起来。
“我知道顾朝夕已经走了，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江晓芽一身白衣，手里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拿布盖好了。嘴唇发白，脸色灰暗，头发上湿漉漉的，仿佛在外面站了很久，两眼通红，说不出的憔悴跟诡异。
“我想了想，你和唐允的事情，我不方便参与……”
“是不方便还是不愿意？宋清妍，你就是个绿茶表！就算不爱，就要霸占备胎，享受着优质男人对你的围攻。你不唉唐允，却不能忍受别的女人拥有他……”
“那么他爱你吗？没有我他也不爱你，如果他爱，我会祝福你们。”
话一出口江晓芽摇摇欲坠，整个人都快倒了，清妍觉得同情这种走火入魔的人简直是自己找难受，已经无可救药了。
“是，他不爱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不过你不用这么虚伪，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虽然我很想要他，可是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