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的爱情很简单,而生活真真正正的告诉你,爱情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身边的人,来来去去,那么多的往来,构成的何止是缘来缘去,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般,那么过程与结局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我记得他的习惯,就像他记得我的习惯一样,我想这样照顾扬扬,照顾他的起居,家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值得高兴的是,母亲生了一对健康的孩子,取名叫贾洛溪与贾溪城。
我的到来扬扬很高兴,在我的建议下,易坤辞去了保姆,扬扬由我一手而带,我私下里给易坤与扬扬做了亲子鉴定,这样的侥幸在拿到结果后自然破灭了,即便结果早已知道,而当确定之后,心中还是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一块石头,不轻不重的压在你的心口。
那天下着小雨,是周末,距离我与郑薛说开的时间已经是一周多一些了,小云正式搬离了我家,段泽宇的消息我一直都没得到,期间我给段泽宇打过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说来对于段泽宇,我还是很担心的,即便没有血缘,我也曾以为过他是我的哥哥,并且也叫了那么久。
“易坤,是我。”我去了他家,我听说,易坤结婚后换的房子,这是我第一次来。
“扬扬正在睡觉,喝点什么?”
“不用,来的有点突然。”
“突然?我觉得你应该早点来了,扬扬最近一直念你。”
“扬扬很乖。”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坐着?”
“哦,没有,只是来看看,再无其他。”
“你.。。”
“洛然,我想我们是朋友。”
“只是不好开口。”
“看来我们的交情还太浅了,导致洛然有事都说的这么..”我看他笑了,眼的皱纹深刻,眉
捎翘起。
“你知道杨雪的病情,是吗?所以,你跟杨雪结婚多年来,都没有孩子?”我盯着易坤的脸,没
有一点变化,我知道,以我的立场,根本就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他曾说过,一个家,有孩子,
有爸爸妈妈,那样的家庭才温暖,因此,杨雪一只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让易坤觉得温暖的家,想给易坤一个亲人,是带着血缘亲情的亲人,而这样的期望却在杨雪死后都没实现。
“你怎么知道我太太的名字?”
“想知道这个很简单,不是吗?易先生,你最该问的应该是,贾洛然,你凭什么站在这里,问这
个问题?”
“洛然,有一点,你错了,知道杨雪这个名字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将这个给忘了,杨雪事关整个杨氏集团,因此,她还有一个名字,这个是众所周知的,叫杨絮,而杨雪这个名字,只有特别亲的人,才会知道,秀玲是杨雪最好的朋友,所以秀林叫杨雪为雪雪。
“我见过那个女人,她的了癌症,她给我提起的。”
“你似乎对杨雪的事情很感兴趣?”
“不,其实我是对你的事感兴趣。”
“是吗?”
“不然呢?”
“我太太去世都快十年了,而我也老了,唯一做的就是照顾好扬扬,照顾好父亲。”
“你很爱她,对吗?”
“你说呢?”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似乎可以看穿我皮相下裹着的那抹灵魂,他的眼深邃,仿
佛可以把人卷入无底的黑暗,而你却心甘情愿,杨雪爱着的那个人,一点都没变,而杨雪却变了。
“逝者已矣,何必那么多执念。”
“你的立场是什么?”
“什么?”
“我想你来的目的不会是想要嫁给我吧?那么你的立场是什么?扬扬的老师?朋友?阿姨?姐
姐?或者其他什么?”
“我说,我就是想要给扬扬做妈妈,你会怎么看?”易坤是玩笑的语气与我说那番话的,而我却
说的很认真,“我是想要照顾好扬扬,同时,我更想照顾好你,我知道,你身边根本不缺女人,
但是,我却是扬扬想要的那个妈妈。”扬扬既然给我说过,要我做他母亲的话,我相信,他也会
告诉他的父亲。
“你?”他站了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扬扬正站在我的身后,他揉着眼睛,头发有些乱,
管着脚丫。
“小洛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看来扬扬要得偿所愿了。”
我不知道扬扬是何时来到我身后的,以易坤的视觉讲,他知道的比我早,刚才我说的那些,似乎
有着威胁的意味,扬扬并没注意,他走到我的身边,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睁着朦胧的眼,看着
我,仿佛在等一个答案,就是易坤刚才的得偿所愿,都像没有听进耳中。我抬起头,看了易坤一
眼,他只是微笑,很是宠溺的看着扬扬,那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是真正的爱。
易坤问我,你就没想过,我大你那么多,我们之间有代沟怎么办?或者你就没想过,当时的易坤
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婚。
我有想过,即便想过,也还是会留下来照顾扬扬,而我真的想给易坤一个孩子,一个他一直想要
的孩子,那是血缘的延续,如果可以,我想告诉他,杨雪没有背叛他,杨雪只是被人骗了。
“洛然,段家破产了。”夏日的炎热,总让人有种永远不想出门的懒散,我耳朵上挂着耳机,正
在听歌曲,兼给扬扬讲故事,我看扬扬睡了,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我看易坤有一瞬间的停滞,
我给扬扬拉过薄毯,盖在了身上,揉了揉发麻的腿。
“以恒打算收购吗?”
“现在是个空壳,我现在没那么大精力再接管一个,以恒在x市刚刚站稳,父亲身体不好。”
“还是老样子吗?”
“小静的忌日快到了,接下来就是小雪,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辈子,送了两个,一个是从小就
亏欠的,一个是从小就没尽到父亲责任的,他怎么好过,小雪去世的时候,扬扬的到来还冲淡了
困在悲伤中的人,但是小静。”
“你说的是尹静,对吗?”在听到小静这个称呼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就去
世了,而且还是在这个热情洋溢的夏季,刚开始听到他们结婚,我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现在突然听到小静离世,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是人的生命本身就太过脆弱,还是人生本就来去
匆匆。
“你认识小静?”
“我们是同学。”
“她走的很安静,也许是脸上没有血色的关系,显的很安详。白色的床单,一张被子下,都是血迹,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血那么多,多到可以把一张一米八的床连同她自己整个浸染。”宋衍说话时,一直看着远处,那里空旷,只有天空的一角。
“小寒手术前,给你打过电话。”石桥之上,古都寒城,一阵阵的风吹来,穿透骨骼。耳边回荡的是人声,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彼此擦肩而过。这句穿透人声风声还有曾经,我恍恍惚惚的听着,心中无感,只是在抬起头,看宋衍侧面的时候,发出一个字:哦。我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哦在此时此刻能够表达什么,时间辗转,五年的光阴,我用什么弥补那段他一个人面对未来生死审判时刻。
“小寒说,他想听听你的声音。他或许是想给你最后的告别,你想知道他当时什么心情?”
想,怎么不想,但是我不能想象,你告诉我,我该那什么心情去看待这件事,我又该拿什么心情去怀念去想念他?我做什么,能让自己的心,我指着心的位置,我本觉得可以歇斯底里,本觉得可以痛彻心扉,可是这些都没有,我只是专注的盯着宋衍的侧面,他们是兄弟,侧面很相像,很相像,我看着他,问着他,我不知道怎样的语调合适此时的场景,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幽远很
空旷的音,带着长长的生息,飘的很远,让人无所察觉,却又不容忽视,我做什么,能让自己的
心鲜红依旧,我做什么,能让这五年多的光阴回转,会转到我出国前,会转到他告诉我他会去找
我的时候,会转到,他抱着我,说不会放弃我的时候,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
都可以。
“洛然,欺骗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呵..哥,你欺骗过谁?”
“他没有骗你,却又骗了你,洛然,那个时候,你在身边,小寒的手术成功也就罢了,失败了
呢?你会怎么做?同样选择死亡,还是变成一个疯子?”
“我..”
爱情太美了,得到了必然会毫无保留,认真呵护,不离不弃,那么同样的结果,会有怎样的结局,我会真的选择死亡,来祭奠这份爱,这份原本不属于我却又被我所占有的爱。
“接到你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带你来了这里。”宋寒指着这里,这个
我陌生的地方,“洛然,你不懂,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喧闹着破坏了氛围,宁静中带着深沉,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小寒曾来过,从他懂得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来过,他来这里看日出,看日落,看人群,看水面,看这里的一切一切,你出车
祸那天,他一个人跑到这里,从这个位置,”我顺着宋寒指着的位置看去,那是一个缺口,“跳了下去,这里死过不少人,小寒活了下来,在医院三天后,直到他醒来,我们找到他。他第一句
就是,‘我会找到她。’洛然,五年的时光,足够了。”
“哥,我会幸福么。”
“会,你会幸福,有小寒看着你,你会很幸福,很幸福。”宋衍正对着我,莞尔一笑,他伸出
手,我摊开手掌,掌中是一枚戒指,那是我跟宋寒订婚时宋寒的那一枚戒指,‘最终是我亏欠了
你..’白色纸张上寥寥几字。
宋衍走了,消失在人群里,其实这时候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在原地坐了下来,直至桥上的灯光亮
起,直至夜色晕染。
“你来接我,我在xxx。”
一觉醒来,我就看到易坤的脸,他离我很近很近,我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似乎还可以看到
他的睫毛。我的手被他的手包裹着,不紧,却无法使我在他安睡的情况下抽,出。
昨晚,回来,我问易坤,爱情是什么?
他说,爱不一定生死相随,生死相随不一定就是爱,我们这代人,都入了爱的误区,爱可放弃所
以,且不可放弃生命,祭奠爱存在的形式有很多种,死亡绝对不是其中之一。往往将爱比作全世
界,我爱我的妻子,她不在了,我就是唯一一个来证明的存在。
小静呢,你怎么看小静。
小静爱的自私,洛然,生活中可以没有爱情,因为活着,爱情永远抵不过生活。
你的妻子可以听到你的这番话吗?
他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说:她知道爱情的善变。
你是否需要一个解释呢?我沉默不语,扬扬已是他的痛,何必如此呢?
前几天,我收一封邮件,是秀玲的遗言。洛然,人非圣人,有些事情只要知道就可以了。他盖上
了我的双眼,落下一吻。
“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请帖。”
“我一手挑选。”他给了我一个早安吻,便起了身。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直到窗帘被拉开,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满屋子的阳光,看来今天的天气还
不错。
易坤吃过饭后,就去了公司,扬扬说要画画,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我出门买了一把红线,坐在
摇摇椅上,背着阳光,将两枚戒指紧紧的编制在了一起,在带有钻石的那端打了个结,我信来
世,我来世想第一个遇见你,给你一份不惨任何杂质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