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人亦无常。]
“今天这么早?”回家后,小云已经回来了,她坐在沙发上,贴着面膜,抱着一本书看。
“恩恩,习惯了按门铃有人开的日子,今天还真是不习惯,吃饭没,我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先别看我,都怪你,又要让我重新贴一张了。”我看她去揭了脸上的面膜纸,扔在桌上,去了厨
房。
“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我翻开她刚才翻过的书,不过一本杂志,首页却是小云,我放下杂志,坐在饭桌前,看她将饭菜摆好。
“哦,拍完没事了,就回来了,对了,阿姨还好吧,是不是要生了?你多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什么心情?”
“自然是开心了,还能什么心情,小云,你抽个时间去看看吧,毕竟现在你还是她的女儿,她已经很久没见你了。”
“我这个冒牌女儿也该退场的时候了,洛然,你跟郑薛是不是吵架了?”
“他来过了?”
“没有,他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好不好,挺奇怪的哦,你们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从吵架,电话还打到我这里来了。”她咬着筷子,一手放在桌上,“赶紧吃,望着饭就能饱啊。”
“我跟他不会吵架。”只有以后的不相往来。
“话说,郑薛这个人其实还不错了,虽然接触的很少,不过,洛然,你是不是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
我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我改脾气的呢。
“笑什么,你觉得你的脾气很好,是不是?”
我点头,我的脾气确实很好,不跟人斗嘴,不跟人吵架,对于任何人,都是礼让三分,能说到一起的就说,没有共同话语,所以装哑巴,要么转身走人。我忍了又忍,才问道:“我对你很糟糕?”我从来没跟小云发生过冲突,记忆中贾洛然也没有。
“你以为这样算是脾气好?”
“不然呢?”
“算了吧,你这样活着也够累了。你仔细想想,你到底对谁有过脾气?”
“原来我是一个没脾气的人?”想想小云说的,我好像就对三个人闹过脾气,发过疯,吵过架。
一个是宋寒,一个是秀玲,还有一个是易坤。
“你才认识到这一点。”
“只是没有必要发而已,这跟我有没有脾气没关系。”
“哦,你说的到好,把自己锁在笼子里,固守一方,你觉得你会一切安好?真是可笑了。”
“郑薛跟你聊了什么吧,小云,你不像是会主动了解我的人。”
她不是一个细心的女孩,更不会花费自己的时间来管别人事的人,即便我帮过她。
“也没有了,就是觉得他还不错,要是错过了蛮可惜,再说了爱情不等人,别等丢失了,才知道珍惜。”
“小云,你结婚吧。”他们之间,要是有个人,结婚了,或许对谁都好。
“贾洛然,你脑袋没问题吧,我在说你跟郑薛哎,你竟然让我结婚?娱乐圈子蛮大的,说来真的为爱情结婚的也没几个,我就是找,也要找个顺眼的,是不是。更何况,我受的伤还没好,你就让我去找一个人结婚,你心是怎么做的?”
“肉做的,这没有任何疑问,你要是不想拖着泽宇,那么就让他彻底的死心。”这样,那个结果,我就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人。
“那你守了这五年,算什么?算爱情?”
“我会结婚,会找一个人,认真的生活。”
“你找到那个人了,却不是郑薛?”小云盯着我看了许久。
“嗯,那个人不是郑薛。”
“你心真够狠的,我听说郑薛单恋了你许多年呢,经过那个早上,我以为他终于得偿所愿,没想到,还没多久,就..”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你真够会玩人的,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贾洛然,那么宋寒呢?最开始的那几年不好过吧,是谁把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明明不缺钱,却是拼命的打工赚钱?你用这样的手段折磨过自己,让自己忘记,你怎么能够让一个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再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后,把那个希望给掐灭?”
“我就这样的人,你不是第一天见到我。”
“十年后,我会考虑结婚的事情。”小云留下这句就走了,她不问,我便不会对她说这些,我想让自己心更狠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拖下去,拖到不能不说的地步,然后让整件事无法挽回。
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望着天花板,你说我该怎么说?怎么像郑薛开口,怎么让泽宇在血缘亲情上做选择,怎么问易坤那些我不知道一面?
宋寒,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
那天天气很好,母亲上班出门了,我一个人呆在房中无聊,对着镜子用剪刀修剪了头发后,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阳光照人心暖,悄悄静候时去。
小区里的树枝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有麻雀驻足,我走在路上,一晃就到了小区的休闲处,几张椅子,还有秋千架,大概是累了,我坐在阳光最多的那张椅子上,旁边似乎还有几片落叶,静静的在阳光下躺在了地上,像是午休一般,我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一阵风,将那躺着的叶子吹去了别处,我正望着出身,旁边一道暗影,挡住了阳光,我抬起头,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坐在了我的身侧。
你住在这里?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会主动与别人打招呼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开了口。
是,我住这里。他的声音很轻,感觉不存在一般,像风一样,感觉很凉。
我也住这里,我刚来。我开口,这是我来这里之后,第一次走出房门,我不喜欢热闹,但是却怕发霉。
活着就不会发霉。
你叫什么名字?
宋寒。
宋寒,唐宋元明清的宋,寒风料峭的寒?他的名字真好听,我第一次听到就喜欢上了。
对,唐宋元明清的宋,寒风料峭的寒。
很有诗韵。
要下雪了。
我叫杨雪,杨树的杨,冬天的那个雪。
杨雪?飞扬的雪花,自由,唯美,名字也不错。
是呀,你看真的下雪了。我看了他一眼,他很安静,就这么坐在我的身边,不一会儿,大雪就将
他裹成了雪人。我动手,给他扫身上的雪,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身上的雪都没有减少,并且越来越多,我很慌乱。大叫,宋寒,宋寒。雪依旧在下,世界变成了白色,周围的房屋都淹没
了,我看着周围,再看看身边,一片雪地。
小雪,快来呀,站着做什么。
哦,来了。我张开yu喊名字,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我跑到他身边,看不清他的脸,他手上推着雪
橇,第一次带你来滑雪,你慢点,别摔着,周围好像有很多人,耳边嘈嘈杂杂的都是声音,虽然他的声音也交杂在一起,我却听的很明白,我在他的帮助下,上了雪橇,他拉着我,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总感觉的走不到尽头一般。
记得吗,我说过,要陪你走到天荒地老,世界的尽头。
记得。无意识的话,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你是谁?但是却没有声音,我听到他在说,小雪,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我给你一个家,那个家里只有我们,对了,在填一个号孩子,我做饭洗衣赚钱养家,你就带带我们的孩子。
哪有男人做家务的。
怎么没有,我不就是。
正说着,雪橇抖动了一下,像是垫着什么东西,之后那个人不见了,那个背影仿佛融进了雪里,我张望着四周,除了雪还是雪,就是天空仿佛也是雪堆砌而成了,我想开口,一句话都说不出
来。
裹着被子,坐在地上,房中黑暗一片,我枕着膝盖,回想梦中的一切,记得的只是那个飞扬的雪花,还有白色的世界,以及没有方向的我。冷冷的感觉,让人觉得窒息,房中慢慢的都是黑色,格外的冷,我起身,没有开灯,接下来的时间如何过?
我翻出了一包烟,靠坐在床上,点燃了一根,我想了很多很多,杨雪的一生,我作为贾洛然的一生,还有那个孩子。
易坤说过,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我们两个一起照顾他,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我会努力,让岳父觉得我是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热。
宋寒说,人很自私,我就像那么自私一次,你不要恨我。
鼻息间都是烟味。
早上六点,我做了早饭,郑薛给我发了短信,我也认真的回了,我主动让郑薛去我家,他一点意外表情都没有,与我一同回了家,离开的时候,扬扬还跟说我,小洛阿姨,过几天,我又要去你家打扰你了。
我知道易坤又要出差了,扬扬笑着跟我说再见,之后上了车。
“我第一次希望,我想的不是你要说的。”郑薛坐在客厅里,靠在上发上,摆出了很随意的姿势,他盯着我,在等我的否定,我坐在他的对面,我跟他经常这样坐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却很难触摸到。
“不是因为那个原因。”我知道郑薛想提什么,他并没有冒犯我,我是真的打算能接受他了,跟他组建一个家庭,认真的生活。
“那是什么?洛然,还有什么原因?我可能太心急了,你就当什么没发生,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好吗?
“我不爱你。”
“这是理由吗?我根本不奢求你会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够了,洛然,从一开始,我决绝的,你是我的,我们会在一起。”
“郑薛,我爱上了别人,所以对不起。”
“别人?除了宋寒还有谁?你身边还出现过谁?”
我觉得我们的对白很像是提前写好的,根本不需要酝酿情绪,他说的事不关己,我说的同样事不关己,而他心中的痛呢?
“你竟然就这么将我推开了,我还真不甘心,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与我无关了。”
“郑薛。”
对不起
“你什么也不要说,你知道我这里的感受吗?”郑薛站了起来,他手指着的是眼睛,眨眼间,我
什么也看不明白,人的情绪可以写进眼睛,而眼睛会告诉你,他的一切以及内心,他的眼睛很
凉,一点也不复杂,倒影着只有我一个人。
郑薛走了,我像在答题一般,解答着我要解决的一个个的问题,郑旭是问题吗?我自问,反省,我很厌恶我自己,很讨厌我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欠那么多的人情。
郑薛说,洛然,没有毫无理由的爱情,我将我们的开始定在了七年前,而我们的最开始却不是七
年前,你可以忘记我们的相识,而我却永远忘不了,那个抱着洋娃娃每天在小区里,对着一个洋
娃娃说话的女孩,最后,我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贾洛然。
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可是那么巧的事却每每都会发生,我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就是我曾经想要保护的女孩。我以为我们将无可能,而在绝望中我却找了一丝的希望,那束光亮,是点亮我生命的所有。